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好的朋友

约翰·罗宾斯曾是全球最大的“美国三一”冰淇淋企业的继承人，但他拒绝了成为伟大的美国食物机器最上阶层的一个齿轮，因为他发现，“每一个人有更好的人生及更具爱心的世界”。现在他提倡环保及健康有关的饮食理念，被视为是这个领域的世界顶尖专家。许多国际健康与生态的权威人士都肯定他是本世纪最重要的成就者之一。本文节选自其经典著作《新世纪饮食》。

◎〔美〕约翰·罗宾斯

◎张国蓉　译

最无私的动物——小狗、青蛙和海豚

如果你救起一只快要饿死的狗，让他康复，他将不会咬你。这乃是人与狗的主要不同。

——马克·吐温：《笨瓜威尔森》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纪念碑是为狗而设立的。但是在苏格兰爱丁堡的格雷弗来尔广场，当地居民为了纪念一只名为“巴比”的猎犬，设立了一尊它的塑像。

为什么爱丁堡的居民为一只小猎犬设立塑像呢？因为这只小狗在它有生之年，教了当地居民非常重要的一课。巴比是只无主的小猎狗，就跟其他小地方的野狗一样，它被每个人呼来喝去，常常得在垃圾箱里找些食物来果腹，即使从狗的观点来看，这也不是个理想的生活方式。

刚好村子里有位病重的老人杰克，在他去世以前，杰克注意到这只小狗的悲惨命运，他对这只小狗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有天晚上在一家餐馆请小狗吃了一顿晚饭。这顿晚饭也不是什么大餐，只是些剩余食物，但是巴比对这顿晚饭的感激之情却是超过任何人可以想像的。

不久之后，杰克去世了，当送丧者把他的棺木抬到墓地时，小猎犬巴比也跟着队伍走，挖坟坑的工人要它走开，巴比一点也不动，他们踢它，拿石头砸它，要它离开。

但是不论大家怎么做，巴比还是坚守岗位动也不动。从那时开始整整14年，小猎犬巴比一直活在尊重这位对它有一饭之恩的杰克的记忆里。日以继夜，严冬酷暑，巴比一直站在墓旁，只有每天下午，才会跑到杰克请它吃饭的餐馆，希望能觅到食物，但不论它找到什么，一定会带回到杰克的墓旁才吃。

杰克死后的第一年冬天，巴比根本无处可避风雪，整个身体缩成一团躲在墓碑下。第二年冬天，村民被巴比的勇敢和守墓行为感动，为它盖了一个小棚。14年后，巴比去世时，村民把它葬在杰克的墓旁。这就是小猎犬巴比报答杰克“一饭之恩”的诚心。

世界上最无私的动物

假如爱丁堡市里那只小猎犬的塑像，还不足以证明巴比是所有动物中最无私的一位，那么名为斐乐·罗斯杰克的海豚，应该当之无愧了。很多年来，这只海豚带领着船只安全地穿过纽西兰通往杜维尔岛的法国险口。这道海沟充满乱石，又有极强的水流，以前曾有上百的船只在此失事，但是只要斐乐·罗斯杰克海豚工作时，没有船会遇难，这只海豚已经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斐乐·罗斯杰克海豚首次在一艘波士顿名为“斑纹号”的帆船即将进入法国险口时出现。当时船上的水手看见这只海豚在船前跳上跳下时，本想把它杀了，好在船长的太太好言相劝，他们才打消杀意。出乎大家意料，海豚接着就领着这艘船穿过这段狭窄的海沟。

自此后多年来，它安全地领着几乎每艘穿过法国险口的船只，海豚像老朋友般十分可靠，几乎每艘船在靠近法国险口时，都会寻找它的踪迹，假如见不到它的踪影，船员还会等着它出现带着他们安全地穿过乱石和急流。

有一次，“企鹅号”船上一名酒醉的乘客拿了枪对着斐乐·罗斯杰克射击。船员都很愤怒，尤其当他们发现海豚游走时身上直涌着大量的鲜血时，船员激动地想用私刑来惩罚这名乘客。“企鹅号”只好自己摸索着穿过法国险口，接下来的几个礼拜里，大家都不见海豚的踪影，各船只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终于有一天，海豚的伤好了又再次露面。它必然已经原谅我们人类的恶行，又再度领着一艘艘的船只穿过法国险口；但是当“企鹅号”出现时，海豚立刻转身游开了。

