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躯体感觉病例
病例1 H.Fa.
26岁，男性。出生时大脑受过伤，左侧中央沟后区是损伤最严重的部位（损伤范围见图4-1），他的外侧裂也向上移动了相当的距离。左利手。右侧面颊出现麻木感是癫痫发作的先兆。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处的运动区，次级感觉区和次级运动区（见图4-1）。
图4-1 病例H.Fa.刺激点与所引起的反应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拉姆刺激仪，频率为60Hz，电压是1V，1.5V和2V。没有发作后放电。
20 “我手臂没有力气。”患者后来说，“我感觉好像失去了它，就像它不知不觉溜掉了一样。”让患者挤压麻醉师尼尔的双手。在无提醒的情况下进行刺激，这导致他右手挤压的力量突然减低，尽管他的左手仍继续施压。但在刺激结束时，右手挤压力突然又产生。
18 “右手出现奇怪的感觉，有移动的趋势。我相信它确实动了。”能观察到那只手手指轻微伸展。
18 重复刺激并要求患者保持手不动。这次手指没有运动。
18 要求患者双手互握。在随后的刺激过程中，他的右手几乎完全变松弛。但电极一撤除，他的右手又恢复握力。
20＆18 皮层电位显示皮层活动抑制。其后各个电极依次产生慢波。
15 患者嘀咕着：“我双侧手脚都有感觉。这种感觉起始于脸部，可能主要是右脸。”当要求患者描述他的感觉时，他说：“那是种麻木的感觉，我的脚好像要抬起来。”
35 “我的右脚有轻微的感觉，似乎要将脚弓抬起来了。”
35 在病人的右脚做随意运动时重复刺激，运动没有被打断。很显然，他这次没有任何感觉。
33 肩膀和双手有感觉，主要是右侧。
12 脸部有感觉，他描述为围绕着嘴唇，在右侧。
12 一段时间间隔后，在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他的右侧脸有感觉，可能也包括左脸，并向下延伸到躯体。
12 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同时让患者用双手互握。刺激过程中，右手的力量明显下降。在刺激结束后，尼尔博士一声惊叫，因为他感到患者右手突然发力。
14 左脸有感觉，同侧身体也有轻微的感觉。
小结
●该病例有脑回变形和移位的现象，这在产伤患儿的头部发育过程中经常发生。
●被称为次级感觉区的区域似乎位于中央前回向下延伸处，而产生感觉的部位包括身体两侧，对侧稍强。感觉包括麻木感和该部位好像要朝特定方向的移动。
●刺激点20的运动效果与刺激次级感觉区的效果相似。有一种要失去它的感觉，而且毫无疑问，对侧手臂随意动作麻痹与电位抑制相关。这种抑制作用在刺激撤除后便立即消失。对相邻的点12的刺激造成随意动作的力度降低，但不会麻痹。
●本病例有两个现象与随意运动系统有关：一是运动感觉或是一个部位即将要运动的感觉，二是对随意运动的抑制。
编者注1
本例主要是对患者左脑，近中央沟处的运动区，次级感觉区和次级运动区进行刺激。引起的反应主要包括：对对侧肢体随意运动的抑制，麻木感和该部位好像要朝特定方向移动的感觉。
“右手出现奇怪的感觉，有移动的趋势。我相信它确实动了”，“我的右脚有轻微的感觉，似乎要将脚弓抬起来了”，这些都是病人主观感觉的口头报告，动物实验无法提供，其他物理或化学方法也难于分析。
病例2 H.E.
这是位23岁的男性患者，他患有继发于左额叶外伤引起的局灶性皮质癫痫。癫痫发作的诱因是对侧肢体运动。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次级感觉区（见图4-2）。
图4-2 病例H.E.双侧都有次级感觉反应，也有运动效应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刺激频率60Hz，刺激电压：点1至14为1V，后面的点为2V。
14 左脚趾尖的麻刺感，脑电图显示刺激后皮层电位下降。重复刺激点14，只产生嘴里的感觉。
22 右脚有麻刺感，“就像它睡着了一样。”
22 在患者移动右脚时重复刺激。他产生同样感觉，但刺激并未使移动停止。
23 右腿有麻刺感。
23 重复刺激，对腿的移动无干扰。
24 右手的中间三个手指有感觉，并向手掌扩散。“感觉上它好像睡着了。”在点24上方几毫米处又进行了3次刺激，但没有反应。
24 重复刺激，患者报告他的右手有抽动感。观察到中间的三个手指有轻微伸展。
24 在患者用右手进行挤压动作时重复刺激，可见挤压的力量有些许下降而且手指再次出现运动。
编者注2
本例主要是对患者左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和次级感觉区进行刺激。对次级感觉区的刺激产生对侧和同侧肢体的麻刺感，不伴有随意运动抑制。
刺激点24造成三个手指的感觉，其定位相当精细，因为刺激挪动几毫米，就不显效果，而点24的反应是可以重复的。
病例3 M.Dr.
患者是14岁男孩，患有继发于右颞叶下方浸润性神经胶质瘤的局灶性皮质癫痫。发作预兆为知觉幻觉。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及次级感觉区（如图4-3）。
图4-3 病例M.Dr.次级感觉反应，也有运动效应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刺激电流60Hz，强度分别为1V（点1、2、3、5），2V（点7），3V（点8和10）和3.5V（点11和12）。
8 “我的左臂有点感觉。”当被问到是什么样的感觉时，他说：“那仅仅是越过我身体的有点颤抖的感觉。”
8 稍后，重复刺激。患者说：“感觉位于我的左手。”当被问到是什么样的感觉时，他答道：“就像电击，和前一次的感觉差不多。”
8 后来，要求患者用左手进行挤压。当他这么做时，对点8的刺激不影响挤压力度。患者也说刺激时他没有任何感觉。后来，要求他用左手的其他手指依次触碰拇指，当他按要求做时再刺激点8。刺激开始后患者动作显得笨拙，而刺激结束后又恢复了灵活。但此过程中患者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手部出现任何感觉。
11 左手突然出现运动，手腕伸展，手指屈曲。
11 无提醒重复刺激。患者再次弯曲手指。持续刺激，刺激结束前弯曲的手指松弛下来。
小结
刺激次级感觉区，刺激引起手部的感觉并使复杂的随意运动变得笨拙。刺激点11使手指弯曲。
病例4 B.McK.
患者是一位28岁的女性，患有由右颞叶前端和脑岛的外伤性萎缩引起的局灶性皮质癫痫。她的发作以腹部感觉异常为先兆，随之会出现双侧口腔及双手远端的感觉。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及次级感觉区（如图4-4）。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刺激频率60Hz，点1到22的刺激强度为1.5V，点22后的点的刺激强度为2.0V。这个研究为术前诊断提供了依据，口腔和手的前兆是由次级感觉皮层的癫痫放电引起。相当于外侧裂上部沿着中央前回连续向下的皮层部分产生了异常精细的反应（图4-4）：17 患者犹豫了，她说好像感觉到些什么，但她不知道是什么。
17 重复刺激。患者随后说她的左手手尖上好像开始出现一种波动感。波动向上传过手臂，向下传到膝盖和臀部之间，这种感觉仅局限于左侧。
图4-4 病例B.Mck.次级感觉反应，包括双侧脸、手臂及腿
17 一段时间后重复刺激，手臂有感觉，刺激时她可以移动该臂去触碰医生的手指。
17 间隔更长一段时间后重复刺激。左侧手臂有麻刺感，一直延伸到同侧膝盖。未出现紧绷的感觉。
18 起自肩膀的紧绷感一直延伸到手指，当被问到那是什么感觉时，她说：“一种模糊的麻刺感，而后有牵拉的感觉。”
18 重复刺激。患者有非常轻微的感觉，但她可以像没有刺激时那样精确地触碰医生的手指。
26 整个左手有麻刺感和麻木感。
19 仅第三个手指有感觉。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第二指和第三指都有轻微感觉。
21 “我的嘴唇有感觉，就好像它是空的那样，并不像我发作前的感觉。”
21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结果相同。
22 “我的食指有轻微的感觉。”
27 “我的牙齿有轻微感觉，并传到了嘴唇。”
第一颞回切除后，对脑岛的一次刺激使同侧手部产生感觉。重复对脑岛的刺激产生了相同的结果。刺激脑岛时，唇部和左手也有感觉，患者明确地认为这种感觉很像是发作。这是肢体远端反应可以作为发作征兆的一个例子。
小结
●这个病例似乎证实了发生于次级感觉区的局部癫痫放电会产生同侧及对侧的感觉。它同样提示持续癫痫放电有易化这个区域电反应的趋势。
●在这个病例中，证据表明双唇的反应可能起自次级感觉区，人类嘴唇在次级感觉区的位置在手臂和腿部之上，这和其他动物相同。在这个病例中，产生了感觉，但不产生运动和运动抑制。
病例5 D.F.（局灶性发作，恐惧感，不自主动作。麻醉意外致呼吸停止，缺氧所致。刺激引起对歌曲的回忆和听觉反应）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患者是26岁女性，主诉有一种从胸骨下部萌生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常引起癫痫发作。在她5岁或是6岁时，进行过全麻手术。手术过程中，她的呼吸完全停止，当时认为她也许会死亡，但是通过人工呼吸使她获救。
从这次经历之后，她能记起胸骨下缘偶尔会有奇怪的感觉。在她十七八岁的时候，出现了严重的痉挛性发作。自19岁后开始服用苯妥英钠，其后没有出现过大发作，但出现过多次小发作。
小发作的情形如下：胸骨下端中部的固定位置上出现异常感觉。经询问后，她说类似于突发恐惧的感觉。后来她觉察到那个感觉所处的位置上也产生快乐感。她可以在一天中体会很多次这种先兆，但是据她姊妹说，如果她胸骨下端的感觉很强烈，那么接着她就会撅嘴。患者从没记起自己有嘴部动作。别人看见过她把手放在胸骨下端。可以断定，从她有嘴部运动开始，她对自己的不自主动作已无知觉，而且她还往往会在头脑混乱的状态下走来走去。她对无意识阶段的记忆完全缺乏。
