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用温暖关注内心以幽默感悟生活——浅析《推拿》的叙事艺术

用温暖关注内心以幽默感悟生活——浅析《推拿》的叙事艺术

摘要:《推拿》通过一群盲人的悲欢离合为我们展示了这个特殊群体的人情冷暖,表达了对生命尊严、健全人格的高度关注,颂扬了尊严意识的永恒和高贵。作者以一种新颖别致的审美视角将盲人归入正常人的生活范围进行考量,以他独特的手法,对广大非盲读者进行了一次感受异样的艺术“推拿”。本文就从叙事方面分三个部分来分析作品的独到之处。第一部分主要论述作者对人物性格和内心世界的细腻刻画;第二部分主要论述了作品中写作手法的多样化和语言运用的陌生化;第三部分主要论述作者在写作过程中着力突出的人的立场和尊严意识。通过这三个部分的论述,使广大读者与盲人进行了一次心灵的对话。

关键词:《推拿》;盲人;叙事;议论;尊严意识

《推拿》的作者毕飞宇是一个极力推崇叙事力度的作家,他有着极为敏捷的心智和眼光,常常盘桓在那些世态人情的微妙之处,捕捉和发掘各种难以言说的人性特质,以内敛而又短促的叙述话语,迅猛地将之呈现出来,果断、冷静、强悍且不留余地,给人以强劲的内在力度和审美上的艺术震撼。与《青衣》、《玉米》、《平原》的“病态”、“寒冷”、“挣扎”相比,《推拿》的写作基调较为明朗,更趋于书写当下生活的“日常性”和“尊严感”。在作品中,“作者并没有以一个健全人的身份,或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心态,抑或一种窥奇的心理意向来看待盲人这个特殊的群体,而是站在人文主义的立场上,以一种新颖别致的审美视角将其归入正常人的生活范围进行考量”[1],以一种温暖、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娓娓道来,表达了对生命尊严、健全人格的高度关注,颂扬了尊严意识的永恒和高贵。

一、温暖的细腻

《推拿》由一个推拿店,几个推拿师入手,为我们展示了一群盲人的悲欢离合,人情冷暖,生动刻画了一系列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对他们的生活、工作、事业、生理以及真挚的情感、纯洁的友谊、坚贞的爱情等都有细致的描写,以细腻的笔触写出了他们的忧伤与快乐、绝望与信心、挣扎与奋斗。繁复冗长的日常生活因与狂想、思念、爱情、痛楚有关而变得生机勃勃,它建构了一种别样的“日常生活”画卷,具有诗性的、丰富的、温暖的和尊严的特质。全书共二十一章,主要写了王大夫、小马、沙复明、小孔、都红、金嫣、泰来等十个人物。除了引言和尾声,其他各章都以人物的名字作为各自的标题,类似于《水浒传》的体例。在这些人中,王大夫是一个核心,是作者着力刻画的人物。作品以王大夫来到“沙宗琪推拿中心”之后的活动为主线,附之其他人的活动,推动整个故事情节的发展。

(一)温暖的人性之光

毕飞宇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推拿》中,没有华丽堆砌的辞藻,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有的只是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普通事。有金嫣对爱情的追求和渴望;有对失去大拇指的都红的捐助;有小马在沉默中的自我救赎。这些情节都展现了“黑暗世界”里的人间真情。而季婷婷这个人物虽然没有被作者单独列出来,但我们不能忽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她是那种特别热心的人,性格里头有那种“包在我身上”的阔大气派。她和都红还没有见面就已经称对方为妹子,后来,她也一直默默地帮衬、包容着都红。在都红的手受伤之后,更是怀着深深的内疚,不声不响地照料她,而都红不想让她自责,就希望她早一点回家完婚。“只有老天爷知道,这两个女人的心这刻走得多么的近啊,都希望对方好,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路径,或者说,方法。”“两个亲密的女人就这样走进了怪异的死胡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血淋淋地给对方看。”[2]在季婷婷这个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朋友之间的关怀和理解,也可以看到人性中的温暖。张宗琪,推拿店的另一个老板,和沙复明的关系僵到连喝茶买单都“还是一人一半的还好”,却在沙复明胃病复发需要手术时,毫不犹豫地推开王大夫,“直接把签字笔送进嘴边,咬碎了……就把他的大拇指送到护士的面前。”[3]在关键时刻,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学会了放弃,选择了他人,给对方伸出了温暖的手。

