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秦娥^[1]

临高阁，乱山平野烟光薄^[2]。烟光薄，栖鸦归后，暮天闻角^[3]。　　断香残酒情怀恶，西风催衬梧桐落^[4]。梧桐落，又还秋色，又还寂寞^[5]。

【注释】

[1]忆秦娥：又名《秦楼月》、《蓬莱阁》、《双荷叶》等。相传此调由李白词“秦娥梦断秦楼月”而得名。“秦娥”，一说指秦穆公女儿弄玉。此首写作背景与《南歌子》埒同，皆为悼亡词。

[2]乱山：“乱”，在这里是无序的意思。平野：空旷的原野。

[3]栖鸦：此指归巢的乌鸦。角：见前《菩萨蛮》（归鸿声断）注④。

[4]“西风”句：以梧桐的飘落喻赵明诚的亡故。西风：秋风，当与《菩萨蛮》（归鸿声断）中的“西风”同义，皆喻指金兵每当秋高马肥之时，便对南宋发动南扰、东进之攻势，而作为“亡人”之象征的“梧桐落”，正是在“西风”“催”逼的背景之下。梧桐落，在古典诗词中，桐死、桐落既可指妻妾的丧亡，亦可指丧失。前者如贺铸《半死桐》：“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后者如《大唐新语》：“安定公主初降王同皎，后降韦擢，又降崔铣。铣先卒，及公主薨，同皎子繇为驸马，奏请与其父合葬，敕旨许之。给事中夏侯铦驳曰：‘公主初昔降婚，梧桐半死；逮乎再醮，琴瑟两亡’……”

[5]“梧桐”三句：意谓赵明诚的亡故是在秋天，因而令其感到格外冷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