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3号陵模拟复原模型厅

3号陵模拟复原模型厅

《万历宁夏志》卷上二十三陵墓条载:“贺兰山之东,数冢巍然。传以为西夏僭窃时,所谓嘉陵裕陵者。其制度、规模,仿巩县宋陵而作。”西夏无疑受唐宋两代影响,建筑了西夏陵。

西夏陵九座帝陵陵园群体建筑的基本格局大体相同。但3号陵园在九座帝陵中,是最具有个性特征的一座陵园。除陵园基本格局的共同点外,3号陵在“凸”字形的陵城外,未建外城廓。陵园内的单体建筑平面都呈圆形(除四座陵城门外),即便碑亭的基座建为长方形,但基座上的碑亭仍建成圆形,突出了3号陵“天圆地方”的思想意识。

帝王陵寝制度是封建社会礼仪典章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代表着丧葬礼仪中的最高等级,不仅能反映当时的社会风尚和丧葬习俗,而且还是每个朝代物质文化兴衰的体现。封建帝王们幻想着在死后依然能享受生前的一切物质和精神待遇,于是在他们执政期间,不惜代价地为自己修建起一座座地下宫殿,祈求死后让自己的灵魂在豪华的地下宫殿里安享生前所拥有的一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着封建帝王们天人合一的至高崇尚思想。

西夏受中原汉文化影响深远,这不仅体现在西夏的社会制度、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就连其陵寝制度也承袭了封建汉文化的基因。西夏陵园吸收了我国秦汉以来,特别是唐、宋陵园之所长,但亦有其独特的礼制改革,除了摒弃了唐、宋陵园的诸多繁冗之外,还接受了佛教建筑的巨大影响,使汉族文化、佛教文化与党项民族文化三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我国封建帝王陵园中独具民族特色的建筑风格,极大地丰富了我国古代封建社会的丧葬礼仪制度,这一点在3号陵中体现的最为突出。目前尚存的规模宏大的陵园夯土遗存以及大量的建筑遗址、遗迹也可以反映出西夏陵寝在中国陵寝制度发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西夏陵是研究西夏物质文化、社会历史及与中原渊源关系的重要实物资料,也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历史的重要资料,不仅在国内而且在国际上都有重要的价值。

西夏陵3号陵的建筑与其他陵墓一样,多属于象征性建筑,夯土工程为建筑的主体部分。整个陵园的营建工程中,夯土量约占工程总量的50%,而砖石工程量仅占工程总量的35%,木材制作量约占工程总量的15%。成熟的夯土技术是富有特色的3号陵建造的基础,陵园建筑有许多方面表现了其独具一格的民族风格。作为建筑遗址,是研究西夏建筑风格进而研究西夏经济文化和艺术的珍贵资料,同时对西部少数民族陵寝建筑的格局、形制、工艺、材料、环境、建筑色彩及附属文物的研究保护,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更增加了中国多民族国家性质的历史、文化、艺术内涵和建筑内涵。这对研究西夏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历史及其民族特点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3号陵地面建筑遗址自1999年至2001年经正式考古发掘,为陵园建筑结构和建筑形制的研究提供了第一手实物资料。通过发掘已基本探明了陵园建筑的总体构造和各个单体建筑的形制。陵园大体上坐北向南,方向150°。外围是划定陵园兆域的四座角台,兆域内最南端是沿中轴线东西对峙、高大突兀的两处阙台;阙台往北40米,是东西对称的两座碑亭;碑亭再向北20米即进入陵园月城,月城与陵城相连接,依陵城南墙而建,是附在陵城之前的带有瓮城性质的小城,月城内排放石像生群;通过月城内的御道,经陵城南神门就进入陵城,陵城是3号陵园的主体建筑群,呈南北向长方形,四面环绕神墙,每面神墙中央均辟有神门,陵城四角建角阙。封闭的陵城内由南向北依次布列着献殿、墓道、地宫、陵塔等建筑,献殿至陵塔等建筑的连线与陵园中轴线并不重合,而是向西偏离5°。因此,3号陵陵城内的建筑布局总体上形成西重东轻的建筑格局。现就西夏3号陵的建筑格局和各单体的建筑形制作一些探讨。

阙 台 阙是我国古代设置在宫殿、城垣、陵墓、寺庙大门两侧标示地位崇高的高层建筑物,也叫阙门或门阙。据考证阙门起源于周代,历经汉唐,延续至明清,从未中断。随着各个时期社会历史情况的不同,阙的形制亦有所演变。