停服苯妥英钠后，患者曾在医院出现大发作。恩廷博士描绘：她称胸骨部出现的严重的感觉，用右手来回搓揉。她的头和眼睛都转向左侧，随后嘴也很快偏向左侧。最后，出现全身痉挛症状，其间的每次痉挛都会伴随恶心。
气脑造影术显示：脑室扩大，右侧颞角的下端较左侧大。
图4-5 病例D.F.术前准备（已画好骨瓣切除的范围，所示的交叉点指癫痫灶）
脑电图测量在患者停药24小时后执行，偶尔可见棘波出现，波形时紊乱时规则。频率在2到4Hz之间，偶尔为6Hz。右侧咽部的电极可记录到反相波，其他处则无。临床和电记录证据似乎提示癫痫灶位于右侧颞叶或脑岛深处。
行右侧开颅术（图4-5）。除了近外侧裂处的小范围萎缩（图4-6箭头所指处）外，大脑初看起来完全正常。在手术过程中发现，脑岛前方第一颞回处存在萎缩区，该区扩展到脑岛下方的环岛叶灰质中，甚至侵入颞叶后表面，延及海马钩。损伤可能源自她5岁手术时全麻术所致的缺氧。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及脑岛处（见图4-6和图4-7）。
图4-6 病例D.F.右大脑半球外侧面（白色虚线为中央沟和外侧裂，点19示颞叶最前部）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对萎缩区内几个点的刺激可以引起患者胸骨处癫痫先兆的产生。刺激条件：外侧裂上方频率60Hz，强度为1.5V。颞叶处的强度增加到3V，点22之后强度为4V。
图4-7 病例D.F.虚线是要切除的颞叶区域（框内图片为颞叶切面，虚线所示范围为脑电异常）
3 左手大拇指有麻刺感。
10 左下唇有跳动感。
11 发声动作后出现费力的吸气。
5 患者说她的舌头有一点抽痛感，而且不能动。问她是否有麻刺感，她说没有。
15 舌头有麻木感。
听力反应
17 操作员大声计数，同时，无提醒情况下进行刺激。刺激结束时，患者说操作员的声音变了（在刺激时）。“就好像你的声音被阻挡住了一样。”
18 患者回答：“没有什么改变。”稍后她说：“我觉得我自己的声音很逗。”自己声音的这种效果在刺激结束后消失了。
颞叶被提起后，在它的下表面进行刺激
22 （靠近海马钩，图4-7）“我的呼吸有点困难。”然后她认为她又有了那种“很逗的感觉”，当问她关于这种感觉的细节时，她大叫道：“你不懂得那种感觉，那是我发作前的感觉！”之后问她那种感觉是不是位于胸部时，她回答：“当然。”
22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她觉得和前次刺激时相同的感觉再次袭来。
颞叶的点23、24前端被切除（图4-7虚线标注处），横断面上，第一颞回的内面也随之暴露。而后进行刺激，点23位于脑岛上方的第一颞回的切面上。以下数据来自刺激时的记录。
23 下午12点30分，刺激点23出现微弱的先兆，刺激点24出现“轻微的‘很逗的感觉’”（胸骨处先兆）。重复刺激点23，患者说，“我听到了一些音乐。”无提醒情况再次重复对点23的刺激，患者的回答依旧是“我听到了音乐”。
下午12点45分，再次在无提醒的情况下刺激点23，“我又一次听到了音乐，有点像收音机播放的。”当问她是哪首曲子时，她虽然不知道，但感觉很熟悉。再次无提醒情况下刺激点23，患者说：“我听到了。”电极保持原位，让她告诉我们她听到的音乐。紧接着，她哼起了曲调。但问她时，她说她发作前从没注意到过这种情况。
对更接近于外侧裂唇部的位置进行刺激，但是在深度未达到1.5cm时患者没有任何反应。在外侧裂内，近标签23处，找到了3个导致她听到那个曲调的点。
电极保持原位。观察室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候着，患者由合唱部分一直哼到独唱部分。后来，外科护士斯坦利女士打断道，“我知道这曲子，是‘Rolling Along Together’”。患者接道，“是的，这些词都在歌曲中，但是我不知道这些词是否就是歌名。”
24 （重复刺激）出现先兆。
22 （重复刺激，只在接近的位置）对半移位的海马钩的刺激形成了强烈的先兆。患者在体验这些先兆感觉的同时却依然可以大声地计数。
这以后，进行过更进一步的刺激。刺激使患者出现了她发作时常见的不自主动作。
手术后几天，外科医生与患者讨论她所说的在手术室听到的“音乐”的情形，她说：“我想你有个留声机，我想我可以看见它。你肯定有一个，对吧？”后来她补充道，她认为音乐都是从乐曲的同一个地方开始，但她不是很确定。
当被要求哼出那个曲调时，她首先审视了一下周围，也许是因为有其他患者在听的缘故。但后来她还是哼了出来，就像她在手术室做的那样。然而，这次她唱的没有上次多。她说她觉得这首歌叫Rolling Along Together。（现在看来Marching Along Together是这首歌正确的名字。）
病人给潘菲尔德的信
几个月之后，也就是在1949年5月23日的美国精神病协会会议上，这个病例被提及。一位参加会议的记者写病案报道描述了刺激结果，这份报道出现在了新闻媒体上。患者本人正巧看到了这个报道，认出报告中提及的是她本人。她随后写了封信给潘菲尔德博士，说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那段音乐的谈论。“但是”，她补充道，“你的手术室里确实有台留声机，是吧？”
那年年末，潘菲尔德写信向患者解释了整个情况，并问了她若干问题。她的回信相当有趣，抄录如下：
亲爱的潘菲尔德博士：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写这封信，主要是因为你问了相当多的问题。为了正确回答这些问题，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另外，今天刚好是你给我做手术一周年，我猜你一定想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我是从那首歌的开头开始听的，你知道我在手术室刚听过这首歌时记起的内容比三四天之后记起的要多得多。因为我是通过记忆回想它，现在那首歌对我来说已没有当初在手术室中听到的那么真切了。在手术室中，我的确听到过它。下面是我现在尽力记住的歌词：
“一起远行，分享每份微笑和泪水，
一起远行，吹着口哨直到云尽处，”
（是管弦乐队而不是歌词演绎出了它的旋律）
现在你知道这首歌的内容比这些多，我觉得我在手术室听到的也更多，尽管我不能确定。虽然没有人声出现，但它也不仅仅只是曲调。还有乐器，好像它是由管弦乐器演奏的。我可以确定，它并不是由我自己臆想出的曲调，我肯定听到过。因为它并不是我喜欢的乐曲，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那首歌。最终我找到了这段曲子的拷贝，在一个星期天我用钢琴演奏了它。
是的，我想我现在对歌曲和音乐的记忆和从前一样好了。
不，医生，我过去从不认为音乐会导致我的发作。其实，我知道它不会……我从没有在发作前或发作期间听到过音乐。我的唯一症状就是那种“很逗的感觉”，如果它太强烈——答对了——我就失去意识了。
现在我猜我已经回答了你所有的问题，并且我希望我的答案对您有所帮助。
我猜你会说我日常生活能力与以往一样好了，如果不是好于以往的话。去年夏天我一度有点意志消沉，但我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这些我姐妹们可以告诉你。我已经回到工作岗位八个半月了，除了患流行性感冒，我再没有因生病而缺席工作。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看到我已经不发作了，觉得我很棒。而且我现在也能比以前承担得更多。但“很逗的感觉”或如你所说的先兆，还没从我身边消失。
为我自己变得更健康，再一次感谢你。如果你有更多关于我在手术室听到的歌的问题，我很乐意尽我所能回答你。
真挚的D F
1950年4月16日
补充说明：在这过去的一年中，我努力回想是在何处我或许在我一生的某个时刻听到过这首曲子，这首我在手术室里听到的曲子，但我却无法记起是在哪里听到过它。如果一旦想起，我会让你知道。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那就是我在手术室里听到过它。
编者注3
本例主要是对患者右脑近中央沟及脑岛处进行刺激。造成的反应主要包括：左侧肢体的各种感觉及对歌曲的回忆和听觉反应。
其中，对点23的刺激使患者听到了乐曲，并且附近还有类似的刺激点。点23位于脑岛上方的第一颞回的切面上，稍靠前部。在本章病例14，刺激点19也让患者听到音乐，但不稳定。音乐是听觉刺激中很特别的一类，常常会引发情绪反应。这两个病例材料值得注意。
这个病例也显示，与音乐有关的感觉的产生和回忆可以产生于颞叶前端切除之后。这提示颞叶顶端和连接额叶的钩状束并不是音乐感觉和回忆产生的必要条件。
病例6 L.G.（局灶性皮质癫痫，刺激产生梦境、记忆和失语症）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这是位14岁的法裔加拿大籍男学生。他3岁时曾从儿童三轮车上摔下来，跌落之后，据说他从地上爬起来，在转个身后就昏倒了。不久之后他开始出现癫痫发作。
术前，他这样描述自己的发作：他说小发作只在他闭上眼睛时才出现。他看到一个房间，不是他自己住的那个。看起来他好像处于这个房间里，但在那儿他看不见自己。然后，房间变得遥远，就好像他是倒拿着双筒望远镜来看。
可见颞角的下端变大。在紧随着小发作的大发作中，他转向右侧。脑电图显示：左颞区有非常活跃的高幅杂乱棘波，出现向前和向后的扩散或传导。患儿习惯用左手打棒球和画画，但却用右手写字。可确定的是他三个同胞中有两个是左利手，另外一个可能也是。
行左侧开颅术。
近外侧裂处有些粘连，颞叶的前尖部变硬变黄，下表面尤甚。皮层脑电图显示棘波和尖波都来自颞叶尖部。
在电刺激检测结束后，左颞叶的前部5cm长的范围被切除（图4-8虚线标示区）。
切除后，患者仍然能继续正常讲话。24小时之后，他开始出现失语症状，同时，他的右侧手臂和右腿变得无力。障碍症状两周后才消失。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和外侧裂处以及颞叶语言区（图4-8）。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频率为60Hz的电流（拉姆刺激器），运动和感觉区的起始刺激电压为1V。颞叶皮层的刺激电压增加到2V，接着是3V，最后是4V。使用更强的电流时，患者有时在电极撤除后才能描述（刺激过程中形成的）梦境。