接着许多年来，斐乐·罗斯杰克继续为各船只领航穿过法国险口——除了“企鹅号”以外，船上的水手再也没有见到这只海豚了。讽刺的是，“企鹅号”后来在没有领航的情况下穿过法国险口时，沉没了，许多乘客及水手都淹死了。

到底谁是动物？

最近旧金山科学展颁奖给一位初中学生所作的科学研究，他的研究主题，是把一只活生生的青蛙，用剪刀把它的头剪掉后看看青蛙有头和没有头时，游泳速度是否不同。

当然，这不是我们的教育体系中虐待青蛙的唯一案例，学童在名义上想了解“生命是如何进行”而解剖青蛙，但是这些学生从这种实验里真正学到什么？我想他们学到的是把其他生命当成是机器，不必管它们的感觉也没有关系。我认为这些学生学到不必去尊重生命，我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很明显的是，科学展的评审和我的看法大不相同，他们赞许这位学童对科学发展的贡献，认为他将来前途无量，并且颁奖给他的研究成果：“除非受到外力刺激，青蛙无头不会游泳，有头的青蛙比没有头的青蛙游得好。

孩提时代对动物所产生的心态会一辈子跟着我们。这种心态会持续影响我们的体验，不单单是对动物，还有其他的人，我们自身和生命本身。世界各地有种种资料证明，只要从小就开始学习去照顾动物，长大后便有能力照顾自己及他人。基于同一理由，很多罪犯在小时候常常虐待动物，在每个做过此项调查的国家和社会中，统计数字显示出彼此高度的相关性。

我们可以用对待动物的态度作为对待其他人类的一项指标。发表在《星火》（ogonyok）杂志上的苏联研究报告显示：一群有暴力倾向的罪犯中，87%在孩童时曾烧、吊或刺激、杀过家畜。美国耶鲁大学史帝芬·凯乐特博士所作的一项重要研究中发现，虐待动物的儿童长大后，较有可能成为具有暴力倾向的罪犯。

针对许多美国监狱中犯人所做的研究结果也显示，几乎没有一位犯人，小的时候曾养过一只宠物。他们没有机会学到如何尊敬、照顾另一个生命，并且在做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有价值的事情。

即使是囚犯，他们的性格也是可以改变的。有些鼓励人心的实验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狱方允许刑期将满，即将出狱的犯人，可以在自己的牢房中养猫为伴，结果如何？“爱护也照顾自己那只猫的犯人，出狱后，适应自由的社会生活没有一点困难。”对这个预期70%出狱的人会再回到监狱去的刑罚体制而言，真是个振奋人心消息。

从科学展里那名初中学生对青蛙的处理方式，使我们觉得苏维埃罪犯幼年时对动物的态度并不稀奇，我们似乎都在原谅这些残忍行为的社会里长大，基本上，大家的立场是：动物是我的，我爱怎么待它是我的事，假如你愿意的话，可以对动物仁慈，将心比心把它们当同类看待，但是这和要你对洋娃娃好是一样的，完全是义务性的。

这类对动物的态度竟然得到现代宗教领袖的声援？其中一位表示，当动物被宰杀时“他们哭喊的声音如同铁槌敲打红热的金属；种子破土而出；修剪树枝；收割机收获谷物，麦粒在磨面机里所出的声音……不该引起不切实际的怜悯心。”对这

位宗教领袖而言，所有的动物都没有一点“灵”。动物只是机器的一种，反射作用和直觉的混合体，无感情可言，可以随心所欲去对待它们而不会良心不安。这与施韦泽医生的态度大不相同，他认为：“任何不是基于尊重生命为出发点的宗教，不是真正的宗教……除非有一天，人类对一切众生都能慈悲相等，人类才能真正得到平安。”