还有整个推拿中心的人,为都红捐款时,大家的心在一起,在等待沙复明手术的过程中,他们的心依然在一起。“在这个特殊的群体里,有着比健全人更为执著的爱、关怀、宽慰和理解,也有着比健全社会更丰富、更温暖的人性之光”。[4]他们的人性经受住了考验,透过层层浓雾,反射出灼热的光芒。

(二)细腻的人性描写

对人物内心世界精工细描是《推拿》独到的魅力。由于盲人在视力上存在障碍,所以他们的心灵世界才更为敏感和纤细,行为也就更容易受到自我心理的驱动。应该说经历了无数“黑暗”的王大夫内心是充满仇恨的(原文中多次出现“恨”字),但是王大夫最终并没有堕落或者离去,这腔仇恨并没有淹没他,善良给了他出路,“偶然”和“巧合”让他“逢凶化吉”,在责任与承担的错位中,他脱变成一个让人信得过的“大哥”。因为他是“大哥”,是一个“修养极好的人”,所以他做每件事都是体面的。小弟结婚,不希望他出席,只是想讨要红包。虽然“过后却像病了一样,筋骨被什么抽走了”,但他依然说了一大堆吉祥话,一咬牙汇给小弟两万元钱,这一做法带有赌气的性质,带有一刀两断的意思。去“沙宗琪推拿中心”之前,他打电话给沙复明,是不卑不亢,是体面的。他勤勉、稳当,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受到人们的尊重。小弟欠了赌债,“规矩人”去家里讨债,王大夫在回家的路上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做体面人,而是变得“不礼貌”,但“不礼貌”的回报却是别人对自己的礼貌,这是怎样的一笔糊涂账?到家后,当他知道弟弟像客人一样,悠悠闲闲地等他这个冤大头时,他的血顿时就热了!虽然已经准备好要还赌债了,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用刀划向自己的胸脯,用血还债!此时作者用了大幅的笔墨描写王大夫的语言、动作、心理,一口气用了四十个“王大夫”说,句句斩钉截铁,以至于后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赖,这样的描写符合当时处境下人物的心理状态。从温文尔雅到“无赖”的过程,其实也是他对不公命运抗争的过程。

张一光是瓦斯爆炸的幸存者,是一个新生的人,在黑暗的世界里茁壮成长。他在推拿中心是闯入者,是孤独的,也是尴尬的。应该说,他在洗头房的表现是让人瞧不起的,不管是付账时候的“赏”,还是称呼小姐为“爱妃”,都让读者对他充满了鄙夷。可是回过头来看,这些都是他内心的绝望和恐惧惹的祸。瓦斯爆炸使他对生活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要为自己活着,所以才会陷入情欲的怪圈,当上了“业余皇帝”,一次次地摸向洗头房。但他也渴望爱与被爱,他扭曲而痛苦的内心也有对爱的渴求与追寻。他也是个热心的人,在小马迷恋嫂子这件事上,他“得救救他,救救这位迷了途的小兄弟”,虽然方法的对与错还有待商榷,但我们依然可以从他的这一举动中看出他人性中的善。

相对于盲人,健全人的友情和爱情似乎没有那么纯粹。向天纵为了和男友的新欢较量,利用了无辜的沙复明;高唯为了和“初中生”杜莉斗法,利用都红得到沙复明的支持;金大姐更是利用眼睛的优势,在饭菜上做手脚,从而引发了“羊肉事件”,使两个老板产生了间隙。高唯、金大姐作为健全人,钩心斗角,自私自利,最终酿成大风波,弄得大家不和,几乎使推拿中心垮掉。他们在身体上是健全的,但灵魂却无一例外地“病”了。