1 发声。
11 计数障碍。
5 右侧上、下唇均出现感觉。
7 右侧下唇出现感觉。
8 舌头右侧近舌尖处出现感觉。
图4-8 病例L.G.去骨瓣的位置已标出（刺激数字所在位置引起的反应详见文中描述；虚线指要切除的区域；刺激点21、20、23、22和26，使患者失语；刺激点19、14、16、17、18和15，使患者回忆和做梦）
10 右下颌的牙齿和牙龈出现感觉。
失语症的种种表现
21 进行刺激的同时，向他出示一支铅笔。他说：“嗒，嗒，嗒……”然后他说那是用来写字的。当刺激结束时，他说出了“铅笔”这个名字。
20 当勺子被展示给患者时，他说那是吃饭的东西。
23 患者不能叫出剪刀的名字。当被问到它是做什么的时候，他不能命名。刺激结束后，他迅速而准确地说出了它的名字。
22 向患者展示一把勺子，他保持沉默。在他面前摇晃勺子，最后他说，“别晃它了”。刺激结束后，他快速地报出了它的名字。
26 患者变得沉默，看起来是在试着为展示给他的手电筒命名，最后，他说，“它是用来发光的。”刺激结束后，他说出了手电筒这个名字。
记忆和梦境
19 患者起先看起来并不能回应，他只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当刺激再次开始后，他说，“歌，嗯，歌曲”，之后，他解释说那是他曾经听过的一首歌，当被问到是人唱还是管弦乐演奏时，他只是说他似乎听过。过一些时候，重复刺激点19。患者看起来不能回应，同时，相邻电极上出现后放电。当后放电结束后，他说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和其他人玩，但他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当被问到是否听到歌声时，他作肯定回答。
14 患者说他听到了一些他听过的声音，但看起来他不能描述那些声音。稍后，在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点14时，他起先看起来不能说话，同时，电极上也出现了少量后放电。随后他解释道：有两人坐在扶手椅上唱歌。他否认那首歌他以前听过。
16 男孩说，“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过去，我感觉到了。”他解释道那不是他曾经听到过的而是感觉过的。当被问到那是否像癫痫发作一样，他说，“是的，但是发作时更强烈。”
17 刺激的时间比平时稍微延长，而在刺激时，患者一直讲着话，他说到“一个男人在打架”。当被问到是否是他熟知的人时，他说：“不是，是个陌生人。”再问他是否知道打架的另外一个人是谁时，他说他无法辨认出来。晚些时候，当点17被重复刺激时，他说，“是的，一个男人。”稍后他解释道：看见一个男人正在遛狗。当被问到那个男人是否是村上或镇上的人时，他说他只是看见男人和狗。
18 进行刺激时，患者说“是的”，而当电极被撤回后，他说他记不起那是什么了。他想告诉我们但他却记不起来。
15 患者说，“某些过去曾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
小结
患者无法描述刺激过程中形成的梦境直至撤除电极。刺激颞叶皮层或邻近区出现言语障碍，回忆或梦境。对颞叶语言区进行刺激表明，该区域与记忆也有关。
病例7 E.C.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患者20岁，是一位加拿大军队的复员军人。患有生长缓慢的良性胆脂瘤，瘤体位于左颞叶前侧。脑电图显示左颞区有位置较深的异常波形。婴儿时他曾患有化脓性中耳炎。
第一次发作出现在17岁时，当时他身处所在军校的一群学员中，观看着战术演练。突然，他的一位同学从另外一名年轻军人的手中抢走了步枪。随后，13岁时与邻居家狗一起玩耍的记忆向他袭来。他记起从狗嘴中夺走一根木棍，然后把那棍子扔得远远的，而狗接到了木棍，并把它叼了回来。他因这两件事展开联想，并试着把自己融入以往的记忆。在这之后，他的行为变得错乱，而且好几秒钟不能说话。很显然他后来失去了意识，同时，抽搐开始发作。
第二次发作发生在6个月后，当时他正身处一个夜总会，听到一个人说：“把我的帽子给我。”他看见那个人从一个女服务员的手中拿过帽子，几乎同时，狗接住木棍和他从狗嘴中拿过木棍的记忆再次袭来。而后他的行为变得错乱，并伴随着意识缺失。
第三次发作：三个月后，相似的场景再次发生。而且这些发作持续出现着，并越来越频繁，发作后他变得行为错乱，同时失去意识。这种错乱不会超过一分钟，在错乱时，他语速变慢并且犹豫。
在入住蒙特利尔神经病研究所前的3个月，他开始出现较严重的晕厥性发作。后来，发作被描述为由恐惧感所引导，同时伴冷汗。持续时间为一分钟。在入院前的不久，他脑海中开始萦绕着口哨声，发作开始时出现鸟鸣声，鸟鸣声似乎从远处传到左耳。
行左侧开颅术。
刺激部位
左脑，中央后回，次级感觉区以及颞叶部分区域（如图4-9）。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术中，当定位于皮层的脑电图信号采集电极就位时便开始进行刺激。
图4-9 病例E.C.刺激点30失语，刺激点7，8出现感觉反应
刺激中央后回引起的感觉反应
25 右手手指有电击感。
26 右脸近鼻处有感觉。
27 嘴部有感觉。
28 下唇有感觉。
29 右侧口腔有感觉。
11 舌头有感觉。
12 舌头有感觉。
次级感觉区的反应
7 右腿有感觉，“右腿腓肠肌有电流感。”他随后解释说，肌肉好像动了一下；而其实并没有出现移动。这个刺激在点7上方近处被重复，他说那感觉像“颤抖”。
8 “和前次相同的颤抖感。”稍后他补充道“那更像针刺的感觉。”此感觉位于右手。
颞叶反应
X 进行刺激时，病人正在为按顺序呈现给他的图片命名。目的是想描画出患者的语言代表区。对点X的刺激开始后，他在给物体命名，但是他突然说：“他在那儿。”当被问到在说什么时，他说：“就像发作一样，他在做那件事，从某人那边抢过东西，别人也在抢东西。”当被问到他在抢什么，他说：“木棍或其他什么东西。”当被问到在哪里时，他说：“在街上。”然后他补充道：“那就像一次发作，我正在做那件事（抢木棍）。”
失语症
30 给患者看一个手电筒。他只是“嗯……”了一下。而后当被问到看到什么时（此时刺激持续着），他说：“我想不起来。”
X 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随即，患者讲话变得无条理，他说：“它在那儿。”刺激电极被保持在原位一小段时间，这引起他抽泣，随后导致大发作。
小结
本例主要是对患者左脑，中央后回，次要感觉区以及颞叶部分区域进行刺激。造成的反应主要包括：右侧肢体的各种感觉，该部位好像要移动的感觉，失语症。
病例8 W.O.
这是一位22岁的男性患者，他在18岁时出现癫痫发作。在患者的左额叶发现一个动脉瘤，表现是异常的血管上有囊状物，而这个囊状物是在术前造影时发现的。患者主诉有癫痫发作，发作包括以下症状：突然不能说话，其后是头和眼睛转向右方，右臂和右腿出现痉挛。体格检查未见任何异常，两臂的肌力也正常。
如图4-10所示，一块大的骨瓣被向下翻转，随之，打开硬脑膜。血流记录器被插入软脑膜之下，信号可以从前方的黑色细金属丝处得到。
图4-10 病例W.O.图中可见左额叶有动静脉畸形（文中有刺激反应描述）
刺激部位
左脑，中央后回（见图4-10和图4-11）。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1 右臂有“电击感”。
1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无反应。
2 电击感“向下传到我手上，另一个却没有到达我的手上。”感觉指部有轻微的扩散。“这并不像我发作时的那种感觉。”
3 手臂和手有感觉。“你知道，我要发作时的第一个症状就是不能说话。”
4 食指和大拇指有感觉，手臂也有，但未见运动。
5 右肩和右半脸有感觉。
6 “同样的位置，右半脸、右肩以及手臂下部。”
6 出现一次阴性反应。
图4-11 病例W.O.额叶上虚线为第一次切除的异常脑区，其余虚线为第二次手术切除的部位（有阳性反应的位置在文中都有描述，并用数字标出。除了刺激点10、5、11和18，刺激其他点都能引起右手或右臂感觉）
8 “右臂有电流感”。
10 患者犹豫了一下，随后说，“我感觉好像要发作了，我有点头晕。”
11 右脸有抽动感，嘴往下拉，同时有声音发出。
11 出现两次阴性反应。
12 “有轻微电击感传到我的右臂。”
13 右臂有轻微的电击感。
14 右手和右臂有轻微的电击感。
15 右肩，右臂，右手均有电击感。
16 “右臂和右手出现另一个电击感。”
16 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右手和右臂的电击感。”
17 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依然是如刺激点16引起的感觉。“在发作时，我的手会颤抖但没有这种电击感。”
18 右腿从膝盖往下的电击感，同时患者诉说右腿随后出现麻木。
小结
●图4-11概括了这个病例受电刺激时产生的结果，尽管中央前回从上到下刺激了一遍，除了在点11处进行刺激引起了脸部的抽痛和轻微的发声运动，其他刺激并未产生运动反应。然而，中央后回对刺激很敏感。引人注目的发现就是右上肢的远端肢体反应，这是一种他认为与发作无关的感觉。可以看到，除了在那些标上圈的点以外，其他所有位点的刺激都出现了右上肢的电击感。虽然在点4、5、6和7处患者报告有其他的感觉，但仍认为在右臂也出现感觉。
●刺激并非任何时候都引起他的完全癫痫发作，操作者也未尝试这样做。但是对点10的刺激导致了典型发作前所表现出的言语障碍，在一番犹豫后，患者说自己好像有种要发作的感觉。因为远端肢体反应出现异常扩散，操作者为证实报告的真实性又做了进一步的工作。在安静且无任何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点16和点17。当电极一被引入后，患者马上说他的手臂有感觉。对位于中央沟前方的点18进行刺激，患者感觉右腿有电击感。因此，可以合理的总结为下肢和上肢一样，感觉具有高的可诱导性，而运动的诱导性较低。
病例9 R.Sn.