施韦泽医生在他晚年获颁诺贝尔和平奖，以表彰他尽其一生宣扬：“我们绝对不可以压抑自己内心里合于人性的呼声，人对其他动物的怜悯，使他成为真正的人。”

救命的海豚

天主教会一直认为动物是没有灵魂的。在中世纪教会会议中，竟要投票表决是否妇女与动物不存在灵魂？幸好投票结果，妇女胜。动物则沦为无灵魂的生物。

假如你认为动物是没有灵魂的话，伊凤·弗拉帝斯·拉维奇会和你好好争辩一场。1971年6月，伊凤所乘的游艇在印度洋爆炸后沉没了，她漂在满是鲨鱼的海中极端恐惧。此时她见到三个海豚向她游来，其中一只帮着她浮出海面，另外两只就绕着她洄游，防止鲨鱼的攻击。

这三只海豚一直照顾她、保护她，直到伊凤漂到海上的一座浮标，爬上去等救援为止。救援人员发现海豚从出事地点一路陪着她，不让她沉下去、保护她，在公海上一共走了两百多海里。

还有，1978年5月28日，四位渔夫在南非达善岛的外海，因为起雾而迷失方向。他们知道附近的海域有很多危险的礁石，雾愈来愈浓，他们看不清航向，非常担心会撞上这些礁石，然后他们突然感觉到有一群海豚推着船改变航向。

突然之间，这些渔夫在雾中看到突出水面的礁石，渔船擦石而过，渔夫立刻明白这群海豚救了他们的性命。在此同时，海豚仍然按着它们所熟悉的路线，继续推着渔船往前走，直到风平浪静处。自觉任务达成，这批海豚也离开了。雾散了之后，这四位渔夫发现海豚已经把他们带回早上出发的渔港时，都大吃一惊。

人类和海豚间的接触是很有限的。最近几年，和人类接触最频繁的动物，应该算是狗，你不必是位“爱狗人”也知道，多年来，狗是人类最好的伴侣，它们对人类的热诚和忠心是有目共睹的。

电视影集《灵犬莱西》和《警犬仁天天》并不纯然是虚构的故事。那是狗类热诚、忠心和才智的戏剧表演。事实上成千则登记有案，人证、物证俱全的故事，使“灵犬莱西”和“警犬仁天天”相形逊色。

1955年某日，在爱达荷州的可峨打零镇，肯威尔森在他的畜栏里帮马上鞍，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三岁的儿子史提威，还以为他在邻居家游玩。史提威自己溜到外面，掉进池塘沉到水底去了。史提威的小狗太非目睹此项意外，立刻跑到畜栏大声狂叫，希望引起威尔森的注意。但是威尔森不理它，太非一面高声大叫，一面冲进池塘里，小狗又跑回畜栏咬马的腿，威尔森终于发现太非想传达某种讯息，就从马上下来。

太非立刻像闪电般冲向池塘，高声大叫给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威尔森带路，当威尔森走到池塘旁，看到儿子的红夹克浮在水面上，终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立刻纵身跳入四尺深的池中，把昏迷不醒的孩子从池底救上来，六小时后，史提威才醒过来。当他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小狗太非虔诚地坐在他的床旁。

太非不是唯一救过儿童性命的狗。类似有文字记载、有物证、人证的故事层出不穷。

另外一位儿童是住在德州犹乐斯两岁的兰弟·撒乐。有一天小兰弟从家里走出来，当他的父母发现他失踪后，遍寻不获只好报警。但是警察花了两小时还是找不到兰弟，他的父母非常担心，可是他们发现兰弟的圣伯纳种狗名叫林哥的，也同时不见了，兰弟的父母这时祷告，希望这只大狗和小儿子在一起，保护小儿子。

同时离兰弟家四分之三里的高速公路上，哈利尤斯也因为塞车停了下来。尤斯下车后向其他驾驶人打听路况，他得到的答案是“前面路上有只疯狗挡路”，出于好奇心，尤斯走到最前面想一探究竟。在高速公路的正中间坐着一只圣伯纳狗，高声大叫，不准两旁的车子向前走。