这些都是作者对人性最深处的触及,是借黑暗世界的光明和光明世界的黑暗给我们的震撼。

二、多样化的叙事和幽默的语言

作为文学这种艺术形式来说,“形象只是现象和载体,议论才是实质和目的”[5]。文学作品中的议论,大多数都是使用各种修辞手法通过各种形式表现出来。就文学创作而言,议论这种方式多在诗歌、抒情散文等富有浓郁主观特质的体裁中被广泛使用。作为一部长篇小说,仅有精彩的细节描写和语言叙述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作家在力求故事讲述精彩的同时,又融入了形象化的议论,以便能完全传达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深沉内涵。

(一)多样化的叙事

通常来说,使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可以使读者对主人公的故事感同身受,但是这样的叙述视野是有局限性的,主人公不能到达的地方我们的视野就不能到达;而用第三人称的叙述方式又过于客观,会使读者产生距离感,很难和作者产生共鸣。在《推拿》的创作中,作者并没有将自己隐藏起来,以第三人称叙述,也没有作为其中一个人物以第一人称叙述,而是站在一个客观的立场,作为一个旁观者,以第二人称的视角直接对叙述的情节和场面、人物的行为和语言,进行客观的精彩议论与评述,并赋予其形象化。众所周知,盲人在社会生活中是一个特殊的群体。相对于正常人来说,他们有着更为敏感和复杂的内心世界,对外界客观事物的理解和感受也会异于常人。所以,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方式和感知视角去描写这样一个群体。

由于盲人存在着生理上的缺陷,常人很难把握他们的内心世界,所以对于盲人的书写是存在一定难度的。而毕飞宇在特殊学校任过教,也会经常去做推拿,因此就有机会和盲人以朋友的身份进行沟通交流,进而直抵他们的内心。有了这样的一个背景,他对盲人心理的把握就显得很准确。现摘取一段叙述,来体会一下作品中夹叙夹议、叙议结合的艺术特色。

“沙复明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如果都红是个健全人,她的这一席话就太普通了。然而,都红是一个盲人,她的这一席话就不普通。盲人的自尊心是骇人的,在遭到拒绝之后,盲人最通常的反应就是保全自己的尊严,做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派头。都红偏不这样。沙复明被震惊了。沙复明当即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在同样的情况下,你自己会不会这样做?答案是否定的。然而都红这样做了,沙复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惊诧于她的勇气。看起来盲人最大的障碍不是视力,而是勇气,是过当的自尊所导致的弱不禁风。沙复明几乎是豁然开朗了。盲人凭什么要比健全人背负过多的自尊?许多东西,其实是盲人自己强加的。这世上只有人类的尊严,从来就没有盲人的尊严。”[6]

在这段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都红作为一个盲人,在遭到沙复明拒绝后,依然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沙复明也被她这种勇气所震撼;从夹杂在其中的议论中,我们可以看出,由于生理方面的缺陷,盲人们的心理都很敏感,透过他们这种敏感,我们能触及到他们的自尊心,那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比常人更为敏感的。要拥有这样的自尊心,他们的内心和灵魂的深层就必然地富有比正常人更为坚强、坚韧和执著的精神力,也必然比常人付出的更多。在《推拿》中,像这样的片段还有很多,这些精彩的叙议结合,使《推拿》蕴涵着与他者不同的叙事艺术美感。

(二)独特幽默的语言

在作品中,作者还运用了许多独特的语言,他的语言是“发飙的”,给我们以强烈的冲击。他善于将我们容易忽略的语言上的差异清晰地区分开来,比如疼和痛,他写道:“胃后来就不痛了,改成了疼。痛和疼有什么区别呢?从语义上说似乎是没有。沙复明想了想,区别好像又是有的。痛是一个面积,有它的散发性,是拓展的,很钝,类似于推拿里的‘揉’和‘搓’。疼却是一个点,是集中起来的,很锐利。它往深处去,越来越尖,是推拿里的‘点’。”[7]比如跌倒和踩空。跌倒是地下有实物支撑的,可以爬起来的,还可以给人带来希望。而踩空就不一样了,它是无依无靠,是永远的坠落,让人在恐惧之中不断下坠,还有亲和吻等等。这些都表现了作者高超的语言创造力。