这是一位23岁的男性，7个月大时曾患皮质癫痫（详见第五章病例2）。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辅助运动区（见图4-12）。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点10、11和12位于右脑半球表面，中央沟内和中央后回的后方。
10 左脸、左臂，沿左侧肢体向下一直到腰部都有感觉。在其他点出现5次阴性刺激。
图4-12 病例R.Sn.图为右枕叶的内侧面和外侧面（将电极埋入距状裂皮质的点13，见文中描述；10-左脸、左臂及半身有感觉，通过两次电刺激证实；11-左腿有麻刺感；12-左臂有麻刺感及暖和感）
10 邻近第一次刺激处重复刺激，无反应。在靠近点10处重复刺激，手和身体有感觉。
11 左腿有麻刺感。出现5次阴性刺激。
11 重复。左侧身体和左腿出现麻刺感。
10 重复刺激（电极位置未动）。左臂有感觉，扩散到左侧躯体，再向下传到左脚，最后到达右手。当要求患者描述他所体验的感觉时，他说“麻刺感”。
12 （频率变为15Hz，电极保持原位）。“无任何感觉。”隔了一段时间后他说，“左臂有感觉。”他补充道，当左臂有刺痛感时，它也有温暖的感觉。
辅助运动区的感觉代表
这些观测都在严格控制下进行，结果提示了位于矢状裂中央沟区域后方的辅助区有一个四肢和躯体的感觉代表区，它的刺激阈值比中央后回高。
新月形的辅助区的前部常会引发全身症状。同时它对内脏感觉也有显著的影响。这些在病例K.H.中有详细描述。她的无痛性肿块位于中央沟运动区前方，邻近辅助运动区（图4-13）。她的发作是由突然的躯体症状诱发，紧随着的是脸变红和心跳加剧。随后出现典型的辅助运动区后放电引起的头部和肢体的姿势。
图4-13 病例K.H.辅助运动区（数字标记有阳性刺激结果的点）
辅助运动区后部的一部分可能会形成对侧的手臂和腿部的感觉，这也见于其他患者。
病例10✽（内脏感觉）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及脑岛处（图4-14）。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2 腹部感觉上升，就像患者的癫痫先兆一样。
3 腹部症状（伴随呼吸抑制及瞳孔扩大）。
15 “急促感从我的胃开始形成，这让我觉得不舒服。”邻近点形成了如发作前的头部感觉。
图4-14 刺激标签的点能产生腹部和胸部感觉（详见文中刺激反应）
20 “我的胃里和嘴里有种古怪的感觉。”（刺激脑岛的另外一点—出现腹部和味觉的感觉，并伴随对侧脸和手臂的麻木感。）
13 如“先兆”般的虚弱感。
32 胸部有如“先兆”般的感觉，有“难以呼吸”的感觉。
44 胸部的感觉扩散到手部。
54 胸部的感觉扩散到手指。
66 胃和头部有感觉（来自脑岛负责脐部感觉的其他点，同时也包括对侧身体感觉）。
67 腹部有感觉（来自脑岛负责对侧胸廓感觉的其他点，同时也包括味觉）。
97 对脑岛不同部位的刺激形成腹部感觉（有时像“先兆”）。
110 胸部先兆。
111 胸部和胸骨先兆。
112 脐周有痛感，感觉恶心。
113 胃有感觉。
病例11 A.Ki.（消化道性发作，不自主动作）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患者的第一次手术在1949年6月，第二次在1951年2月。
在第一次手术时，发现硬脑膜和右颞叶前端有粘连，脑岛周围的灰质异常变硬。海马钩和杏仁核异常，呈黄色。对脑岛和海马钩的刺激导致了患者的小发作。但是手术仅切除了海马钩，杏仁核和颞叶前端。
在第二次手术执行岛叶切除术，脑岛皮层仍然黄和硬。
第一次手术后，患者仍继续服用苯巴比妥，但期间出现两次大发作和频繁的小发作，发作的首要症状仍来自消化系统。
病史：患者为男性，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第二次手术时36岁。在他23岁时，发作开始出现，患者的外伤史表明，没有足够严重的外伤记录可以解释在手术中发现的右颞区病理改变，所以最后确定他出生时难产是造成这种结果的主要原因。
气脑造影术显示脑室有一定扩大，右前角比左前角稍增大。第三脑室旁的右侧中央凹深处有小范围钙化。
患者术前曾做过7次脑电图，它们显示双侧颞顶区有电位紊乱。在一次由米特拉唑所致的发作中，两侧大脑半球处在开始记录时同时出现了频率为6Hz的波形。最终，右侧的位于鼻咽部电极记录到紊乱的尖波，还有一次，单侧尖波出现在位于右耳的电极。最终的结论是有一个位于右颞叶前部深处的放电灶，它可以把频率为6Hz的放电向两侧投射和传播。这个位置可能位于脑岛前区或者颞叶中部。
发作模式：短暂的与腹鸣相关的口咽部及胃部感觉，随后是咀嚼运动和不自主动作。很少以全身痉挛结束。
他的发作有周期性的趋势，间隔2至3周，每次持续2至3天。他描述了一个前兆症状：“感觉到内在的紧张感”，伴随便秘。当发作开始后，他通常会频繁去厕所。
小发作过程：他感觉到有点晕，腹部有感觉。他提到这种感觉位于脐部，并将其描述为“隆隆声”。当这些感觉袭来时，他的习惯是找个地方坐下来，之后，他可以感觉到头背部的疼痛，同时眼睛无法聚焦。稍后，他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正处于混乱状态，其间他不能控制自己想法也不能想出自己要说什么。随后还可能出现记忆丢失和不自主动作。
他妻子描述他发作时看起来好像很茫然。她也经常听到患者腹部发出的隆隆声，而稍后他会舔自己的嘴唇，咂嘴和做吞咽动作。在做咀嚼运动时，他不能回答他妻子的问题。之后，他也不会记起发生过什么；咂嘴后，他可能会把头和眼睛转向左上侧。
他妻子发现他发作时会持续做着发作前所做的事情——一系列不自主动作，比如：开车时，他闯过十字路口的红灯，并继续前行了两个街区，而后来在车流中把车停下；修理屋顶时，他妻子抬头看到他把头转向了左侧，那时，她意识到他肯定是发作了，她快速从梯子爬上屋顶，坐在他的身边。他一直坐在那差不多2分钟，不回答他妻子的问题，而后来他继续工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发作时也会出现健忘症。一次发作由韦尔奇博士描述如下：患者说：“我有种想笑的感觉。”而后来，他一直坐着，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咂着嘴，用舌头舔脸颊。韦尔奇博士把手中的火柴盒放到地板上，他让患者看着他正做的事情。而在小发作结束后，患者记不起韦尔奇博士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曾说过“我有想笑的感觉。”
在两次手术间的两年半时间，他有两次大发作，而小发作的发作情况变化很小。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及脑岛处（见图4-15）。
图4-15 病例A.KI.以颞叶切除及脑岛切除来治疗消化道癫痫（粗线表示第一次手术切除的部位；由圆点连成的线表示第二次手术切除的部位；脑岛及颞叶表面的数字表示有阳性刺激结果的位置，详见文中描述）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第一次手术时
局麻下，暴露颞叶，在切除部分颞叶后，刺激脑岛和颞叶的上表面。
11 右耳有响声。
19 （刺激结束前患者没有说话）之后他说：“我闻到些有趣的东西”，随后他出现胃部感觉，他还补充道他的左腿里有东西。“左脚让我情不自禁的想去移动它”。这次刺激后，脑岛后部出现了后放电。
20 “很逗的东西”，当被问到是什么时，他说“嘴和胃”，为了去除刺激时嘴里的怪味他不得不持续吞咽。
21 “左腿里有怪怪的感觉，而左手感到麻木。”
19 重复刺激。“我的胃不舒服，而我闻到了什么……就像药味，恶心的味道。”
19 一段时间后重复刺激（刺激时他发出哼哼声，做着吞咽动作）。“我注意到了我的左臂和左脸，嘴里充满怪味，而且我的胃感觉不舒服，我试着用吞咽去除嘴里的异味。”当被问到在发作时左臂和左腿是否有麻刺感时，他答道：“当然。”
刺激颞叶上表面的脑岛周围皮层
22 “我看到些什么，同时，胃也感觉不舒服。”
23 胃里有恶心的感觉，“这能引导一次发作。”
23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大约20秒后，他“噢”了一声，接着补充说，胃里有隆隆声。后来又补充，脊柱有一股上升的颤抖感。他说这两种感觉都有可能在发作中出现。
22 重复刺激。起初他说，“不，先生。”但刺激并未间断，一段时间后他说脊柱有一种上升的感觉，同时他闻到了恶心的味道。
颞叶被切除，如图4-15的虚线所示。患者恢复较平稳。
第二次手术时
此后两年半，脑岛在局麻下再次被刺激。
自然发作：手术中在将脑岛暴露之前，在颞叶进行皮层电记录，同时让患者过度呼吸，而这导致了自然发作，位于颞叶侧面下方的电极上开始出现频率为2秒的电活动。患者变得完全混乱。后来他说他经历了发作，他感觉混乱和头昏眼花，胃里也有一种紧张感。同时“有一种味道进入我的喉咙。”
胃压力记录的结果：在过度呼吸时，胃压出现频率为每分钟6到10次的波形。当以出现皮层发作波形为标记的发作开始后，发现胃压的波形却消失了，后来在患者描述他的感受时，胃压波形又出现了。
第二次自动发作在患者过度呼吸的后期，胃的受压波形再度消失，胃内压也降到一个较低的水平。
对脑岛的刺激形成的反应记录如下（受刺激点的位置在图4-15中被圈出）：
1 “喉咙里的恶心感上升到嘴里。”胃内压水平非常低，蠕动波也消失。
3 患者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但胃引流管中突然出现一段流动的液体。