尤斯看到这只狗是为了保护在这个交通要道正中央玩耍的一位小男孩，任何车子想开过去，这只狗就会过去阻止他，然后又立刻跑到小男孩身旁把他从路中央推到路旁。可是小男孩以为他的狗和他在玩游戏，又从路旁跑回路中央去了。

尤斯把狗的情绪缓和下来了，但是这只狗还是不准任何车通行，直到兰弟安全地离开路中央为止。

由此，假使你打算游说兰弟的父母同意“动物不过是些机器的组合”，你是白费唇舌了。

假如你和我一样，可能听到这些故事后都会哽咽。这些不是家里失火，狗很惊慌赶快把主人吵醒然后得到表扬。这些行为不是没有感情，由本性和反射作用合成的机器所能做到的，他们表现出勇气、热诚和无私的大爱，他们在紧急状况下做出聪明和勇敢的反应。

不像英雄的英雄——海龟、小鸟和猪

我对猪有友善之感，认为它们是兽类中最聪明的。……我也喜欢它对所有其他动物，尤其是人的态度，……它是以一种全然不同的、一种友善的态度来看我们，并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懂得它的语言，既不卑，也不亢，自自然然，它欢欢乐乐地认为大家都是朋友，逢人问好。

——哈德逊：《天体者之书》

世界上不单只是狗和海豚不顾自己的性命，奋力救人性命以表现出它们对人类的尊敬和热诚。动物世界里，具有爱心，见义勇为者，比比皆是。

1975年，在菲律宾马尼拉外海沉船失事的一位妇女很惊愕地发现一只大海龟正朝她游过来，想一伸援手。这位女士挣扎地爬上海龟的背上，它则做了件一般海龟“绝不会”做的事情。

一般海龟都生活在海底，但是这只海龟一定感受到这位可怜的妇女需要帮助才能活命，而它也非常愿意帮这个忙。海龟背着这位妇女在海上漂浮了两天，让她能保住性命，而海龟也没有吃东西，当救难人员出现时：“他们以为这位妇女坐在油桶上漂浮海上”，直到她安全上船后，那只“油桶”在船旁绕了两圈后，才消逝无踪。

人们把海龟当油桶看待，海龟也不会很意外，你要知道，许多年来，根据美国法律规定，海龟不算是动物的一种，这是早期保护动物先驱亨利·柏格从事停止虐待青乌龟活动时发现的。

这些伟大的动物，根据文献记载可以活上几百岁，重达六百余磅，龟肉做成的菜肴成为富豪之家炫耀身份地位的表现；幼龟长到50磅左右时就成为人类的盘中餐。柏格调查发现，这些龟从热带地区装船后运至纽约的富顿鱼市，它们这一路上并不是坐头等舱来的，每只龟都翻过来，离水，没吃没喝，就跟颠倒放的行李般，龟鳍上都打了孔好穿绳子，让龟身固定不要乱动。

柏格尽其所能来阻止这种残酷的行为，当他控告这些作恶者时，法官根据乌龟“不属于法律定义中动物之一种”的理由判对方无罪。因此法官判决，依据当时法律，预防虐待动物最起码的保护行为，都不能适用于乌龟身上。

我们大部分的人都和那位法官一样，被我们生长的环境限制而认为动物不过是个机械组合而已，怎么能想到海龟还能救人命呢？同样的心态也使我们不会相信一只金丝雀除了歌声甜美、羽毛亮丽，是房子里很好的装饰品外，还能有什么作为？但是田纳西州赫米提吉的居民知道的更多。

1950年，有位老妇人住在赫米提吉，大家都称她作泰丝姨，老太太独居，还养了一只猫和一只名为华卜斯的金丝雀。泰丝姨的侄女和侄女婿住在离她家数百码处，他们总是担心有一天若是老太太出了什么意外没有人会知道。

有天晚上，两人被敲窗门声吵醒了，声音不大，他们本想置之不理，但是敲声不绝于耳。

最后泰丝姨的侄女下床来走到窗边一探究竟。她拉开窗帘很意外地发现，猛敲玻璃窗的是泰丝姨的金丝雀华卜斯。这只小鸟从来也没出过泰丝姨的家门，它居然能够飞出家，飞过数百码的距离，找到泰丝姨侄女家的窗口来。

