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地宫里的奢华随葬品
随葬品自阶级社会的陵墓开始变得奢华、多样,在此之前的新石器时代早期,墓葬随葬品多是陶器皿,其次是石制和骨制的工具,如石斧、石铲、石刀,有时还有谷物和家畜,种类少且简单。而奴隶社会鼎盛时期的商代陵墓和各级贵族墓,其随葬品则极其丰富、精美,包括各种青铜器、玉石器、陶器、漆木器、骨角器等。例如殷墟妇好墓随葬各种青铜器460余件,玉石器750多件,骨角器560余件,另有贝类7 000枚。商代统治阶级墓葬的特点之一,是使用大量的人和牲畜随葬。商王和大贵族的陵墓,殉葬者少则数十,多则一二百人,包括墓主人的侍从、婢妾、卫兵和各种勤杂人员,另外还有完全供杀殉用的“人牲”。殉葬的牲畜,则以马与狗为多。

殷墟陪葬车马坑
西周春秋时期的诸侯王陵墓随葬品,以各种青铜礼器为主,和商代相比,酒器减少,食器增多,其中鼎是最重要的。西周的礼制规定,天子用九鼎,诸侯用七鼎,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到了东周,则是天子、诸侯九鼎,卿用七鼎,大夫用五鼎,士用三鼎或一鼎。与商代一样,诸侯墓附近设有“车马坑”,其规模视墓主人身份而定,例如浚县卫侯墓的车马坑,埋车12辆、马72匹。人殉在西周前期依然很普遍,中期以后稍稍减少。直到春秋战国时代,有些大墓依然使用人殉。
战国时期,由于生产的发展,手工业的发达,贵族墓内的随葬物,在种类、数量和质量方面都达到空前的水平。当时漆器的制作已经很精美,它们在随葬品中的比例显著增加。但礼器和乐器被统治者看做是最重要的随葬品。例如曾侯乙墓有编钟一架,共64件,编磬一架,共32件,显示了诸侯行礼作乐的盛大排场。青铜礼器中,有“升鼎”一组共9件,正符合墓主的国君身份。
汉代墓葬中的随葬品和战国时代相比,青铜器减少,漆器的比重进一步增加。为了储存大量的食物和饮料,墓内常有许多大型的陶器。西汉前期和中期,主要随葬生前的实用器,西汉中期以后,增添了各种专门为随葬而做的陶质明器,包括灶、仓、井、磨、楼阁等模型和猪、狗、鸡等偶像。到了东汉,明器的种类和数量更多,这也是中国古代陵墓在随葬品方面的一次大变革。在西汉中期的诸侯王墓中,仍然用车、马殉葬,但车和马都埋在墓室和墓道内,而不是在墓的附近另设车马坑。西汉晚期以后,不再用真车、真马殉葬,而是用木制或陶制的车马模型来替代。在南方地区,还有用木船或陶船的模型随葬的。在汉代,以人殉葬是非法的,因此在考古发掘中除了个别的例外,已经见不到人殉,从商代开始的残酷的人殉制度到此基本终止。作为奴婢的替身,木俑和陶俑被大量地放置在统治阶级的墓中。
经过汉末的战乱,魏晋南北朝时期,厚葬之风不得不改变。这一时期的陵墓随葬器物,主要是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陶瓷器,如杯、碗、盘、壶、果盒等饮食器皿和熏炉、唾盂、虎子等生活用具。在长江流域,汉代流行的仓、灶、井、磨等陶制模型和家禽、家畜的陶制偶像继续沿用,但形体不大,且制作粗简。墓中最重要的随葬品是陶俑,从两晋到南北朝,时代愈晚,俑的种类和数量越多,北方地区尤其突出。起初是少数男女侍者和武士,大约从五胡十六国时期开始,又大量增添骑兵、步卒、文吏以及鼓吹手之类,除了奴婢外,大部分是墓主人出行时的仪仗队,具有明显的军事性质,反映了当时贵族拥有私人武装的情况。北魏后期,在墓门的两侧,还往往有一对形体特别高大的守门卫士俑。从汉末至魏晋,是历史学家所称的中国的“中古”时期,即贵族制社会,这一时期的贵族阶级多以牛车作为日常出行的工具。因此墓葬中陶俑组成的仪仗队列,是以牛车为中心的。从西晋开始的陶制镇墓兽也是此时随葬品中的一大特色。
隋唐陵墓的随葬品承袭前代风格,仍以大量陶俑为主,从武周开始,陶俑多施三彩釉,即为唐三彩。陶俑可以分为出行的仪仗侍卫和家居的家臣侍者两大类,高大的马俑、骆驼俑、乐舞俑、游嬉俑是此时的一大特色。号墓为陵的懿德太子墓中出土陶俑达千件之多。
辽代贵族陵墓中的随葬品,除了金银器、陶瓷器及铁器等各种生活用具外,以大量的马具、盔甲、各种武器以及金属面具和铜丝手足套等为特点,显示了北方游牧民族的生活特点。
明代陵墓的随葬品更趋向于精细、华丽且生活化,明定陵出土各类器物共2 000多件,除谥册、谥宝、俑等木制品外,有大量的金、银、玉、瓷器等生活用品,不少金器刻有名称、重量、制作年月等。织锦匹料是原装入葬的,书写着产地、尺寸、织造年月、织工姓名等。金、银锭也刻有产地、重量、贡纳时间及工匠姓氏。皇帝的翼善冠是金丝编成的,制作精美。还葬有皇帝祭天地、宗庙等大典时穿的衮服,皇后的凤冠、各种佩饰更是异常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