除此之外,作者还在叙述中自觉地揉进欢快因子,在严肃中点缀幽默。盲人没有观察美的眼睛,却不缺少体味美的心灵。他们的视觉世界是灰黑的,可灵魂却是充满光明,活跃灵动的。沙复明因为略会外语,外国友人感受到的是他的亲和、机敏、博学和意想不到的幽默。比如他想表达“我是一个不怕冷的男人”,可是英语表达却成了“Iamahotman”(我是一个骚货),引得老外捧腹大笑。作者形容钱好挣时说,“满大街都是钱——他们活蹦乱跳,像鲤鱼一样在地上打挺,噼里啪啦的”;形容股市时说“股市躺在了地上。撒泼、打滚、抽筋、翻眼、吐唾沫,就是不肯站起来”;热恋中的泰来在面对金嫣“美不美”的发问时,竟然用“比红烧肉还要好看”来回答。这些穿插在情节中的意想不到的语言,令人忍俊不禁。除了固定的情景外,毕飞宇还采用了某些官方语言,例如,把积攒工资称为“资本的原始积累”,把控制股票涨跌的叫做“看不见的手”,把争取人脉称作“统战”。这些词的应用,为文章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达到陌生化的效果,形成了不容忽视的文字奇观。

三、人的立场与尊严意识

小说《推拿》是毕飞宇放弃野心的作品,“这个长篇小说和其他小说不一样。我一点都没有想过小说的修饰问题,也没有想过我要达到什么美学目的。这完全是一部没有文学野心的作品。我只想写我看到的、了解到的、想到的他们那个封闭的世界”[8]。所以小说高度关注和极力颂扬了这些盲人的尊严意识。因为有了不同于别人的成长经历、阅读体验和理性思考,所以,对人的尊严的关注、尊严意识的颂扬,成为作者创作的冲动和抱负。“我一直渴望自己能够写出一些宏大的东西,这宏大不是时间上的跨度,也不是空间上的辽阔,甚至不是复杂而又错综的人际。这宏大仅仅是一个人内心的一个秘密,一个人精神上的一个要求,比方说,自尊,比方说,尊严。我认为它是雄伟而又壮丽,它是巍峨的。我把任何一种精神上的提升都看得无比的宏大,史诗般的,令人荡气回肠。”[9]

对于小说而言,世态人情是最重要的东西,它是小说的底子,是小说的呼吸。“如果我们在‘世态人情’这个地方做得好一些,即使我们不能成为小说的巨匠、伟人,但起码也可以把小说写得更像样子吧。”[10]《推拿》就是一部很像样子的小说,它确如作者所构想的那样,真正做到了“从最异态画面入手,写出常态来”。毕飞宇笔下的盲人都是以健康的形象出现在读者眼中的,不再是以往的病态形象。作者将关注的重点放在了他们内心的光明上,从而忽略了他们生理上的盲目。

相比正常人而言,盲人的尊重需求更为强烈。因为生理上的残疾,所以他们的心脏要具有比健全人更为彪悍的马力。著名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的需求从低级到高级可以分为五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和爱的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其中,尊重需求即“建立在稳固坚定基础之上的对于自我的高度评价,包括自尊以及受到他人的尊重”[11]。说起自尊,就不得不说都红,一个纯净美丽的女子。她的自尊心是极强的,为了尊严甚至可以放弃自己心爱的钢琴,为的是不再“报答”社会,不再供健全人宽容和同情。一次演出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她的内心将之视为终生的耻辱,于是拒绝钢琴课,拒绝所有的演出。《推拿》因为有都红这样一个美丽而独立的女子的存在,而具有了深刻的现实意义。毕飞宇明确表达了对都红形象的寄托:“老实说,在都红的身上,我是有所寄托的,我渴望拿她‘说事’。”[12]所谓“说事”,就是借都红来说明尊严的宝贵。还有,小马因为乘公交车受辱后,悲愤之下再也没有踏上过公交车;泰来对自己的“乡下口音”很是自卑,同事拿他的方言逗笑,他甚至不惜翻脸来维持他所谓的自尊等等。毕飞宇高度肯定了残疾人对尊严的维护,“在今天的中国,如果还有一群人、一类人在讲究尊严的话,那一群人、一类人就是残疾人”[13]。这些有着高度尊严感的人物形象,为当代文学增添了新的审美元素,并将给读者以灵魂上的震撼和人格上的熏染。