这项任务花尽了这只金丝雀的精力，就在泰丝姨侄女眼前，华卜斯力竭而死在窗台上。泰丝姨的侄女和侄女婿立刻赶到老太太家，发现她倒地流血、昏迷不醒。泰丝姨摔了一大跤，若不是及时发现可能就没有救了。金丝雀以它的命换了泰丝姨的一条命。

对动物了解愈多，愈发现我对动物的态度是很有成见的。我从来也无法想像一只小鸟能做出这样的义行，我也想不到猪能救人命。

两年前，合众国际社发的一篇图文并茂的传真稿在国内许多家大报刊出，照片上的是卡露·柏克，她11岁的儿子安东尼·梅顿还有一只猪。

他们的故事之所以具有新闻价值，是因为母子俩在休士敦的一个湖内游泳，安东尼不小心离岸太远，他发现后异常惊慌开始往下沉，他的宠猪普西拉必然感受到他的紧张，因为它冲进水里直往安东尼身边游去。卡露紧张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总算安东尼在小猪游向他前努力浮在水上，然后拉紧小猪的蹄子，卡露敬佩地望着小猪把她的儿子安全地拉上岸。

感人、互助的动物——海豚、导盲鸭与海獭仔

当我在堪萨斯的车库中贫苦过活时，我开始描绘在我的书桌上奔跑的老鼠。这就是米老鼠诞生的由来（沃特·迪斯尼不喜欢动物在他的网络中为汉堡做广告）。

——沃特·迪斯尼（美国著名动画片艺术家）

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我很容易去感谢其他动物救人性命的英勇行为。但是，许多动物没有理由地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全，去救其他动物的命，也很令我感动。

前苏联国营的“塔斯社”通讯社不轻易发布具有“人情味”的新闻。但是在1977年9月，“塔斯社”发布了一则发生在黑海很不寻常的专稿。一群海豚包围了一艘苏联渔船，海豚看来若有所求，一直绕着渔船不走，最后船员决定起锚。

海豚好像就在等起锚的这一刻，立刻往前游，等着渔船跟上来。船员们一头雾水，可是决定跟着去一探究竟。海豚领着船靠近一个浮标，船员发现一只小海豚卡在捕鱼网里，船员当时才明白海豚为何向他们求救，立刻就把被困的海豚救出来了，海豚这时才领着渔船回到原来下锚的地方。

生命本身的价值

这则故事中，海豚和人类合作来救同类的性命，但是在许多其他的情况下，海豚和人类合作去援救其他动物——像是鲸鱼的性命，那更是令人感动。

1978年9月30日，约有五十只乡导鲸搁浅在新西兰奥克兰北方。新国政府官员想尽一切方法希望这些鲸鱼回到海里去，否则它们必死无疑，可是徒劳无功。突然有人想到把在附近的一群海豚引进港来，海豚一旦进港，不需要任何解释，好像立刻明白整个情况，一秒钟也不浪费，海豚立刻采取行动，就这样把这批鲸鱼带回公海，救了它们的命。

所有有关海豚英勇行为的书面记录中，最让人惊异的还是来自塔斯社的报道。1978年8月14日，苏联渔船奈弗·斯柯号正离开堪察加半岛的海岸航行，船员听到海狮在求救，原来这只海狮被许多杀人鲸围起来了，杀人鲸还来不及把海狮吞食以前，一群海豚出现了，杀人鲸只好撤退。船员看着海豚游走，以为公海上的这出戏该落幕了，没想到杀人鲸又去围攻那只海狮，海狮再次哀鸣求救。

我认为，这些饱经风霜的船员看见下一幕的景象，也忍不住为之动容。海豚听到海狮哀号，知道杀人鲸又在蠢蠢欲动，它们立刻回到原处，跳过杀人鲸的头部，在海狮身边围成一个圈来保护它，海豚一直等到杀人鲸完全没有踪影之后才离开。

“海豚为母鲸助产”，坊间也多有报道。海豚把有身孕的母鲸和陪它生产的女友围起来，使母鲸不受鲨鱼的威胁，可以安心顺利地生产。假如鲨鱼采取攻击行动时，海豚则用它们长长的嘴把鲨鱼赶走。