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阙门产生于周代。据文献记载,周代时阙门这种建筑形式已经存在,主要为宫阙和城阙,东周洛邑王城宫殿的雉门外立有双阙,这便是宫阙。文献记载最早的城阙见于《诗经》。《诗经·郑风·子衿》曰:“纵我不往,子宁来兮?挑兮达兮,在城阙兮。”可知在周代已有了“城阙”。

阙是由“观”这个实用性建筑演变来的,《释名·释宫室》曰:“观,观也,周置两观,以表宫门,其上可居,登之可以远观,故谓之观。”这条文献既说明了阙的前身是观,也说明了周代观的形制。即观是建在宫门两边,它既可以居住,又可望远的门旁建筑。在周代,观又演变成了礼制型建筑——阙。文献记载也说明了这一点。《说文解字》曰“阙,观也,在门两旁,中央阙然为道也”是阙名的由来。可知阙在门的两旁,中间“阙然为道”。发掘所知汉景帝阳陵南门阙遗址便证明了这条史料。

因为观是树立在宫门两侧的建筑,推测最初阙也应是建在宫门两旁。由于建筑物高大醒目,遂成为天子颁布政令的场所,《释名·释宫室》对此也有记载:“门阙,天子号令赏罚所由出也。”

由于阙门建筑所居位置的特点,阙门,特别是宫门阙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引出了其他用途。主要有区别等级、尊卑以及思过反省等。如《白虎通义》云:“门必有阙者何?阙者,所以饰门别尊卑也。”还有《古今注》曰:“人臣将朝,至此则思其所阙多少,故谓之阙。”引申为臣下面君临阙时,自己反省,思其所阙(缺)几何。而且阙门的功用在历史发展中变的很广泛,城阙、宅第阙、坞壁阙、陵阙、墓阙等随之出现。

据现有的资料可知,帝陵建阙起源于秦汉时期。考古资料表明,在秦始皇陵陵园西面的内城和外城之间有一组南北相对的三出阙,是现存最早的帝王陵园建阙的实物资料。

西汉时,十一座帝陵园多建有阙门,都是在陵园四面垣墙中央修建,如汉景帝刘启阳陵。阳陵陵园四周有垣墙,每面垣墙中部均筑有阙门,如其南阙门是由一组两座三出阙相连构成的,三出阙的平面由大小依次递减的三个长方形组成,双阙中间为中央通道。此外茂陵、平陵、渭陵、延陵和义陵的陵园中央都有阙门遗址。

东汉十二帝陵中,除汉献帝禅陵在山阳外,其余十一陵都在洛阳附近。据《古今注》记载,从明帝显陵开始陵园四面不筑垣墙,改用行马(一种临时性竹木作的屏障)。所以东汉帝陵应无阙门建筑。

隋唐时期陵园的建制较汉代有较大的改变,增设了神道,在神道前端出现了阙台,陵园垣墙中央设有神门,神门外附设左右对称的门阙。这时期陵阙的实物资料是唐乾陵的乳峰双阙和陵园南神门外的三出阙遗址。乳峰双阙,是乾陵神道南端的第二道阙台,双阙筑于东西乳峰山顶,气势宏伟,可谓是“表南山之颠以为阙”的典型。

河南巩县北宋皇陵前有“鹊台”遗存,亦即唐时阙台的别称,说明唐时帝陵前建阙习俗在北宋时期继续沿用。

文献记载西夏陵仿巩县宋陵而作是有其现实依据的。西夏陵的建制基本上承袭了唐、宋陵园的制度,但西夏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地方政权,为了突出其本民族特色,在陵园建制上也做了独到的礼仪制度改革,其中有些陵园建制对后代的中国帝王陵园制度有着深远的影响。

3号陵的两座阙台东西对峙,间距120米。依据清理出的建筑构(饰)件推定,两座阙台原为圆形塔式建筑,塔体黄土夯筑而成,底部直径14米左右,现存夯土高7米余。夯筑的阙台外表通体涂抹赭红色朱泥,使塔身呈朱红色。塔顶装饰有瓦、脊兽、迦陵频伽、塔刹等建筑构件。

碑 亭 碑亭是陵园建筑群的重要组成部分,用来树碑立传,记载陵主生平业绩,为其歌功颂德之场所。目前资料表明,在陵园内建筑碑亭始于西夏。唐、宋陵园均设有悠长的神道,神道尽头树立高大的功德碑,如唐乾陵的无字碑。西夏陵陵园未设神道,而是在双阙后面建设了两处东西对称的碑亭建筑,用来陈放陵主的功德碑。

