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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的背影
1.13.1 第一节 三江汇流处,世界军事史的拐点

第一节 三江汇流处,世界军事史的拐点

目前还没有任何资料显示,重庆和西夏人的直接关联。但有文献记载,蒙古军队在南下攻打重庆的钓鱼城时,携带了不少西夏军士,并且有西夏人在重要的军岗位上。拜延就是一位被《元史》(卷一百三十三《拜延传》)记载的党项军人。蒙古军队最初征伐四川时,他的父亲火夺都是蒙古军的千户从征,后拜延袭职,于1272年被授行军千户。第二年宋军力图恢复成都,拜延迎击取胜。曾先后参加了进攻嘉定、泸州、叙州的战争,在攻打重庆的战役中,也有他的身影。1274年,拜延升为东西两川蒙古汉军万户,“后又克泸州,降重庆”。

2004年12月1日,世艺网发布的一条消息:2003年的4月,合川市文物保管所在位于合川市境内的嘉陵江金子河段打捞出历代古钱币5000余公斤。初步统计共有各时期的年号及非年号钱66种,按钱文书体、币质和大小等分类,品种超过300余种。时间跨度达1396年。其中最早的钱币是汉初(公元前186年)的半两,最晚的是西夏国皇建元宝(1210年)。2006年的夏天,我在一次无意中的阅读中也发现:属重庆市管辖的合川市钓鱼城曾出土过西夏的钱币。关于这个消息的真伪,我向许多专家请教,没人能够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甚至,好多人是否定的。

2006年10月初,西南大地一地烟雨,在漫天漫地的浓雾里,从四川西部高原结束考察后,我经过重庆,孤身走进钓鱼城,我所面临的不只是在那遮天漫地的大雾里辨认前行的方向和目标,还要拨开相隔700多年的历史迷雾,找寻西夏军裔是否在被蒙古军队俘虏后,参加了这场中国中古时期最长的攻城与守城的战役,和改变了蒙古军队对亚洲和欧洲的战争攻战格局。

从重庆的陈家坪车站上车,途中经过北碚区。10多年前,我在位于这里的西南师范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攻读研究生,根本没想到10多年后会再次途经这里,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探究和一个北方遗朝有关联的问题。到了离重庆70千米之外的合川市,租了一辆车继续前行10多分钟,就来到嘉陵江、涪江、渠江三流交汇的钓鱼山——一座方圆2.5平方千米的半岛上,钓鱼城就在钓鱼山上。

钓鱼城,这个改变世界军事格局的西南小城,曾经让当时几乎没任何阻拦的“蒙古战车”的指挥者、蒙古帝国的第五任大汗、成吉思汗的孙子蒙哥汗葬身城下。在时下的市场经济环境下,钓鱼城越发像个旅游境地,刚进山门的一面墙壁上写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字样为这个旅游境地作出了有力的诠释,山门上方,周谷城的题词为这种旅游注入了一点文化味道。问到这里和西夏的关系,景区内从管理者到导游,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我说出自己来这里的缘由后,负责人说:“你还是自己寻找吧!我们实在帮不了你什么。”通过两天的走访调查,秋天的千年古战场钓鱼城逐渐显露出了它和西夏的历史轮廓,尽管更多的真相还有待进一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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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0月,作者在重庆。

在灭绝西夏之前,蒙古军队在成吉思汗的指挥下,就将蒙古铁骑的脚印送到了欧洲的地界上。正当西罗马帝国组织的“十字军东征”在两百年中一次又一次血溅耶路撒冷之时,能征善战的蒙古人突然兵分三路,横扫欧亚大陆。罗马教皇惊呼,说蒙古军队是“上帝罚罪之鞭”!这支鞭子断折的最早标志是西夏军队在北方的六盘山地区用淬毒的西夏连发弩射杀了成吉思汗。接着,是33年后,在钓鱼城,南宋将士的火炮击中亲自指挥围攻钓鱼城的蒙古军最高军事首领蒙哥。

“上帝罚罪之鞭”在六盘山麓的第一次折鞭,改变了中国版图上的军事格局与政治格局:蒙古军队一举消灭西夏,接着又很快消灭了金政权,出现了蒙古和南宋对峙的局面。钓鱼城的第二次折鞭,使整个世界军事格局发生了改变,蒙哥之死,使征战欧洲的蒙古军队,开始回撤,结束了对中亚、西亚甚至欧洲的灾难性征战。沿着川西高原追杀西夏遗族的忽必烈,离开了紧紧追杀的西夏遗族,给逃亡的西夏人一丝生存机会,使他们能够在川西高原的河川之间或停留下来建立地方政权,或继续南下。而忽必烈的到来,改变的不仅是钓鱼城的命运,更是南宋政权320年的命运,随即是整个中国历史的重写。

1227年,成吉思汗灭亡西夏后病死于今甘肃与宁夏交界的六盘山,临亡前曾经遗言三条:对西夏实行族群灭绝政策;迅速消灭金政权;全面攻占南宋政权。当西夏和金政权被蒙古人消灭后,摆在蒙古军队高层领导人面前的重大议题有两个:一是遵成吉思汗之遗命,追杀南逃的西夏皇裔;一是迅速消灭南宋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