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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膳食方法指南
1.8.4 ●《黄帝内经》中的膳食文化

●《黄帝内经》中的膳食文化

《黄帝内经》中涉及有关饮食方面理论的阐述有40余篇。从中可以看出古代饮食文化对中医学发展的影响。一个国家或民族的饮食,是指这个国家或民族的饮食结构和饮食文化心态,后者又包括为什么要吃及怎样去吃的两种饮食理念。《黄帝内经》科学论述了这方面的内容。

◆膳食结构

《黄帝内经》提出了人们在日常饮食中应注意的配膳原则,即《素问·脏气法时论》所提倡的“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这个配膳原则,要求人们选择食物要分清主次,同时品种要多样化,要杂食。各种谷物是人们的主食,瓜、果、菜、肉则是人们的副食。这是以植物性食物为主体、以动物性食物为辅助的膳食结构,一直延续至今,是世界上最先提出的最完善的膳食结构。这一中华民族祖先研究制定的非常有利于人体健康的饮食结构,不仅丰富了中医学内容,也丰富了中国饮食文化的宝库。

(1)五谷为养

所谓“五谷为养”,是指以五谷为维持机体的基本食物或基本营养。我国历史上对“五谷”的说法并不一致。一种说法是指黍、稷、菽、麦、稻,见于古书《周礼·职方氏》;另一种说法是指麻、黍、稷、麦、豆,见于古书《淮南子》。当时人们把大麻子当食物,所以把麻归于粮食类;后来麻主要用于纤维织布,便不再列为粮食类。随着社会发展,“五谷”之说逐渐形成,习俗是指稻、麦、黍、稷、菽五种粮食作物。黍指玉米,也包括黄米,稷指粟,菽指豆类。如今,“五谷”已泛指各种主食食粮,一般统称为粮食作物,或者称为“五谷杂粮”,包括谷类(如水稻、小麦、玉米等),豆类(如大豆、蚕豆、豌豆、红豆等),薯类(如红薯、马铃薯)以及其他杂粮。

“五谷”含的营养成分主要是碳水化合物,其次是植物蛋白质,脂肪含量不高。古人把豆类作为五谷是符合现代营养学观点的,因为谷类蛋白质缺乏赖氨酸,豆类蛋白质缺少蛋氨酸,谷类、豆类一起食用,能起到蛋白质相互补益的作用。

(2)五果为助

所谓“五果为助”,是指以五果为机体营养的补助,有助养身和健身之功,还能帮助消化。“五果”是指桃、梨、杏、李、枣、栗子等多种鲜果、干果和硬果。它们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微量元素、食物纤维、糖类和有机酸等物质,还有一部分植物蛋白质。“五果”尽量生吃,才能保证维生素不受烹调的破坏。鲜果加工成干果,便于运输和贮存,虽然水溶性维生素有损失,但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反而因脱水而增多。硬果类如花生、核桃、瓜子、杏仁、栗子,所含蛋白质类似豆类,可弥补谷类蛋白质的不足。故五果是平衡饮食中不可缺少的辅助食品。

(3)五畜为益

所谓“五畜为益”,是指以五畜为机体营养的补益,能增补五谷主食营养之不足。“五畜”指牛、犬、羊、猪、鸡等畜禽肉食,肉类食物含有丰富的氨基酸,对人体有补益作用,可以弥补植物蛋白质的不足。一个益字,说明了其补养作用,而不能成为主要成分。

(4)五菜为充

所谓“五菜为充”,是指以五菜为机体营养的补充。“五菜”指葵、韭、薤、藿、葱等蔬菜。各种蔬菜均含有多种微量元素、维生素、纤维素等营养物质,有增食欲、充饥腹、助消化、补营养、防便秘、降血脂、降血糖、防肠癌等作用,故对人体的健康十分有益。

◆饮食心态

“民以食为天”是众人皆知的道理,《黄帝内经》对饮食与生命二者的重要关系,更有充分的说明,反映了人们的饮食心态。《素问·六节脏象论》指出:“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说明大自然间的空气、水和许多有机物及无机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换言之,人类依赖饮食而生存,而饮食植根于天地大自然间。吃什么,如何吃,是随着人类的进化而变化发展的,是属于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既是科学,也是艺术。如何吃和吃什么,衬托出古代人类的饮食心理。《黄帝内经》对此问题也有较为详尽的说明。

◆饮食方式

(1)病从口入

《黄帝内经》很重视“吃”的方式、方法,把因饮食不当而引起或诱发疾病,列为疾病发生和形成的重要因素之一。如《灵枢·口问》指出:“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于风雨寒暑,阴阳喜怒,饮食居处……。”《素问·腹中论》指出:“此饮食不节,故时有病也。”《灵枢·玉版》也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黄帝内经》把饮食因素列为中医病因学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饮食文化和中医学息息相关的反映。《黄帝内经》在把“吃”视为人体的生理需要的同时,还非常注重“病从口入”的饮食卫生观和饮食要温饱适中的原则。

(2)饮食自倍,肠胃乃伤

这是告诫人们饮食要有节制,不要暴饮暴食。这对于中国饮食文化“饮德食和”气氛的形成具有巨大影响。

(3)饮食不要过寒过热

《黄帝内经》还非常注意食物寒热温凉属性对人体健康的影响,阐述了饮食寒热对人体脏腑、气血的影响以及与疾病的关系。《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腑。”饮食过寒过热,易于损伤脾胃。《灵枢·师传》又说:“食饮者,热无灼灼,寒无沧沧。”都告诫人们饮食要温凉适中。