海豚救命，不论是人命还是其他动物命的故事，多得不胜枚举，我们真该尊海豚为“海上救生员”。我们应该这么做，但是却没有去做，相反的，我们却用极端藐视的态度来对待海豚。

有一种称为道尔种的海豚，常常游于有成群鲑鱼和鲔鱼的水面上。目前捕鲑鱼和鲔鱼都使用网钓的方法，一网打尽鲑鱼、鲔鱼，还有海豚。根据官方所发表的资料显示，最近十年里，在捕鲔鱼同时，已经杀死1649189尾海豚。1972年立法通过的《海洋哺乳类保护法》规定，渔民应将海豚因捕鱼而致命的死亡率逐渐降至零。

可是，1981年9月间，里根政府说服国会让美国商业捕鲔渔船可免受该法案的约束，允许他们继续使用袋网式渔网，成千上万的海豚也随着鲔鱼入网而难逃厄运。在你读完本文的时间里，50尾海豚已经被杀了；你读完这一页时，两尾海豚已经送命了。

这种屠杀率是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未有间断地在进行。拥有这些渔船的大企业宣称他们已经把渔网做了些调整，使得海豚能从网中脱身。但是这些企业不会告诉你，许多海豚被网住，逃出来，被网住，又逃出，一直到皮肉撕裂、死亡为止。

里根政府同时也允许日本渔船在美国北太平洋水域捕鲑鱼时杀害海豚，超过一百万只海豚和其他的海豹、鸟类，一起被困在日本渔船的网中而致命。因此，类似“动物之友”的组织，也发起拒买所有鲔鱼和鲑鱼产品的活动。

我知道的愈多，更使我相信，动物对生命尊敬和尊重是超越品种类别的。一位兽医报告说：“我有六个案例记录显示，若有猫狗因罹患不治之症而得长眠时，同在一个房间里其他的猫狗情绪，会变得非常低落而且发出悲惨的叫声。而所有的记录都显示，互为伴侣的动物有着一方长眠不起，活的那位在行为上立刻会有很明显的改变。在某个案例中，宠物主人根本不知道兽医已经使一只猫长眠不起，在他打电话查询的前一小时里，她的另一只猫发狂般地高叫，也显得很沮丧。

把这些研究报告当成只是动物本能表现的说法，是我不能接受的，这些故事都显示出：一切众生就是织成生命大网中的经纬线。

导盲鸭、捕兽者与海獭仔

动物彼此照顾最令人感动的例子之一是克里夫兰·艾摩礼收集在他那本很可爱的动物书信一书中的故事。这个真实故事得从亚瑟·彼德森博士身上讲起。彼德森博士是位住在佛罗里达州迪百瑞的科学家，几年前，他注意到在他院子里池塘边鸭子的奇异行为，他对鸭子的行为有兴趣，就开始研究它们。

彼德森博士发现有只公鸭，为了研究方便起见，称它为约翰鸭，非常奇怪，他很有恒心地一直在照顾一只母鸭——彼德森博士称它为玛丽鸭。当时并不是交配期，所以没有理由可以来解释约翰鸭的行为，但是彼德森博士非常好奇，继续观察这些鸭子，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有一天，他注意到约翰鸭离开玛丽鸭一下，彼德森博士利用这个机会走近玛丽鸭，把它网住好好检查了一下。出乎他意料，彼德森博士发现玛丽鸭两眼全盲。

彼德森博士被自己这项发现所代表的意义所感动，立刻把盲的玛丽鸭放开。不久之后，约翰鸭回来了，并且立刻奔向玛丽鸭，然后这只“明眼鸭”也大声叫了几声，使玛丽鸭安心，再领着它离开。

人类少有接触的动物也具有仁慈友善的潜能。对动物的精神有深刻认识，莫过于日后于他原有生活形态，完全以美国印第安土著生活方式、以《灰色猫头鹰》一书为大家所知的英国人阿其华兰尼了。

