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楼拜与科学主义(下)

前文我们主要分析了十九世纪法国文学科学主义进展背景中的福楼拜诗学与科学原则之间的关系，指出了福楼拜的诗学和作品吸收科学元素的目的、层面、限度，同时澄清了福楼拜对于艺术观察、科学观察和科学真实原则的态度。我们看到福楼拜对于科学的接受是有一定限度的，他不仅远没有走到将诗学原则置于科学原则之下这一科学主义的危险境地，而且反过来怀疑并消解了业已为世人所接受和为当时的艺术所信奉的科学的真实神话。但是，与此相关的问题还远没有被了结，因为科学主义倾向在十九世纪法国文坛和人文社科领域的表现相当严重，由具体化的学科渗透所引发的科学主义问题我们上文仍未能论及。这些问题是:生物科学的成熟对于法国文学有着怎样过度的影响，福楼拜如何规避了这一影响;如果说福楼拜是当时文学生物主义的对立面，那么这与他对当时生物学和生物学家的态度是否有关，这种态度是否寄托了他对生物科学普遍主义的批评;福楼拜对当时哲学上最大规模的科学主义思潮，即孔德的实证主义有着怎样的评价;福楼拜对于在实证主义思想影响下逐步走向繁荣的法国科学文化持何种态度，在作品中又有怎样的表现，等等。上述问题都需要我们作出回答。最终，我们还有必要总结一下福楼拜的异于科学主义信念的世界观及由此所导致的艺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