3 重复刺激。这次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胃发出波形处于静止状态，胃内压也下降到一个很低的水平，同时，伴有吸气障碍。
7 （位于外侧裂的上缘）左手和左臂有麻刺感。
8 耳朵里有铃声。
小结
●消化道性发作，不自主动作。
●这位患者所经历的发作来自大脑中与消化有关的部分，而且在不同的时间内形成了诸如腹鸣，反胃，令人厌恶的怪味，流涎，以及与胃、喉部和口腔相关联的感觉。每次发作都伴随腹泻。
●切除海马钩、杏仁核和颞叶前端并不能阻止发作的出现。
●在第一次手术中对脑岛的刺激，引起了胃和口腔感觉，还包括肢体感觉以及嗅觉和味觉。而在第二次手术中，对嗅觉的影响就完全缺失。很显然，这与第一次手术中切除海马钩、杏仁核和颞叶前端有关。肢体感觉可认为是次级感觉区激活的附带作用。同样，味觉和腹泻也可能是附带症状。
●第二次手术中对脑岛的刺激引起胃内的变化，对点3处的刺激甚至可以让这种变化在腹部感觉缺失的情况下出现。显然，脑岛周围的灰质和脑岛一样参与这位患者的发作后放电，而且脑岛皮层还与胃肠功能有关。
●患者被重复记录很多次，因为它描述了一组复杂症候的特征。消化症状还伴随着其他现象，这包括：次级躯体感觉、味觉感觉、精神性幻觉和嗅觉感觉等。所有这些现象的存在取决于脑岛边缘皮层的后放电。
●在其他病例中，听觉感觉和精神性幻觉也与消化道症状相关联。这种症状间相联系的多样性会让临床医生感到困惑，尤其是这种发作经常以不同形式的与记忆缺失相联系的不自主动作为结束。
病例12 N.C.（精神性幻觉，发作性肠蠕动，不自主动作）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病人是26岁的年轻女性。患者2岁时（当时她生活在国外）曾患疟疾，症状表现为全身颤抖，几个月后便开始出现发作。从一开始就表现为短暂的记忆丢失，期间，她还会捂着腹部要求去厕所。
当年龄较大时，她说发作前她会开始出现一种“远离”感。东西和人看起来都很远，这时她就知道自己有发作的危险了。这种精神性幻想是她对发作保留的所有记忆。
她母亲观察到：首先，她咂着嘴唇，做着吞咽动作，稍后她称有想吐的感觉；或者她会摩搓自己的腹部，然后说她的胃里有某种感觉。通常她还会说：“我必须去浴室”，当时也会说许多话但事后什么也记不住。当她妈妈把她带到马桶并让她坐下后，她似乎根本意识不到她在哪里，期间根本未发现她有肠蠕动，当然也无排便。但她妈妈能听见肠鸣音并且当她把手放在她腹部时能感觉到蠕动。最后，她可能打嗝，在她母亲看来，这是发作接近结束的标志。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16岁，推荐给她使用保守的药物疗法。随着时间流逝，尽管一直服药，但发作并未间断，她的窘迫感却增长了。有一次，她正在参加一个正式舞会，而那时出现了发作，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感觉就像要坐向马桶，她的朋友都聚了过来挡住了她的“表演”，但她看起来似乎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发现了在她脚踝处的衣服，她说道：“如果它们掉下来了，我们最好把它们完全脱掉。”她这样做了，还把衣服放在了手提包里。最后，当她完全清醒时，害羞和懊悔让她不知所措。
现在，每当发作前，她会有恐慌感。在轻微发作时，她能记起有腹部感觉。
局麻下行右侧开颅术，大脑表面未见明显异常。把带膜电极穿过颞叶，与电位记录器相连，这样它就可以显示颞叶下的异常电位。依靠深部的电极对颞叶的前中部进行刺激，形成了真正的发作，负责观察的拉斯穆森医生还发现她有咀嚼运动。后来她说：“那是一次发作。”她当时还体会到了恐慌感和腹部感觉。
以上手术做于1946年。第二年，她有2至3次发作。症状是眩晕，这被当作小发作。但是，自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出现过发作，从此她也停止了服药。她还有轻度的左上象限偏盲，除此之外，身体，精神和行为没有异常。
切除颞叶前部，脑岛随之清楚暴露，正如图4-16中的解剖图所示那样。
刺激部位
右脑，近脑岛处（见图4-16）。
图4-16 病例N.C.白色圈表示脑岛，切除颞叶后暴露脑岛数字标签为脑岛刺激的位置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1＆4 在她的脐部形成感觉，她说这像以前发作时的情况。
3 有反胃的感觉，且引起对发作的恐惧。
5 她大叫道“就是这”，停顿了一会，她说她认为自己将会打嗝，而后来她也意识到当时曾害怕过。
执行进一步的手术，切除位于点5附近的组织，颞叶皮层也因为持续棘波放电而被切除。颞叶切开后测量，长度为5cm，邻近位于外侧裂处为8cm。
小结
●精神性幻觉，发作性肠蠕动，不自主动作。
●症状仅限于消化系统的发作极少见。一般来讲，与消化系统（从口腔到直肠）相联系的信号和症状，可以作为外侧裂周围灰质放电所致的复杂表现的一部分。组织异常、脑电异常和刺激集中的部位，以脑岛皮层或者是位于脑岛和小脑幕切迹之间的颞叶灰质最为常见。这个区域包括梭状回、海马回、杏仁核、海马钩，也包括构成环状沟下缘的灰质和我们称之为环脑岛皮层的那个部位。
病例13 P.Ge.（全身症状，悲伤，恐惧感，不自主动作）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这是位33岁的法裔加拿大复员军人，患有右颞叶慢性胶质瘤。术前3年，他开始出现发作，表现为从脚开始而后传遍全身的寒颤，发作时他会颤抖，随后他听到嗡嗡声，还有恐惧感或悲伤感，接着出现不自主动作发作。
在第一次发作时，他正在家里等一位准备结伴出去钓鱼的年轻女士。后来，他带着巨大的悲伤突然向她大声哭述他觉得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当这位女士急忙下楼时，他正在楼梯上来回地走动。他向她要烟，但他此时正抽着烟。
一段时间之后，还是那位女士，现在是他的新娘，成了一位家庭主妇。她让丈夫去她离职的屋子里拿回她的物品。当他到那儿时，没有人在，门也是锁着的。他就打破窗户，拿到了他想拿的东西。之后，他去医院把被玻璃划伤的手包扎起来。他说他对怎么受伤和怎么被包扎没任何记忆。这些记忆大概是被不自主动作期间出现的健忘症抹去了。
在做术前脑电图时，患者出现发作。随后有5分钟的过度换气。史密斯博士发现他在颤抖，并且嘀咕着什么。大约10秒后，他用力把头转向左方，但身体并没有转动。他上下翻动自己的长外套。叫他计数时，他数了一、二、三、四，就停了下来。其他的命令他只是重复上面的动作但没有照着命令做。
他看起来很害怕，后来又转变成好像在找什么。2分半钟后，当叫他计数时，他照做了，用的是英语和法语，但看起来有点混乱。当被问及发作时的情况时，他唯一记得的是起自双脚继而向上快速传遍全身的寒冷感。后又记起当时他非常害怕，而且充满好似灾难邻近的感觉。
脑电图抑制：在发作期，左右两侧大脑的电活动强度都有所下降，快速低电压电活动代替慢速棘波和以前出现过的周期为6秒的波。
在完成了电刺激之后，切除他的整个颞叶，其中找到了一个浅灰色的无血管浸润的胶质瘤。他的恢复令人满意，术后18天就出院。在术后的头一个星期内他出现过一次发作，而且出现了反常的术后反应，当时，他感到痛苦、不满，还有点妄想狂的倾向。
刺激部位
右脑，近外侧裂处，中央后回及第一颞回（见图4-17）。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见图4-17）
行右侧开颅术，显著增大的颞叶随之暴露。
外侧裂的边缘 当问他所发生的情况时，他说他没觉察到任何东西，随后，他变得悲伤，一小段时间内还会流泪。他说他有一种恐惧感，有点像发作前所感觉到的。
对很多点都进行刺激，同样的点也被重复刺激。在回答提问之前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但他再次流泪。
图4-17 P.Ge.错觉和情感（S-对自身内省的错觉，F-对恐惧的错觉或其他情感）
10 在位于中央后回后方的点10处放入电极，并继续向下深入到外侧裂的区域进行刺激，电极前端深入表面1cm，而且已经侵入到了颞横回。当电被接通时，出现听觉反应，他说有个声音，就像两辆摩托车开过时发出的隆隆声。此外，他的第一二指尖出现感觉。这个结果提示位于外侧裂上缘的次级感觉区受到了刺激，同时位于下缘的听觉区也受到刺激。他说这种声音就像在发作开始时听到的那样。
F107 当带膜电极向后复位时，刺激在F107所指的点处进行，这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感，就好像他的头在上下跳动。他也“感到非常恐惧”。他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刺激时他的眼睛转向了左侧，记录电极附近出现了短暂的后放电。
F107′ 8分钟之后，刺激强度增加到3V，同时刺激第一颞回表面的一个地方，见图4-17上的F107′。患者大叫道他又听到两辆摩托车的声音了。撤除电极，他却出现了短暂发作，表现为咀嚼运动和明显的激动。这次发作消失得很快，他解释道他听到摩托声感到恐惧。此外，他说他看见一个戴眼镜的人在看着他。后来他补充说或许那是负责观察他的戴着眼镜的埃弗里特博士。接着他说自己有就要死亡的恐惧感，就像以往发作中他所能体会到的一样。就在取出刺激电极之后，邻近点的记录电极出现周期为2秒的放电，但很快就消失了。
外侧裂深部 有一次，对外侧裂深部的刺激引导出一种传遍全身的“很逗的感觉”，但是寒冷的感觉没有再次产生。
小结
病例中可以观察到癫痫放电，有自发的，也有因刺激第一颞回而引发的。刺激使此人产生悲伤，对死亡的恐惧等感觉，同时，他还有不在现世的幻觉。而对外侧裂上缘的刺激则让患者流泪，但这得不到其他相似病例的支持，所以这个发现不一定有普遍意义。
病例14 S.Be.