灰色猫头鹰是位非常杰出的猎人，他和“依落郭安族”的安娜·哈蕾奥相恋。有一天，他们发现一只母獭在灰色猫头鹰所设的陷阱里丧命了，他把母獭的皮剥下来，两人正要离开时，忽然两个小头从水面上冒出来。

在安娜·哈蕾奥的鼓励下，灰色猫头鹰把这两只因为母亲陷在他设的陷阱中而成为孤儿的海獭救了起来。和这些海獭朝暮相处，对这位伟大的猎人是个具有震撼力的经验，他决定再也不设陷阱捕捉动物了。他很感人地写着：“……它们如孩子般的亲密行动及表现爱心的喃喃语声，不单只是对其手足，也和我们建立起欢乐的好关系，它们敏锐的知觉好像洞悉一切。它们像是来自其他星球的小子，只是我们不太了解它们的语言。把它们杀死的行为想来实在恐怖，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人类才智不足以了解动物智慧

但是人类对其他动物的缺乏认识仍然无丝毫改善。主张动物不可能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士认为，动物太愚笨了，不可能感觉到受伤时的“痛感”。但是我以为，假如动物不用人类可以认知的方式来表现它们的聪明才智，我们就认为动物是愚笨，没有智慧的，这是人类划地自限，这才是愚蠢呢！

一些天才看不出的聪明才智

众生芸芸，某些人的特立独行，我们也看不出他们所特有的聪明才智。

爱因斯坦到九岁时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因此，爱因斯坦的父母亲都以为他是个智障的孩子。他在中学除了数学以外，各科成绩都很差，他的老师建议他休学，说：“爱因斯坦，你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达尔文在学校的成绩也很不理想，他的父亲对他说：“你给自己和你的家人丢脸！”爱迪生的爸爸称自己的儿子是“笨蛋”，他的高中老师叫他“昏头”，爱迪生的校长说他“永远一事无成”。

亨利·福特的阅读和写作都勉强过关，好不容易才从学校毕业。

牛顿在学校里的表现也很差，因为家里的农场他经营不善，才让他能继续留在学校里念书。

毕加索十岁时，因为成绩太差而遭到退学的命运，他的父亲请了家教为他补习，以便日后再回学校继续未完成的学业，但是家教也放弃毕加索这位“毫无希望”的学生。

意大利的歌剧作曲家普契尼，在小时候也是处处（包括音乐在内）表现不佳，他的第一位音乐老师对他极端失望，认为这个孩子一点天才也没有。

上面列举的这批对人类极有贡献的伟人，由于他们和一般人不同的表现，几乎使他们的亲友个个都看走了眼，可见我们人类实在容易不了解非我人类其他动物表达聪明才智的方式。

科学家对动物和人类的脑子做了许多彻底的研究，推动这些研究的原动力，是希望能以生物学的原理证明人类和动物的智力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研究的结果并未产生斩钉截铁的结论，比较“人类头脑和其他动物头脑间构造和功能的差别”，科学家发现，人类和其他动物：“……相异处比我们想像要少很多；让人意外的是，相同点比相异点多得多……人类和非人的哺乳动物脑部扫描所记录的电波图非常类似，比如说，狗和人的电波图就很相近——醒的时候，熟睡、做梦和做白日梦时，脑波的形式很像。至于说到中央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间的反应，我们知道，人类和其他动物间也是少有差别的：人和老鼠间生理和情绪上（像是压力和焦虑）的生化机能，亦是差别很小。

难以置信的旅程

我们听过很多故事证明动物也很有智慧，老实说，有时候我怀疑坚持动物都是笨蛋的人的智慧何在？每个人都听过狗儿跋山涉水去寻找自己的主人的故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的是，很多这类的故事都有明文记载，经人验证，而且听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真实。

例如罗伯·马丁夫妇从爱荷华州的德蒙市搬到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市，但是他们的德国牧羊犬麦斯想必比较喜爱住在德蒙市，因为它走过铺满冰雪的750里路回到德蒙市去了。