(4)不要多食肥美甘甜厚腻的食物

《黄帝内经》提倡清淡饮食和饮食有节,《素问·上古天真论》曰:“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素问·奇病论》指出:“多食高梁厚味之品,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素问·通评虚实论》指出:“凡治消瘅仆击,偏枯痿厥,气满发逆,肥贵人,则高梁之疾也。”《黄帝内经》论述的饮食准则,揭示了饮食结构和疾病发生的关系。从西方国家习用的肥美、甘甜、高热量的饮食而多发的一些现代病,如糖尿病、肥胖症、高血压病、心脑血管病等,反衬出《黄帝内经》饮食文化观的先知性、科学性。《黄帝内经》还很重视饮食与四时、季节的关系。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就提出:春“在味为酸”,夏“在味为苦”,秋“在味为辛”,冬“在味为咸”,长夏“在味为甘”。指导人们应注意根据四时气候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食物。

◆饮食性味

《素问·六节脏象论》称:“五味之美,不可胜极。”在追求美味的饮食生活中,中华民族积数千年的实践经验,经过反复验证,逐渐发现、认识和掌握了食物的性味和人体气血阴阳、脏腑经络之间的关系,并将五味(酸、苦、甘、辛、咸)分别归属于五行(木、火、土、金、水)。依据阴阳、五行相生相克规律,调整人们日常食物的性味口感,增加食欲;在预防疾病、治疗疾病中利用食物或药物性味的偏胜,纠正或调和人体各部分不协调的状态。《黄帝内经》阐明的食与味、药与味和药食性味之间的关系,并用之于指导医疗实践,极大地丰富了中国饮食文化的内涵。

(1)五味所藏

古人已认识到饮食是味的载体,进食各种不同的食物,实际上就是尝试各种不同味道的过程。饮食进入体内,变化为水谷之精气,通过“性味”的作用,维持各脏腑的正常功能活动。

(2)五味所走

《素问·五脏别论》说:“五味入口,藏于胃,以养五脏气。”《素问·六节脏象论》也说:“五味入口,藏于肠胃,味有所藏,以养五气”,说明了这一道理。各脏腑由于生理功能不同,它们的组织结构也就不同,所以,各脏腑所需的物质营养的种类和来源也不相同。

(3)五味所喜

由于各类食品所含的物质不同,进入人体后,各种成分和脏腑的亲和力也不同,因此,对各脏腑的作用也不同。《灵枢·五味》总结为:“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素问·宣明五气篇》更直接说明:“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咸入肾,甘入脾,是谓五入。”完美地把饮食、性味、脏腑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论证了饮食五味对人体不同组织的营养作用。这不仅指导平日人们的饮食生活,而且也给后世食疗的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

《黄帝内经》提出“性味”理论,经过历代中医学家在临床实践中不断地运用和探索,逐渐与中医学的阴阳五行、归经理论结合起来,拓展成独特的中药学“四气、五味”学说。依据这个学说,人们发现不同的药物不同的“性味”,具有不同的作用,而“性味”相同的药物,其作用也有相同之处。依据这个学说,把各种药物的性能归纳起来,使人们能够充分地熟悉各种中草药的性能,掌握住每一种药物的特点,予以正确的使用。日常生活中,人们也经常依据《黄帝内经》的性味理论,使用不同性味的食物,治疗不同的疾病。如辛味具发散的作用,在感冒发热时则选用含有辛味的食物,如葱、姜煎汤服用,成为人人皆知的常识。

(4)春宜温补论

①多吃些温补阳气的食物

《黄帝内经》指出,春天饮食应遵从“春夏养阳”的原则。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韭叶热根温,功用相同,生则辛而散血,熟则甘而补中,乃肝之菜也。”春天适量吃些性温的韭菜,可起到补人体阳气,增强肝和脾胃功能的作用。葱一身都是药,其叶能利五脏,消水肿;葱白可通阳发汗、解毒消肿;葱汁可解毒,活血止痛;葱根能治痔疮及便血。大蒜有解毒去瘀之功,每天吃几瓣大蒜,对预防春天呼吸道和消化道传染病有良好作用,并能清洁血液,有益于心血管健康。

②饮食上宜甜少酸

中医认为,春为肝气当令,若食酸过多,易使肝气偏亢,克伐脾土,影响脾的运化转输功能。所以,唐代医家孙思邈说:“春日宜省酸,增甘,以养脾气。”大枣、山药最宜于春季食用,李时珍称赞大枣“气味甘平,安中,养脾气,平胃气,通九窍,助十二经,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大惊四肢重,和百药,久服轻身延年”。山药味甘性平,具有健脾养肝、滋肺益气、补肾固精等功效,可用枣、山药与大米、小米、豇豆煮粥食用,以健脾养肝益胃,滋阴润燥。

③多吃蔬菜和野菜

春季要多吃蔬菜和野菜,如黄豆芽、绿豆芽、香菜、春笋、莴笋、菠菜、香椿、荠菜、芹菜、油菜、蒲公英、柳芽等,既能补充多种维生素、无机盐及微量元素,又可清热润燥,有利于体内积热的散发。忌吃油腻、生冷、黏、硬食物,以免伤及肝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