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对待霍乱杆菌
在第五次大流行时,法国科学家巴斯德和德国科赫对霍乱的研究,又对细菌学的建立提供了有价值的内容。
很早的时候,巴斯德就猜测霍乱与细菌有关。1881年,巴斯德在对动物霍乱研究中,发现了霍乱有和詹纳种痘一样的获得性免疫现象。他把发病的鸡霍乱毒液(其中含霍乱菌),经过几代动物体内减毒培养,再接种给健康的鸡,就可阻止鸡霍乱发生。他采用同样方法制止了山羊霍乱和牛霍乱。
对于巴斯德这项工作,20世纪美国医史学家加里森给以很高的评价:“在合适动物体内,经过培养可以将致病微生物的毒力减弱或增强……这种思想是科学史上最富有智慧的思想之一。过去传染病产生或消失,其原因简单地说,就是在特殊条件下病原微生物毒力的增强或减弱”。
科赫曾于1882年首先分离了结核杆菌,正是这种细菌引发了桑塔格所说的“浪漫主义灵魂疾病”。他也曾经描述霍乱:比其他致命疾病更可怕;它使感染者褪去人形,皱缩成自己的漫画形象,直到生命消亡。
恰巧就在帕西尼去世的这一年,科赫被派到霍乱横行的埃及,满眼是各样的“漫画形象”。在这里,科赫的显微镜下重现了30年前帕西尼看到的景象——弧形且带尾巴的“逗号”杆菌。当埃及的霍乱得到控制后,科赫主动要求前往同样是霍乱肆虐的印度继续研究。几个月后,他终于在实验室中培养起这些菌种,并根据细菌繁殖和传播的特点总结出控制霍乱流行的方法,直到今天仍使人类受益。科赫带着纯净的霍乱弧菌回到祖国,受到了人们对民族英雄般的欢迎。
1905年,科赫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这是对几十年工作的肯定,其中也包括对霍乱弧菌的认可和对“瘴气说”的否定。这个在50年前被斯诺追踪、被帕西尼详加记录、又在20年前被科赫好生饲养在实验室里的细菌的致病性终于尘埃落定。
如今,科赫这个名字被标在一座月亮环形山之上,与科幻文学大师儒勒·凡尔纳比邻而居。
科赫发现霍乱弧菌以后,德国另外一位医学家彼腾科夫认为霍乱的流行除细菌外还有其他因素,1892年10月7日,他亲自吞服了1毫升霍乱菌液。3天之后,他感到肠道有不适感,第6天出现了腹泻。彼腾科夫坚持拒绝服药治疗,腹泻于第2天消失。通过对大便的培养,证明了霍乱弧菌的存在,但彼腾科夫并没有出现呕吐等其他霍乱症状,说明如果饮了纯霍乱菌,并不能发生霍乱,霍乱弧菌不是霍乱流行的唯一原因。这也能解释当年在德国流行霍乱期间,汉堡市和毗邻的爱尔托纳城因水源不同,瘟疫只光顾了饮用易北河水的汉堡市,爱尔托纳城因饮用的是过滤水便没有人患霍乱。其后,在巴黎的一场霍乱中,人们封闭了一个污水沟,便制止了霍乱。由此可见,污水是霍乱发病机制中的一个助长因素。
霍乱期间的一系列病源的流行病学调查,使欧洲一些国家,特别是在英国,对饮水的供应和污水处理等有关问题非常重视,在英国开展了清洁水源运动,并由此开创了“公共卫生学”这一医学门类。
1837年英国引进了记录生、死、婚姻情况的公民登记制度,1844年一些地方建起了“城镇卫生协会”,1845年英国议会对公共卫生法案的试行开始辩论。1847年利物浦首先指派一名“卫生官”监管城市预防工作。1848年英国开始推行公共卫生法案,同年,英国一些地方开始建下水管道系统。公共卫生法案要求全国设立中央性的卫生总理事会,负责领导全国的公共卫生运动,1834~1854年的负责人是爱德温·查德威克爵士,1856~1876年约翰·西蒙担任了首席卫生官,该组织因推行许多健康立法和严格的公共卫生政策,开拓了英国的卫生管理工作,为不断发展的科学的疾病预防工作奠定了基础,也为世界各国所效仿。

污水是霍乱发病机制中的一个助长因素
1892年,在威尼斯举行的国际会议上,人们为防治霍乱国际公约订出防疫规章,其所订标准后来分别在1903年和1926年由巴黎防治鼠疫公约加以补充。这个国际防疫规章对各国预防传染病运动产生了极大的效果。20世纪初叶传染病的死亡率明显降低,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防疫规章这个国际公约的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