住在意大利的另一只牧羊犬，主人从布林地西搬到米兰去，把它留下来没有带走，这只狗花了四个月的时间走了745里路，找到当初抛弃它的主人。

更了不起的是希拉·伯恩福所著的《不可思议的旅程》中所描写的“只有二百里”，故事中的三只动物，一只很老的英国猎犬，一只年轻的拉布拉多猎犬，信不信由你，加上一只暹罗猫，彼此照顾，在加拿大安大略省西北部的荒原中走过二百里路。

我绝对没想到猫能够有此壮举。事实上有许多经过证实文字记录，猫族不远千里寻主的故事。我所知道的真实故事中路途最遥远的，是一位住在纽约的兽医，在加州找到份工作也搬到加州去，想先安定下来然后再把猫接过来。

但是他的猫突然失踪了，兽医自然以为永远再看不到这只猫了，没想到五个月以后，这只猫“自在地就走进他新搬到加州的房子里，跳进它最爱的那张有扶手的椅子上去”，有好一会儿，这位兽医只能瞠目结舌站在那里发呆。

这真是他的猫吗？突然间他想起他的猫曾经和其他猫有场恶斗尾巴受过伤，伤好后在尾巴第四节骨头处有一个疤。想到这个特征，这位兽医立刻走到猫身边去摸它的尾巴，果然，在猫尾巴第四节骨头的地方，他摸到那个疤。

假如说动物有超乎人类所能理解范围内的智慧，应该是说得过去的，因为要把动物的这些事迹归于是它们的本能直觉，实在是太牵强了。

爱吃甜食的大象

假如你只在动物园见过大象的样子，那你看到的是伟大的象族里最受迫害和虐待的活标本。即使是关在象圈里的大象，也有高等的理解力。珀莎是只五吨重的大象，住在拉斯维加斯的金块赌场里，每次该轮到它上场表演前，它会用它的眼睫毛摩擦照顾它的简达·史马哈的面颊，同时，它也用很聪明的方法来取简达放在它房间柜子里表演时用来奖赏它的粮果。

当然，靠着珀莎庞大的身躯，很容易把柜子撞碎拿糖来吃，但是这对珀莎这样聪明的动物来讲，实在是太看轻它了。珀莎的策略是，每当有游客走进象屋里来的时候，它就用象鼻抓住游客的手臂。

你可以设身处地想一想，每位游客碰到这种事都吓坏了。由于珀莎对其他“动物”的感觉都很敏感，因此它尽可能动作十分温和，但若被它抓住膀子的人想抽身，珀莎会更抓紧一点，让这位游客知道到底谁在发号施令，这时，珀莎就会把陷在象鼻陷阱里的游客，带到放糖果的柜子前去，再把游客的手放在柜子的把手上，希望这个人够聪明，能了解珀莎的用意。有一次，不巧柜子锁住了，帮珀莎执行任务的女士不知如何是好，当珀莎把她放开时，她直冲门口，希望能尽快离开这个房间，可是同时又不敢太快吓到这只“笨象”。当她快走到门口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她很意外地转身一看，其实是，象鼻上正有开柜子的钥匙，珀莎很小心地放在这位女士的掌心里。

而许多被大家所公认的动物愚行，到后来却被发现，我们人类对它们缺乏认识所造成的误解，比如说，我们都知道鸵鸟不希望被其他动物发现时，会很笨地把头埋在沙里。

事实的真相是，鸵鸟根本不会把头埋在沙里。当鸵鸟孵卵时，它们的长颈和显著的头，会变成明显的目标，敌人数里外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因此当鸵鸟感觉周遭环境有危险时，它们发明一套既聪明又有效，还能顾及孵卵的伪装方法。鸵鸟沿着沙丘伸长脖子，不但看起来不显眼，而且从远距离看过来更像是一堆小沙丘。

对动物了解愈多，愈使我大开眼界。鸟类飞过大半个地球，年复一年又回到当初离开的老家。海豚助产士会引导新生的海豚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其他的海豚助产士则陪着新妈妈并照顾它。鲸鱼利用美妙的声音来彼此沟通：有人觉得鲸鱼的沟通方式甚至比贝多芬的交响乐还要复杂。但是真正要人类来承认并尊重其他动物的聪明才智，还得等到某一天动物能和人类喝着茶，跟人类共商大计时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