6年发作史，发作始于右颞叶。在右脑，近中央沟处的运动区及感觉区刺激，出现咀嚼运动，听觉反应，记忆和失语症。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患者是24岁男性，法裔加拿大籍复员军人。癫痫发作史6年。他的发作由眩晕开始，而且眩晕过程中有旋转的感觉。之后，他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随着时间流逝，始发症状变成了位于胸骨后部反胃的感觉。这种症状让他有时间躺下，从而避免摔倒。后续是持续30秒的无意识状态，期间会出现严重的痉挛性发作。
精神引导：他说有时发作会在他试着回忆某人的名字或者是思考他以前是否看到过某个东西时出现。他在与西尔斯博士谈话过程中曾描述上述情况如下：“现在举个例子。如果我认为我在哪见过你，比如也许在人群中。我试着在头脑中明确我是否见过你，那时我就会出现发作。”
引导因素看起来像是一个包括了把现在的经历与过去类似经历的记忆相比较的智能活动过程。知觉错觉就是上述机制被干扰的结果。在对熟悉度的幻觉中，这个机制被错误激活。当患者试图正常启用这个机制时，他显然引导了一次位于颞叶皮层的癫痫放电。
发作起始灶可在术前脑电图中显示，它位于右颞叶。行脑室充气造影术，显示脑室右下角有轻度扩大。
行右侧开颅术（图4-18），颞叶比一般人的要大，从中央窝底部到外侧裂处的距离比正常增大了1cm。图4-18所示由外侧裂往上延伸的大静脉。这条静脉中可以看见一股红色的动脉血的进入，这样在暗色的静脉血流中出现了红色的条纹。在沿所划线切除颞叶后，红色的动脉血条纹消失了。
显然，颞叶中有动静脉吻合。颞叶皮层实体的侧面观正常，但颞叶的上表面与脑岛相连的地方，可见异常，这个地方变黄且变硬，硬化一直扩展到海马钩和杏仁核，那里也显示为浅黄色。
皮质脑电描记显示有源自图4-19所标示的点A，B，C，D及E和F点前方区域的棘波放电。
图4-18 病例S.Be.术前准备（黑线的范围表示要切除的位置）
术后，他紧接着出现两次连续发作，症状包括对侧脸颊抽痛。脑室在术中被打开，结果导致术后脑脊液检查显示呈黄色。与这相关的是他术后出现持续发热，退热缓慢。后来发现这种发热属于无菌的出血性脑膜炎的表现。
切除物体积很大（沿外侧裂处长8cm），这造成左侧偏盲。术后脑电图示，癫痫放电已经消失，18天后患者好转出院。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的运动区及感觉区（见图4-19）。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刺激条件：频率60Hz，点1到5的电压为1V，之后点的刺激为2V。
11 点1到13标示的是躯体感觉和运动反应的起源位置。令人好奇的是，刺激11点时患者张开了嘴巴，随后还出现打喷嚏和咀嚼运动。
图4-19 病例S.Be.因动静脉畸形，颞叶明显增大（数字所标的为有阳性刺激反应的位置，字母所标的为电活动异常的位置；白色虚线表示要切除的皮质范围）
14 “耳中就像听到某人在私语，或其他什么，有时，听起来又有点像一群人的声音。”给予提醒但未予刺激，他答道：“什么都听不见。”
15 “有人再次试图对我说话，是一个人。”当询问他时，他补充道，“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不能理解他说的什么。”
16 （电极保持原位）患者说，“某些东西带来一些记忆，我能看见七喜瓶装公司和哈里森面包房。”
给予提醒，但未予刺激。他也没糊涂，答道：“什么也没有。”
17 （电极保持原位）“再次听到，但我记不起来了。”问他时，他说那是一个单词，但他记不起来是什么词。
18 （无提醒情况下进行刺激）他说他有点昏昏沉沉的，稍后说：“有人站在我面前，那儿正好坐着一个护士。”
19 （刺激过程中）“我想记起一首歌的名字，还有一台钢琴，某人正在弹奏，你知道，我能听到那歌，那是一首我曾唱过的歌，但我实在想不起它的名字了。”移开电极，当听到以上的记录时，患者补充道：“那正是你们刺激结束后我想做的。”
19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在撤除电极后，他说，“某人正在对另外一个人说话，他向我提到一个名字，但我无法理解他的话。”当被问到他是否看到那个人时，他说“那就像一个梦”，当被问到那个人是否在那儿时，他说“是的，先生，就在那个戴眼镜的护士坐的地方。”
19 （无提醒情况下再次重复刺激，同时不问患者问题）“是的‘噢，玛丽，噢，玛丽’某人在唱这个。”当被问到是谁时，他答道，“我不知道，医生，我分辨不出那声音。”
19 （无提醒情况下再次重复刺激）当电极维持原位时，他觉察到“又来了，‘噢，玛丽，噢，玛丽’。”他解释道他曾听过这歌。“它是一首主题曲”，一个收音机节目里曾放过，节目的名字叫做“路易吉的生活”。后来患者与西尔斯医生讨论对那首歌的辨别，最后他唱出了那段著名的歌词“噢，玛丽，噢，玛丽”。当然，所有手术室里的人都听出了这首歌。
21 “某人正在我的左（对侧）耳边说：‘塞尔佛，塞尔佛！’，像我弟弟曾经叫我的声音。”
23 “一个女人在呼叫着什么，但我想不起她的名字。”
24 （用带膜电极进行深部刺激，刺激点指向被掩盖的颞横回。）“嗡嗡声。”
25 （无提醒情况下进行刺激）“我左眼附近有个人。”
25 （无提醒情况下重复刺激）“噢，我的左眼！我看见有人。”稍后他解释道有男人和女人，“他们看起来像在坐着听某人说话，但我看不清那个讲话的人。”
22 恶心感。
19 点19在探测结束前被重复刺激了几次，但刺激没有让他听到那首歌，而且是什么都没听到。刺激电压由2V增加到3V，重复刺激，这导致他觉得恶心，而且吐了，但没有引发任何其他结果。
编者注4
刺激点19的反应值得注意，首先刺激的反应是复杂的。其次，它四次被重复，但隔一段短时间之后，它又不能被重复。
病例15 P.Sa.
视觉症状，伴随咀嚼的不自主动作，左臂突然的紧张感，精神幻觉。发作时右颞区放电，右脑半球有自出生或幼儿期起就存在的类似萎缩的损伤。
病史、诊断、手术经过及术后恢复
患者为男性，26岁，出生很困难，用了助产钳。发作开始于12岁。
发作模式：早年发作的先兆是出现头部的震动，随后出现非自主行为。之后，这个脑部症状却很少被记起，但他常可以看见彩色的光：紫色，紫罗兰色，蓝色，黄色，还有绿色的星星。随后出现不自主动作。
有时他记不起任何症状，而且有证据显示他有逆行性遗忘，随后会出现明显的意识混乱状态。
罗伯茨博士曾描述过一次发作，其中包括一个接着一个的四次小发作。记录如下：在第一个发作中，他停止了讲话，然后开始翻看杂志，并把杂志卷了起来，同时不停用嘴做咀嚼运动。那之后，他解释道，他看见位于白色背景下矩形的紫色光线，而背景可能是患者边上的白色床单。他看起来是清醒的，让他给物体命名时，他正确说出了物体的名字而且读法也正确。但是他记不起曾做过咀嚼运动或是把玩杂志。
这次发作导致了下一次发作，其间，他观察着其他人，并不停地讲话。在第三次发作中，从头到尾他一直哼着歌。在第四次发作后，他一点都不记得和罗伯茨博士的谈话。
某天，停掉所有的药后，他出现了很多次发作。并且一直持续，他看起来一直处于精神混乱状态，而这可能与精神幻觉有关。他重复地说自己已经死亡，且感觉到他的父亲该被告知这个事实。他说他在天堂里，看见了蓝色和紫色的圣人们，稍后，他一遍又一遍地祈祷。
几天后，当被问到时，他记得曾做过那个身处天堂的梦。当问到他认为那是梦还是现实时，他回答说那是真实的。
体格检查未见明显异常。他父亲说他一直都很细心，并且会思考宗教和“神秘的东西”。
麦克雷博士记录的X线检查结果显示右颅窝轻度缩小，而同侧的侧脑室较另一侧的大。
脑电图显示右颞区有明确的节律棘波放电灶，我们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脑电图反相波较多出现在颞区侧面，较少出现在咽部电极处。
几次自然发作被记录了下来。在每次发作中，都会突然出现约10秒的棘波抑制，抑制之后，出现周期为6秒的节律波。右额颞区最多，而且扩散的范围较棘波广。
某次发作中，右侧抑制期的时间看起来更长，因此节律性的高幅放电在出现于右侧之前先出现于左侧。
局麻下行右侧开颅术。术中发现在硬脑膜和蛛网膜之间有散在的粘连，外侧裂上方的软脑膜内有圆形的白色斑点（图4-20）。有异常已经变硬的灰质由前方延伸至此，它穿过了第一颞回，海马钩和海马回，扩散到了眶部岛盖。
部分额叶下表面的结构看起来好像被挤到中央窝内，而且中央窝内依然保留有它的边缘结构。灰质组织中也有如胡桃般大小的明胶样区域，它位于侧脑室下角尖部的侧下方。
图4-20 病例P.Sa.右侧颞叶（虚线表示外侧裂。箭头为蛛网膜下腔膜。颞叶上粗虚线表示要切除的区域）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次级感觉区（见图4-20）。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脑电图显示点B处出现了大量反常的棘波（图4-21），在记录期间，棘波几乎持续出现于此点，并传播到了第一颞回的点C和D处，也传到了颞叶下表面的电极处。更强的刺激造成初级感觉，次级感觉，听觉和视觉反应。电压为2V到4V。
图4-21 病例P.Sa.脑电图（在B点，不管是癫痫发作前还是发作后，都可见棘波电位倒置；刺激点17可产生不自主动作，期间脑电图显现电位广泛抑制，随后在B点附近电位增加，最后消失）
图4-20中对应数字的刺激反应记录如下：
初级感觉反应
3 左手小指有感觉。
4 大拇指有感觉。
5 舌头左侧有感觉。
次级感觉反应
11 舌头两侧均有感觉。
5 左侧手指有感觉。
5 重复刺激，左侧大拇指，食指，中指都有如电流般的感觉。
7 右侧大拇指和同侧的食指有搏动感。
7 五分钟后重复刺激，右侧的第三、四、五指均有屈曲感。
8 右侧肩膀同侧有感觉。
10 右手四，五指有屈曲感。
听觉反应
12 左耳内有哨音。
视觉反应
13 眼前出现如钻石般闪亮的星星。邻近点13处，眼前出现变幻的彩色光圈。
不自主动作的产生
17 带膜单极电极由软脑膜上的开口引入到点17处（图4-20和图4-22）。深度大约为2cm，电极暴露的金属头必须位于脑岛周围脑沟内的颞叶灰质中。在电压为5V时接通电流，他没有反应。但是，法因德尔博士记录到他有一次典型的发作，记录如下：他不回答问题，却开始扯帕斯奎蒂博士的外套，当碰到外套时，他把手缩了回来，就像他在习惯性的发作中常做的那样。他不停地做着咀嚼动作。患者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同时，颞叶表面的电极又出现了自发棘波放电。患者对不自主动作期间的所有事情都缺乏记忆。发作期间的脑电（图4-21）记录到发作初始时的抑制电位。