3号陵东、西碑亭位于阙台之北40米处,东西间距80米。3号陵的东、西碑亭是很特殊的砖结构建筑,两碑亭建筑形式完全相同。碑亭为平地起建。首先用土夯筑台基,台基呈方形覆斗状,四面底边皆长21.50米,台顶每边长约16米,高2.25米。台基四边呈五级台阶状。夯筑的台基边,均用青砖包砌。碑亭建在台基上面的中心部位,呈圆形砖塔,塔体通白,直径13.50米,门朝南,宽2.5米。碑亭四周用砖砌筑环形墙,墙基厚达3米,外表通施白灰墙皮。碑亭的环形墙壁是以券砌的方法建起,碑亭的外观形式,可能为覆钵式塔,它不是实心塔,而是中空,其中央东西一字排放四尊人像碑座,用于托载刻有西夏文的墓碑。台面上以条砖和方砖铺墁,既使台基美观大方,又可起到加固台基的作用。位于碑亭正面的墁道呈斜坡状,南北长13米、东西宽6米左右,坡度10°。墁道铺设莲花方砖,既是对主体建筑的装饰,又可供后人拾级凭吊。

月 城 月城在陵墓建制中的出现亦始于西夏,是陵城前仿古代城池之瓮城建造的一个小城,用于陈放石像生群。西夏的帝陵建制中,取消了唐宋陵园前设置的神道制度,于是将神道上陈放的石像生群集中陈放于月城之中,使陵园结构更显得紧凑,疏密得当且更有实用性。月城为东西向长方形,东西长128.5米,南北宽53米。月城依陵城南神墙而建,墙体黄土板筑而成,每板夯土长度3.4~3.5米,每板夯土的接缝处均内外对应等距离排列有整齐木柱,木柱直达墙体顶部,用于支撑墙体顶部的两面坡屋面。黄土夯筑墙体通抹红墙皮,两面坡屋顶出檐50厘米,其上装饰脊瓦。通过清理,月城门只保存两个木柱洞,东侧柱洞内残存有圆形朽木柱,直径23厘米,属松木,洞深约50厘米,从月城门的简单遗迹推测,月城门只能是乌头门,宽9米。因木制乌头门早已被破坏,留下的只有门两侧的挟门柱洞。《营造法式》卷六“乌头门”记载其作法:先立两根挟门柱栽入地内,柱顶为金属套筒(即“乌头”),两柱之间安横木,下装两扇门。门扇下部有腰华板,上部为直棂条。宋后乌头门又称棂星门。宋代之后,只许在文庙、陵墓等重要建筑和场合使用。3号陵为帝王陵墓,所以月城的乌头门是进入陵城的第一道大门,是很尊贵的门,符合等级制度和帝王身份。月城门两侧分别建有两组门阙,每侧都有大、中、小依次降低的三组“三出阙”,门阙只存下方的圆形土墩台,上方阙的建筑,只残存了夯土心。三个阙的夯土墩台,分别包砌青砖,从外观看,三个墩体既独立又相连。墩台上方可能是单层亭式塔状建筑,其依据是墩台周围塌落许多板瓦、筒瓦、瓦当、滴水、套兽和塔刹等建筑构件。

月城内御道两侧东西对称地陈列四排石像生,是排列于皇家陵园的石像雕塑,取义于皇帝生前亲信的文臣武将以及周边临国使节朝贺礼仪场面。此外,石像生群常雕有石马、石牛、石羊等御用之物,还有麒麟、白象等祥瑞祛灾之兽。3号陵石像生群排列于月城东西两侧的砖包台基上,共四列,出土有石人、石马等残块。

陵 城 穿过月城经陵城南神门即进入陵城,陵城是3号陵的主体建筑,呈南北向长方形,其南北长182米,东西宽165米,陵城四面神墙环绕,四面垣墙中部辟有神门,门两侧建有门阙,陵城四角均建有角阙。陵城内南北向依次建献殿、墓道、帝宫和陵塔等建筑。陵园神墙黄土板筑而成,每板长3.5米。神墙现存最高处3.3米,基宽3.5米左右。神墙与月城墙结构相同,从留存于神墙两侧的柱洞可知,墙体顶部原建有木架结构做成的两面坡屋面,屋面上铺设脊瓦,两侧檐口挂有瓦当、滴水,墙体通抹红墙皮。

