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没有句号的美

巴塞罗那青年旅馆的早餐虽然是免费的，但那杯小小的牛奶加两块可怜的蛋糕（或者是同样一根小得可笑的面包），让我心里嘀咕：这比马德里青年旅馆的“共产主义按需索取”差老鼻子了，连初级阶段都算不上。倒是义工女服务员善解人意微笑着用英语说“会饿吧”，给我们每人添了根面包，还问要不要土司。这是冬日的清早，我们穿着羽绒服准备出门，她却穿着露腰吊带背心边忙活边随着音乐扭动着丰满而暴露的身躯。没见过这么活泼的女孩，她愉快的工作态度，给人带来愉快的心情；她的健美与善意，给人带来温暖。

在街上找到旅游问讯处，仍然没有中文地图，但索取到一份薄薄的中文景点介绍，也不错。对着地图，我将路线划分为三个阶段：近代文化路线游、古建筑历史游滨海码头港口游。

巴塞罗那就像广州不讲普通话一样，这里也不讲西班牙官方语言卡斯蒂尔语而是讲加泰罗尼亚语。这对我们无所谓，因为我们只能用蹩脚的英语交流。巴塞罗那人非常热情指路，终究是以出卖阳光和海水为招牌的旅游城市，有大家子气。在热闹的街上走着走着，毫无思想准备就碰上高迪的作品——米拉宫、巴特娄宫。这些在近代建筑史上响当当的抽象派世界级杰作，在这里却没一点名人的大腕脾气，很随和地挤在平民街上。在米拉宫，我们还参观了一个宁勃兰画展。宁勃兰何许人也？世界级大腕美术家。参观宁勃兰画展竟然不要门票，而且还发给我们自助解说的耳机，并且为没有汉语解说而向我们表示抱歉。

当我们几个人在街道上以巴特娄宫为背景相互摄影留念时，一个女孩挽着一位老人在散步。走近时，我们双方都微笑点头。女孩突然用汉语对我们说起话来，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我们比看到这奇妙建筑还吃惊。第一次听到外国女孩讲这么好的中国话。小女孩很文静，老人很慈祥，她说他是外公。她叫Montsenat Prevosti，还没有中国名字。后来她E-mail告诉我，她是大学一年级学生，学工程的。她为我们能听懂她说的中国话而高兴。按中国的说法，她的汉语是自学成才。

告别小女孩和她外公后，我们继续狂奔。巴塞罗那简直就是一座艺术宫殿，一幅精彩的油画，能置身这彩色的空间，真是一种享受。这里也是一个孕育艺术奇才的地方，高迪、毕加索、米罗等都是从这彩色空间冒出来的，又为之涂上重重的色彩。在古城哥特区，厚重的历史会让你感动不已。窄窄的石板街，尽是中世纪的建筑。这里有古老的音乐厅，有王宫，有博物馆，有教堂，有古罗马时代的城渠遗址。省政府和市政府也在这古城区的一个小小广场中。广场小得像个大天井，有椅子可坐。人们像居家一样在里面闲逛。在大教堂（La Seu）附近古罗马城渠前的广场中，游人和各色各样的摊贩及各种卖艺大篷车、艺人挤得满满的，有点像中国的庙会。两丈高的黑白“魔鬼”，在抚摸孩子的头，“女巫”拉开大裙子与游人合影。最热闹的是杂耍摊前，大人小孩围得水泄不通，当抖空竹演员将空竹抛上高高的天空时，人们都齐声高叫一声听不懂的什么话。都说西方人是个人主义，而此时，男女老少这么齐声，这在中国是见不到的。

圣家族大教堂，没有句号的美

在巴塞罗那狂奔三天也没有跑完所有景点。游览海滨港湾时，已是黄昏日落时分。红红的太阳一点点沉下地中海，余霞照耀着港口内林立的船桅，像一抹油彩。渐渐地，绿草地变成暗绿，天空变成暗蓝，华灯初上又是一层橙色，星星点点。四周安静极了，海风轻轻吹拂，将整个巴塞罗那一次次地变换着晚礼服。坐在海岸边，思索着巴塞罗那，她就像该城的桂尔公园（Pare Guell）里高迪创作的长凳，绚丽而蜿蜒环绕，让人感觉不到尽头；就像城里那座世界上最奇特的圣家族大教堂（Sagrada Familia），100多年来脚手架一直伴着，永远也没建完的迹象。不禁感叹，独一无二的巴塞罗那真美，是没有句号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