2．春秋战国王陵

商王的墓穴上没有封土，在中原地区，最初的墓葬都是没有封土的。西周王陵迄今还没有发现，但应该和商王陵一样，地表也是不封不树的（封土是墓室之上的坟丘土冢，以土夯筑而成，是帝王陵墓的重要标识物）。至于长江以南的东南地区，如安徽以南、江苏南部等地，发现了一些西周墓葬，筑有坟丘，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的。这些墓葬有个特点，在平地上铺一层鹅卵石，或加上一层红烧土或木炭，作为墓底，堆成圆形或馒头形的坟丘。因为这一带地势低下，向地下挖掘墓圹容易出水，在缺乏防潮材料的条件下，采用从平地上堆筑起坟丘的办法是比较合适的。因此不能把这类坟墓和中原地区后来才出现的坟丘式墓葬相提并论。

中原地区出现坟丘式墓葬，开始于春秋晚期正当孔子在世的时候。当孔子把父母亲合葬的时候，曾说“古墓而不坟”。因为他是东西南北奔走的人，为了便于识别，于是“封之，崇四尺”，就是说筑了四尺高的坟丘。当孔子去世，将要举行葬礼的时候，子夏说：从前孔子讲过看到四种坟墓的不同式样，有的四方而高，像建筑的“高堂”一样；有的狭长而高，像堤防一样；有的狭长而从两旁向上尖削，如同斧的刃部一样，这种形式又像马鬃，叫做“马鬃封”。到战国时期，开始普遍流行坟丘式的墓葬，所有统治者的墓葬都有高大的坟丘。《墨子·节葬下》说当时王公大人的墓葬“棺椁（椁指棺外的套棺）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丘垅必巨”便可以证实。

在已知的战国时期的诸侯国君墓上都筑有高大的坟丘，坟丘用土夯筑，形状有覆斗形和圆丘形。有的陵墓还建在山冈上，显示出皇权的至高无上。这一时期的墓葬继承了商代陵墓上建寝类建筑的遗风，在已经发现的春秋战国时期的王侯墓上都有夯土建筑基址之类的建筑遗迹。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河北战国中山王墓出土的《兆域图》上详细地标注了陵园总体规划的尺度。整个陵园形状为两重长方形的宫垣，南边的正中设门，宫垣正中设门，中间并列有五间“堂”。居中为“王堂”，两侧为“王后堂”、“哀后堂”，再侧为“夫人堂”，位置略微向后移。在发掘过的中山1号和2号墓上都有覆斗式的封土，封土下部有平台彼此相连，封土半山腰有一圈方形的回廊建筑遗迹，可知《兆域图》所描绘的堂是建筑在坟墓顶上的。这些被称为堂的建筑遗存，其实就是“寝殿”，图上详细标注了其所使用棺椁的规格，说明了这些建筑的性质是供死者灵魂安居的“寝”。

战国中山王陵兆域图

古人之所以要在陵墓的顶上或旁边造“寝”，是因为当时人迷信死者灵魂就藏在陵墓的墓室中，在陵墓的顶上或边侧建造“寝”，就是为了便于死者灵魂的饮食起居，所以寝中都会陈列墓主人的衣冠和生活用具，如同活着的时候一样侍奉，随时供奉新鲜食品。这些寝的排列严格遵循了生前的规制，国君居于正寝，夫人则居于左右的小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