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

（1）

机场播音员职业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程浩拖着一个黑色硬皮箱向安检口走去。梅亚利一手挽着他，不停地对他叮嘱着什么。

程浩在家里闲呆了一段时间，便接到省委组织部的通知。那天省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亲自到他家来送通知，副部长还给他带来了省委书记的问候，希望他不要有思想包袱，到中央党校安心学习。临走的时候，副部长还向他通报了两件让他更为震惊的消息。唐博文外逃到澳大利亚，已经被澳大利亚警方逮捕，目前中国方面通过国际司法部门协助，正在引渡他回国。扶兰县强奸杀人案有了重大突破，犯罪嫌疑人已经全部抓获。这个案子有着很深的黑社会背景，而且牵涉到县公安局和县委的某些领导。县公安局副局长已被正式逮捕，县委书记黄克杰也被停职“双规”了……

程浩长长地舒口气，透过候机厅的大玻璃，看到灰蒙蒙的天空有零星雪花飘起。一架飞机伴着轰鸣落在机场，从飞机的标志看这是一架国际航班。

程浩回头向梅亚利挥挥手，走进了安检口。

梅亚利回身向外走时，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倩影……

（2）

又下雪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晚，这是头一场雪。飘飘洒洒的雪花像鹅毛一样无拘无束地随风四处飞舞，很快就把莽莽苍苍的月亮山掩藏在一片白皑皑中。

起风了，雪在每一阵寒风中张狂地肆虐，或许它得意它那白衣素衫的冷艳，它得意万花凋零时它是世界唯一的绽放。这无与伦比的花朵凋零就是盛开，来路和归途相互忘却。记忆的城堡被温暖的谎言掩埋，又被裸露的风雪打开。雪狂热地拥抱着大地上每一个无比肮脏、无比纯净的地方，它的胸怀广博得竟然可以兼容至净与至脏，它从不嫌弃肮脏，甚至是喜欢肮脏，因为世上只有它可以给极度的龌龊披上美丽的洁白的外衣，而浮浅的人们会为那种虚假的、经不起阳光曝晒的纯洁而感动不已。

雪越下越大。多美啊，雪花，忘记天鹅的翅膀，忘记忧伤的芬芳，忘记自己冰肌玉骨的名字……

风起雪舞，雪包围着四周，雪抬升着大地，除了雪，再没有别的什么，宇宙变成了一团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