图4-22 病例P.Sa.手术切除示意图（粗线表示切除的位置；刺激点17产生不自主动作，B点存在棘波）
在刺激电极引导下插入一个记录电极，深达点17处。进一步的脑电记录显示自发棘波放电来自于颞区的深处，最大次级棘波出现于邻近点B的点F处。
病例16 P.B.（麻木感，手、脚和腿的运动抑制。行左侧开颅术。局灶性皮质癫痫。颞叶前端切除）
患者是一位聪明的男士，也是一位理想的报告人。患者出现先兆，他觉得周围变得愚蠢而荒唐。他的左颞叶出现放电。行左侧开颅术。脑部的图像如图4-23和4-24所示。中央沟的后边界由1、2、3、4来显示，而11、17、12、15显示前方边界。在外侧裂上的点14之下可见增厚的蛛网膜白色条纹。
刺激部位
左脑，感觉区及运动区（如图4-23）。
图4-23 病例P.B.术中所拍照片（刺激点1至17的反应见文中描述；图中白色虚线分别为外侧裂和中央沟。点13、14位于次级感觉运动区；点A、D和C位于电信号异常区，刺激点22、23产生听觉反应）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13 （1.5V）“右腕部出现奇怪的感觉。”当刺激在无提醒情况下进行时，他说：“右手有奇怪的感觉。”他后来又补充道，他希望自己能把手拉回来，它却纹丝不动。之后患者遵嘱挤压麻醉师的手，未告知下重复刺激点13。刺激一开始，他紧握的手松开了。当电极撤除后，他的挤压动作又开始了。当此操作结束时，他被观察到正处于惊讶当中，“我做不到。”
14 （1.5V）“是的，好像瘫痪沿着我的右腿下行。”当被问到这种说法的意思时，他说那就像麻木。然后患者遵嘱活动双脚，在无提醒的情况下刺激点14。刺激的结果造成双脚运动停止，直至电极撤除后又开始运动。
这个病例很清楚地指出，位于外侧裂之上的运动感觉区的下部有相邻的手和脚的感觉代表区。除了产生感觉之外，此区也包括随意运动的抑制。刺激初级运动区造成运动抑制而不是发起运动，这也是不罕见的。
下面是手术室记录到的感觉运动皮层电刺激的全部结果。刺激的顺序从点1、2、3起，继续到点24，图4-23和图4-24中可见数字标签。
刺激记录（拉姆刺激器，频率60Hz）：
1 （2V）下颌有麻刺感，位于中心的偏右处。
2 （2V）下颌右侧有麻刺感，由远及近。
3 （2V）刺激后，患者说：“唔，你差点害我被唾液呛到。”
4 （1.5V）喉咙右侧有感觉，由远及近。
5 （1.5V）上颌有麻木感。
7 （1.5V）颌部中央有感觉。
8 （1.5V）上颌有感觉。
10 （1.5V）右侧大拇指有感觉，好像大拇指正在被移动，伴随着一点麻刺感。
11 （1.5V）双唇运动，难以讲话。
12 （1.5V）患者说：“你让我的上颌瘫痪了，我不能准确移动它。”
13 （1.5V）右腕有感觉：“很有趣的感觉。”在无提醒的情况下重复刺激，他说：“右手有很有趣的感觉。”他希望自己能把手拉回来，但事实上他做不到。
13 （1.5V）在患者挤压斯蒂芬博士的手时重复刺激，在刺激结束后他说：“我做不到。”刺激开始后，他的手立即松弛下来，而结束刺激后，他又抓紧了那只手。
14 （1.5V）患者说：“是的，那就像瘫痪下行到我的右腿。”当被问到时，他说那像麻木感。
14 （1.5V）当患者的脚做自主运动时，重复刺激，运动在刺激时停止，刺激结束后恢复。
15 （1.5V）患者不能说话，他说他的上颌瘫痪了。患者的眼睛转向右侧。
17 （1.5V）舔着嘴唇，嘴转到右侧。在进行电活动记录一段时间后，刺激在患者未知的情况下进行，点13、14的反应如下：
13 （1.5V）重复刺激。“噢，我的右手，我不能移动它了。”当被问到是什么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手上的，他说：“我有一种想要移动它的感觉。”
14 （1.5V）重复刺激。右手有奇怪的麻木感，但无移动。手臂没感觉，但却轻微动了动。
14 （1.5V）在距外侧裂边缘下方2mm处重复刺激，脚自脚踝往下的部分都有感觉。有一种麻木感，好像他想把脚移向自己身边，但他却无法做到。
随后的刺激（3V）造成如下反应（见图4-24）。23 听到铃声。
22 刺激后手术人员说：“对第一颞回的刺激未见任何反应。”当患者听到后说：“除了你的声音，我听不见其他东西。它听起来不对头。”在手术人员计数时重复刺激。患者说：“你的声音变大了。”24 患者无答复。当被问到注意到什么时，患者说：“有趣的想法。我不知道。不觉得痛。”重复刺激点24，停顿一段时间后，“我的思想看起来正在一个圈里打转。”再次重复刺激，“我的思想中有些有趣的东西。”
小结
患者明显有知觉幻觉，包括声音和声音的大小，但关于他思维的情况就很难分类了。但他的自发症状，如东西看起来“愚蠢”，则肯定是一种知觉幻觉了。
图4-24 病例P.B.（点22在外侧裂下方；刺激点24，使想法改变）
病例17 E.C.
患者是一位27岁的女性，右侧中央前回靠近镰区，有一个小的神经胶质瘤。她遭受着自发性感觉性癫痫，部位牵涉到左阴唇和左胸部。发作时，针刺感首先从左臀部开始，然后传导至阴唇，再至胸部。有时，针刺感从左阴唇开始，传至左胸，并且阴唇和乳头部持续有麻刺感。有时，伴随着感觉性先兆而来的是左足的抽搐。在详细询问下，能够明确的是，患者没有性兴奋的感觉。但有描述表明，阴唇和乳头在颅脑定位的位置毗邻，都位于感觉运动区的对侧，靠近足的运动代表区。
手术时（见图4-25），操作员在中央后回上发现有肿瘤。
图4-25 病例E.C.右大脑术中所拍照片（表面凹进去的位置为两年前第一次手术切除神经胶质瘤的位置）
刺激部位
右脑，中央前回和中央后回（见图4-25）。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拉姆刺激器）
中央前回
1 （1V）左前臂掌心向下。
12 （1V）上肢运动。
13 （1V）左足运动。
中央后回
5 （1V）拇指尖有感觉。
4 （1V）食指有感觉。
3 （1V）中指刺痛感。
X （2V）左足缓慢痉挛性抽搐。
20 （3V）左臀部感觉，“有些类似于癫痫开始发作时的感觉”。
21 （3V）同样的感觉。
22 （3V）感觉从下至上。她解释：这种感觉似乎从臀部开始，然后至脐部以上。
编者注5
这一病例很好地说明了中央前回的运动功能和中央后回的感觉功能。
另外，刺激性敏感部位的皮层代表区并不产生性兴奋感。潘菲尔德在其著作中指出，他在其他患者身上也观察到了这一现象。这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现象。不同的性敏感区在初级皮层的代表区很靠近，但相关区域的刺激或癫痫局灶性放电并不产生情绪体验。这一现象与刺激其他初级感觉区不产生更加综合的意识体验类同。但刺激初级区并非不产生任何感觉体验，它会产生一些对低级感觉元素的感觉。那么，初级感觉区到底在意识产生的环路中处于怎样的地位，这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病例18 G.C.（详细描述见第二章）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及运动区（见图2-3）。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参见第17至18页）
病例19 J.Ch.
患者系男性，右利手。左侧外侧裂区骨折压迫所致的局限性癫痫。压迫所致的损伤区域见图4-26的虚线区。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及外侧裂处（见图4-26）。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采用闸流管刺激器）
2 发声。
1＆10 右手大拇指“痒”。
图4-26 病例J.Ch.手术时的手绘图（刺激点11能使右手有感觉，刺激点12能使右臂有感觉）
4＆3 舌头右侧近舌尖处有感觉。
7＆5 舌根有感觉。
11 右手有感觉。
12 右臂有感觉。
病例20 E.Cy.（手指感觉）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及外侧裂处（见图4-27）。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H 左侧手指有感觉。
K 左脚运动。
A 左手第三、四指有感觉。
图4-27 病例E.Cy.手术时的手绘图（刺激点H，能使对侧手指有感觉）
B 手闭合。
12 大拇指的扯痛。
8 手有麻木感。
13 左脸有麻木感。
Y＆1 舌头的左侧有感觉。
4 嘴张开。
16＆J “胸口”有感觉，与患者的惯常发作时的感觉相似。
病例21 S.F.（手指感觉）
行右侧开颅术。切除中央前回前部和外侧裂上部的小囊状胶质瘤。切除后，暴露出中央前回的前缘（正常情况下该部位是难以到达的），其外表面未损伤。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及外侧裂处（见图4-28）。
图4-28 病例S.F.手术时的手绘图（刺激点11，能够使左侧小手指有感觉，随后使无名指有感觉）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拉姆刺激器）
11 （2.5V）引起左侧小指的感觉，随后无名指有感觉。
4 （1V）上唇右侧的扯痛感（如惯常发作开始时出现的感觉）。
5 （1V）喉咙和脖子的背部有紧张感。
7 （1V）“我的呼吸就像停止了。”
2 （2V）舌尖有感觉，较长一段时间后重复刺激，口腔上部有感觉。
3 （1V）口腔上部和舌头有感觉。
12 （2.5V）鼻子和口腔上部有感觉。
13 （2.5V）头顶的麻木感，重复刺激，结果相同。
11 （2.5V）小指有感觉，就像扯痛感。重复刺激时，无名指有麻木感。
病例22 J.M.（手指感觉和足部感觉）
行左侧开颅术，切除感觉运动皮层的下部，包括次级感觉区。皮层有萎缩和粘连。
患者是一位11岁的男孩，智力一般。对他的刺激反应结果表明：位于中央后回后方的一小块脑回（图4-29中标记有5、E、7和10的区域）可以形成对侧肢体感觉反应。该脑回暴露的表面是上肢代表区；而埋在外侧裂内部的部分是下肢的代表区。反应的结果具有较大的变异性。
刺激部位
左脑，中央后回（见图4-29）。
图4-29 病例J.M.手术时的手绘图（刺激点5、7、10和8，引起次级感觉，如文中所描述）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拉姆刺激器）
初步刺激
1 （1V）手指有感觉。
3 （1.5V）“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嘴里”，同侧。
4 （1.5V）大拇指有感觉。
之后出现7次阴性刺激。
对目标脑回进行刺激