神 门 陵城四座神门,皆建在长方形台基之上。台基均为平地起建,夯土筑成,台基四面用青砖包壁砌筑。正南门为主要之门,面阔五间,进深二间;东门、西门和北门面阔均为三间,进深二间。南神门是出入陵城的唯一门道,所以台基南北两侧建有斜坡式墁道,东门、西门和北门的台基无墁道或踏道设置,而且把门道屋的前后檐墙皆加高砌筑,封堵住门道,不能通行,因而东、西、北门起不到通行的门道作用,是象征性建筑。

陵城门台基与两侧门阙墩台紧紧相接,墩台圆弧的部分基础,伸入到陵城门的长方形台基中,从立面看长方形台基两侧,又把紧邻的墩台包住一部分,从它们的建筑程序上看,门阙墩台建好后,再建门址台基。从础石和柱洞分析,所用石、木建材都不很讲究,柱础石都用很一般不规整的石块或石片,而且加工砍凿的很粗糙,因而础石皆在台基面以下,全为暗础石。础石下的磉墩较浅小。南门础石下的磉墩稍大,可能与南门门屋有实用功能有关。从门屋两侧山墙压在门阙的墩台上,造成山墙紧贴门阙的墩台壁而起建。从这种现象分析,门屋顶两侧不可能伸出太宽的屋檐,歇山顶或庑殿顶的可能性不大。推测门屋顶形式可能为悬山或硬山。屋顶饰高大的鸱吻,屋面铺设瓦作,檐口有瓦当、滴水。在两侧垂脊和屋顶角,施以套兽、海狮、摩羯,以及特有的嫔伽。正南门屋顶装饰琉璃瓦、琉璃脊兽、琉璃迦陵频伽等建筑材料,是陵园中建筑最奢华、最考究的一处门面建筑。东、西、北神门则是灰、红两色瓦构件,但其装饰构件的种类和数量与南神门相同。

门阙附建在陵城神门两侧,每侧都有大、中、小依次降低的三组“三出阙”,“三出阙”为最尊贵的阙制,即帝王专用。三个阙组合的底平面,呈三个近似圆形的三节葫芦状。门阙只存下方的圆形土墩台,上方阙的建筑已垢,只残存了夯土心。三个阙的夯土墩台,是一起连通夯筑成,三个墩体内分不出彼此界线。但外侧规整的边缘,是按大、中、小墩台的圆弧,用砖分别包围砌成的,从外观看,三个墩体既独立又相连。从门阙周围塌落的许多板瓦、筒瓦、瓦当、滴水、套兽和塔刹以及嫔伽等建筑构件推知,陵城的神门阙均为高台单层亭式塔状建筑。

角 阙 四座角阙呈对称分布,其中东南和西南角阙相同,每角皆五座阙,平面呈拐角形,以中间拐角阙最大,两侧阙依次渐小;东北和西北角阙相同,每角皆七座阙,平面呈拐角形,以中间拐角阙最大,两侧的三个阙依次渐小。角阙的夯筑方法与门阙同,角阙下方的土墩台保存尚好,外侧包砖壁有的高达6米,墩台上方阙的建筑都无存。但从地面上出土较多板瓦、筒瓦、瓦当、滴水、套兽、嫔伽、塔刹和铜风铃构件与其他遗址比对可知,角阙的每个单阙均为亭式塔,塔顶出檐部分悬挂风铃。

献 殿 唐宋以来,陵园内礼仪性建筑均由献殿(又称上宫)、寝宫(又称下宫)组成。据《宋朝事实》卷十三载:“有正殿,置龙幅,后置御座。影殿,置御容,车幄卧神帛,后置御衣数事。斋殿旁皆守陵人所居。其东有浣濯院,有南厨。厨南陵使廨舍,殿西使副廨舍。”西夏陵只建献殿,不建寝宫,取消了陵上建寝的制度,因此献殿即是3号陵陵城中的主要建筑,位于陵园南北中线上,规格高,体量大,是祭奠陵墓主人的重要场所。献殿建在八角形台基上,台基为平地起建,夯土筑成,八面台边均用青砖包砌,每边长9.1米。台基前(南面)后(北面)各设置一斜坡状墁道,前面墁道与南门相对,后面墁道与陵墓墓道口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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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6 献 殿