然而,不是盲人有强烈的尊严意识,这个社会就会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这一点所带来的精神痛苦,要远远大于他们生理上的痛苦。王大夫的弟弟,怕哥哥会给自己丢脸,所以结婚时只是打电话通知,目的只是想要红包,而不是要自己的亲哥哥参加婚礼;泰来的父母早就预料到未来的儿媳妇很可能也是盲人,而两个盲人结婚是有失体面的,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所以他们明确表示不希望泰来回家结婚;小孔的父母坚决不允许女儿找一个全盲的男朋友,所以小孔跟着王大夫从深圳来到南京后,还得用深圳的手机向父母说谎,这也让她觉得自己和王大夫的爱情因为背负了谎言而变得不那么纯粹。

《推拿》因为有了这些最常态的世态人情而变得温暖,毕飞宇自己也说:“我觉得世态人情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拐杖,这根拐杖未必是铝合金的,未必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它就是一根树枝。有时候,就是这根不起眼的树枝,决定了我们的行走。”[14]

小说的结尾有一幕颇具象征意味的情景:“护士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她看到了一样东西。是目光。是最普通、最广泛、最日常的目光。一明白过来护士的身体就是一怔。她的魂被慑了一下,被什么洞穿了,差一点就出了窍。”是的,盲人的世界因为有了温暖的人性光芒而变得光明。他们的目光是极具震撼力的,让良知未泯的现代人“魂被慑了”、“被洞穿了”、“出了窍”。

结语

《推拿》中的盲人虽然都有各自的背景故事,但“好好活着”的他们本身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这部小说书写的都是日常的东西,那些阳光、严峻、美好、尊严都是发自人性深处的东西,通过小人物的命运,给我们温暖、辽远的震撼。“在毕飞宇的笔下,盲人的生活状态、心理世界和生活态度,是那样的有趣有味,有声有色。他们并没有因为失明而失去生活的热情。在他们看不见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操控着自己的希望和梦想前进的。作品确如作者所构想的那样,真正做到了‘从最异态的画面入手,写出最常态来’。在这个意义上,毕飞宇也以他独特的手法和指法,对广大非盲读者进行了一次感受异样的艺术‘推拿’。”[15]

参考文献:

[1]杨丽贞.盲人眼中的世界——《推拿》的叙事视角分析[J].绵阳师范学报,2010(10):63—65.

[2][3][6][7]毕飞宇.推拿[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1.279,318,71,69.

[4]洪治纲.葛丽君.用卑微的心灵照亮世界——论毕飞宇长篇小说《推拿》[J].当代作家评论,2009(2):37—44.

[5]董锋.《推拿》的现代叙述艺术[J].小说评论,2009(1):27—30.

[8]毕飞宇.我们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盲区里[N].南方周末. 2009-05-07

[9]毕飞宇.《推拿》的一点题外话[J],当代作家评论,2009(2):26.

[10][14]毕飞宇.文学的拐杖[J].上海文学,2007(7):28.

[11]马斯洛.马斯洛人本哲学[M].成明编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8.

[12][13]张莉,毕飞宇.理解力比想象力更重要——对话《推拿》[J].当代作家论,2009(2):31.

[15]白烨.生活的拓展与主题的凸显——2008年长篇小说概评[J].小说论,2009(2):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