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福楼拜对历史进步神话的 怀疑与驳斥

卡尔·波普在论述关于进步的社会建构学说时指出，正是“科学和工业的进步”这一事件“唤起了十九世纪近代历史决定论”，这件事情为那些“对社会发展采取乐观看法的历史决定论者”提供了希望，使他们相信人类社会朝着越来越美好的未来发展，并“预言自由王国的到来”。^[82]同时，对于未来的希冀也是早期现代性的一个重要的面目特征，如在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中，它表现为对于人人平等自由的未来大同世界的一种期盼。就其实质而言，“这一乐观主义情绪最典型的特征就是对于进步的信仰”，^[83]其最经典表述是法国孔多塞的《人类精神进步史表纲要》，其中所展示的人类未来乌托邦与雪莱的描述如出一辙，且在后来的实证主义和空想社会主义那里愈演愈烈。在这整个地弥漫着乐观主义的时代氛围里，福楼拜对于进步原则的怀疑和嘲讽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