台面共有两圈柱洞,外圈柱洞18个,布局为圆形,直径17.8米,每个柱洞直径约30厘米,里圈柱洞12个,呈方形分布,边长约10.4米,每个柱洞直径50~55厘米,木柱用材较大,显然都是承重殿顶的立柱。在献殿及周边地面上,有大量板瓦、筒瓦、瓦当、滴水、套兽、摩羯、海狮和嫔伽,少部分瓦件施有绿琉璃釉(可能用在殿堂檐口处)。塌落的脊饰构件中,未见鸱吻碎片,推测献殿形式可能为圆形圆攒尖顶的殿堂。

墓 道 通往地宫的斜坡式墓道,长45米,坡度24°。南端开口与献殿北侧墁道相连接,宽5.6米。北端直通墓室,宽14米(墓室未发掘)。

陵 塔 墓上堆筑封土起源于战国,秦汉陵墓普遍都有封土。秦始皇陵是秦汉陵墓中规模最大者。封土方形,每边长350米,呈三层方锥体台阶状,封土全部为人工堆成,现存高度43米,顶上开阔平坦,曾发现有瓦当和燃烧过的木料,可能上面建有享堂。

汉承秦制,西汉诸陵十余座,都在渭水南北,形制和秦始皇陵差不多(霸陵除外),都建有方形截尖平头方锥形封土,称为“方上”。方上的平顶上也有享堂,方上以茂陵最大,高46米许。处于渭南的霸陵有些特别,“因山为葬,不复起坟”,所以不用堆筑封土,以后唐陵也多如此。

唐十八陵中除在高原平坦地段的献陵、崇陵、端陵以覆斗形土冢起“方上”式坟丘外,余皆借鉴魏晋南北朝流行的“阴葬不起坟”的做法并予以发展,称为“不封不树”、“依山为陵”。此制初创于唐太宗昭陵,史载“志存俭约”、“不烦费人工”、“足容一棺而已”,实际上仍有体量高大的坟丘,只不过都是利用自然孤山穿石以为坟而已,其气势磅礴,较之人工起坟,甚或过之,而穿石成坟所费人工,并无“俭约”可言。如唐高宗与武则天合葬的乾陵,以梁山主峰为陵,高出陵前御道约70米,较之秦汉陵的“方上”要雄伟、高显得多。

北宋陵墓的形制与唐代相近,但不依山为陵,而是墓上起“方上”,作两层或三层方形陵台,陵台位于陵城中央。北宋皇陵较之汉唐陵墓,其规模和气势要小得多。

西夏陵陵园内虽然也有高大突兀的陵塔,但就其所处位置来说,陵塔位于墓室后方约10米的地方,与汉唐诸陵和北宋皇陵的“方上”处于墓室正上方起封土的的作用不同,且其建筑形制亦很特别,实际上是一座实心的七层密檐佛塔。陵塔是陵园中最大建筑,塔体用黄土夯筑而成,塔底直径37.5米。七层塔檐是如何支撑挑起的呢?我们可借鉴9号陵中的陵塔结构加以说明。9号帝陵中的陵塔,由顶部向下直劈坍塌了一半塔身,在另一半直立的塔体中,清晰看见有很长的梁枋木横贯于塔身中,梁枋木一端通向塔体外,可挑起塔檐;塔体中的一排排梁枋木很有规律地由下向上排列着,梁枋木彼此间隔即是塔檐与塔檐的上下间距。3号陵塔保存较完整,看不见梁枋木在塔身中的放置情况,只能看见塔体周壁一排排的梁枋木洞,洞径25~30厘米,极少数洞内残存有朽木。梁枋木是在夯筑塔体时,按每层塔檐位置,放置好梁枋木,木头外端伸出塔身,其长度相当于塔檐的宽度,直接将梁枋木夯筑在塔体中。在塔底周围壁面上,均抹一层赭红色墙皮。3号陵陵塔经过外檐装修和壁面粉刷,塔体外观呈红色塔身,绿琉璃瓦檐,色彩鲜亮。

西夏是一个崇信佛教的国家,这种佛教信仰在3号陵建筑群中也体现得非常明显。3号陵地面建筑群是仿中国佛教寺院中以塔为中心的佛塔式建筑群,这种独特的陵园建筑形制与建筑艺术在中国古代帝陵绝无仅有,是西夏充分吸收中原汉族文化、佛教文化,融入本民族文化所形成的独特的丧葬礼仪文化,极大地丰富了我国古代封建帝王的丧葬礼仪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