5 （1.5V）“拇指里有嗡嗡声。”之后，用未加提醒再刺激一次来证实（潘菲尔德认为嗡嗡声是患者表达躯体感觉的一种独特方式）。
7 （1.5V）“耳朵。”然后是“大拇指。”之后，用提醒刺激而未加刺激来证实。
8 （1.5V）下巴里有嗡嗡声。
10 （1.5V）手掌和手有感觉。
不同的地方出现7次阴性刺激。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术前皮层检测，对那些不符合预期的反应进行了再次检验。以下结果是在未提示患者的情况下获得的：
7 （2V）第五指有感觉。
7 （2V）第四指有感觉。
10 （2V）第三和第四指有感觉。
8 （2V）无感觉。重复刺激，第四指有感觉，这暗示了当重复刺激时，刺激的阈值会降低。
最后，为了探查埋藏于外侧裂下的这部分脑回，插入一个带膜单极电极，并到达表面以下2cm，如图4-29所示。当电流接通时（2V），他说右脚里有嗡嗡声。重复刺激，结果相同。
编者注6
这个病例提示，反应的结果受很多因素影响，包括观察的主观性（观察者称这名患者不是一个好的报告人），刺激深度与先前的差异性（刺激点7出现“耳朵”，可能是刺激电流深达外侧裂对侧的听皮层所致），以及大负荷刺激可能造成的习惯化等。
病例23 E.S.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见图4-30）。
图4-30 病例E.S.手术时所绘的示意图，右大脑半球区（拉姆刺激器）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拉姆刺激器）
21 （1.5V）左肩胛区下半区有感觉。
7 （1.5V）背部左侧有感觉，邻近肩胛区。
22 （1.5V）背部左侧有感觉。
22 （1V）（单极电极在点22之下1cm，指向点7）背部左侧有感觉。
22 （1V）（单极电极在点22之下1cm，指向点5）颈部左侧有感觉。
5 （1.5V）头部左侧有感觉，耳朵周围。
17 （1.5V）脸颊和颈部有感觉。
4 （1.5V）左侧前臂的屈肌表面有感觉。
13 （1.5V）左手，手掌和指尖，直到腕部都有感觉。
8 （1.5V）前臂的掌侧有感觉。
27 （2V）（单极电极）手掌和手部有感觉。
11 （1.5V）左手手掌有感觉。
35 （1.5V）（单极电极）手有感觉，开始于手掌，伴随左臂外展。
34 （1.5V）（单极电极）手掌有感觉，伴有手部轻微外展。
33 （2V）（单极电极）左臂有感觉，像发作期前的感觉。
病例24 D.Sp.（手部和脚部感觉。因皮质癫痫行右侧开颅术，切除中央后顶叶皮层）
患者系一位女性，发作以左脸的感觉先兆为起始。发现外侧裂后方的大脑皮层有萎缩，如图4-31所示。刺激结果有些不稳定。这是由于脸部感觉是患者发作先兆，因此，它不时倾向于产生平时发作时常出现的远端肢体运动。这个远距反应影响了患者对自己感觉体验的判断。
刺激部位
右脑，中央后回（见图4-31和图4-32）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拉姆刺激器，频率60Hz）
运动反应
20 （2V）左腿有运动。
13 （2V）手臂近肩处有运动。
图4-31 病例D.Sp.手术切除前的照片（足的次级感觉区在8，手的次级感觉区在23；黑线所在的位置为外侧裂和中央沟）
12 （2V）手指展开，手臂抬起。
P （2.5V）手指展开，重复刺激结果相同。
26 （2.5V）双眼转向左侧。
感觉反应
21 （2V）起自左脚的麻木感，上传到她的手臂。
22 （2V）左手有感觉。
18 （1V）手臂有麻木感，重复刺激，“我的手有感觉”。
5 （2V）大拇指有感觉，穿过手背。
图4-32 病例D.Sp.手绘图（拉姆刺激器）[足（脚趾）的次级感觉区为刺激点8（2V），手的次级感觉区为点23（1.5V）；刺激点21（2V）使患者左足有感觉，并传向手臂；刺激点20（2V）使腿运动；刺激点17、22、18、5、7和4（刺激强度2V）产生上肢感觉反应，点1、3、2（刺激强度2V）产生面部和舌部感觉反应；刺激点L（2.5V）、K（2.5V）、10（2V）和24（1.5V）产生癫痫前兆]
7 （2V）大拇指有感觉（左脸亦有感觉）。
4 （2V）大拇指有感觉。
1 （2V）舌头有麻木感。
3 （2V）口腔内左侧有感觉。
2 （2V）左侧“舌头变得麻木”。
24 （1.5V）口腔内左侧有麻木感。
中央后回右侧被完全切除后（见图4-33）
病例25 J.W.
有拇指感觉，手和脚的运动。右侧开颅术，继发于脑膜炎的局灶性皮质癫痫。
图4-33 病例D.Sp.完全切除右侧中央后回（黑线为外侧裂和中央沟。标签M、W、Z位于切除术后的中央前回处，刺激这些点将引起嘴唇，口腔和肩膀的运动）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见图4-34和图4-35）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5 她的左侧大拇指有麻刺感。她指出，在习惯性发作中，她常常会出现这种感觉
3、10和8 舌头和嘴有反应。
1 左臂感觉。
2 左拇指感觉。
7 嘴感觉。
图4-34 病例J.W.手术时的手绘图（刺激点5，使左拇指产生感觉）
19 嘴运动。
刺激暴露的白质上的点21处（图4-34和图4-35）导致右侧（同侧）大脚趾的运动。在此点之上进行刺激，将引起口腔左侧的扯痛感，两个结果都被重复刺激所证实。在点21之下的点23处，刺激导致左手合拢。当灰质被抽吸清除后，刺激它之下的白质所产生的结果与刺激与之相联系的灰质所产生的结果非常类似。
点21和23与其他随皮层被切除的点的联系很难精确地给出，但显然点21和点23的神经纤维源自于被移除的灰质，而不是点3、10、8、7所对应的灰质。图4-33中的标签19位于中央前回，刺激此处会造成嘴部的运动。
此病例切除的皮层中也许有次级运动和感觉代表区，也许该指出的是，皮层切除后对手臂和腿的运动和感觉没有明显的影响，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自身都没有发现功能缺陷的产生。因为发作持续，尽管频率降低，所以第二次的开颅术于4年后进行，这次手术的刺激并没有引起脸部的反应，而刺激前次手术切除区上面的部分可以引起手部反应。
图4-35 病例J.W.术中所拍相片（对比图4-34，是切除了中央后回不正常的“脸区”，能够看到点21，但点23见不到；中央沟的边缘位于点19之下）
这个病例中，在切除外侧裂上的皮层后（图4-35），刺激白质（与之相连的灰质已被抽吸移除）造成同侧的大脚趾的运动。这已在图4-36中由标签6T表示出来。刺激邻近的白质区域（6H）引起对侧手合拢。
已经做了很多例手功能代表区和脑岛之间的感觉运动皮层区的切除手术。病例J.W中，这个区域的中央后部也被切除。在随后的手术中，中央前部也被切除。这样的切除，已把次级感觉皮层和次级运动皮层的代表区一并切除了。在术后观察的几天里，没有证据表明患者出现手臂和腿部运动或感觉功能的障碍。由此看来，这些次级感觉和运动区对于患者的感觉运动功能来讲并不是必要的，而经典的感觉和肢体运动的初级代表区却是不可缺少的。
图4-36 次级皮层运动代表区
病例26 H.Wo.（手和脚的运动。移动同侧手的愿望。右侧开颅术。局灶性皮质癫痫。脑脓肿的伤疤。切除术）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图4-37）。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H 他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感觉我的手有一点颤抖。”他说的是他的右手（同侧）。这只手的确在刺激结束后持续颤抖了一小段时间，但他随后自主地停止颤抖。
J 他的左臂和左手（对侧）出现了轻微的震颤，他还说他的脚上有电流感，并且随之脚也颤抖了一下。
D 大拇指出现颤抖。
F 眨眼。
L 唇部的左侧有运动，伴有喉咙的扯痛。
N 舌头移向左侧。
P 舌头左侧感觉“肿大”，口腔有扯痛感。
C 左手有感觉。
D 大拇指有颤抖。
图4-37 病例H.Wo.手术时的手绘图（用闸流管刺激器，刺激点H使患者想动右手；刺激点J，使左手臂、左手、左足震颤，并在足部有电击感）
B 手臂有颤抖。
其他病例
（1）病例E.C.
患者患有继发于左颞叶下方胆脂瘤的局灶性皮质癫痫。
刺激部位
左脑，近中央沟处的感觉区和次级感觉区（见图4-38）。
刺激点8会使他的右手产生颤抖和针刺感，刺激点7，右侧小腿会有电流感。刺激在不同时间被重复了两次，产生了他描述为“颤抖”的那种感觉。
（2）病例W.M.
这是个陈旧外伤并发左颞叶挫伤的病例。在切除颞叶前缘一部分后，外侧裂的上位区随之暴露。
刺激部位
左脑，中央前回下端的外侧裂下位区和脑岛。
图4-38 病例E.C.刺激点7、8、10，产生次级感觉反应
刺激恰好落在位于中央前回下端的外侧裂下位区上，这导致患者右腿形成了从足底部到膝部的抽痛感。重复刺激，患者出现右踝疼痛，这个刺激点距脑岛表面约1cm（稍小于1cm）。刺激脑岛后方的点会让口腔里有感觉，这种感觉在上下颌之间，但并未达到上下颌。
（3）病例M.Go.
（感觉移动，伴随着局部运动发作。）
这位年轻的妇女称有以食指根部感觉为先兆的发作。当我们坐在她的床边时，她说她的第二跖骨背侧有一种“像抖动样或是血流冲击样”的感觉。术中，在右侧中央后回发现一个小的萎缩灶，对此处的刺激造成的发作记录如下：患者说她的大拇指有感觉，随后传到手部，而后往上传到手臂。稍后，左手和左臂出现了轻微的痉挛。在结束时她大声叫道，“难道你没看见？我刚刚经历了一次发作。”
从第一个位于手指的感觉出现到患者大叫的时间为1分54秒。
（4）病例✽
刺激部位
右脑，近外侧裂处（见图4-39）。
图4-39 刺激图中的点能够引起先兆（刺激反应结果详见文中描述）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
5 头部先兆（像发作，伴有眩晕）。
15 头部先兆（如发作前）。
24 头部有感觉。
34 头和胃均有感觉（像发作）。
34′ 头部先兆。
40 头痛（像发作前，位于近软脑膜动脉处，而刺激外侧裂上方可以产生同样的症状）。
66 头部有感觉（不像发作）。
78 同侧头部有感觉（不像发作）。
90 头部先兆（如发作般）。
（5）病例R.A.
图4-40是从手术图片临摹的，显示了在中央后回部分切除前后对中央前回后缘和表面的刺激（闸流管刺激器）引起了典型的肢体感觉和运动反应。
图4-40 病例R.A.手术时的手绘图，图上各点能产生各种刺激反应（左边为切除局部中央后回前的反应，右边为切除后的各种反应）
（6）病例E.Ba.
刺激部位
右脑，近中央沟处（见图4-41）。
电刺激脑的反应及特点（闸流管刺激器）
R 整条腿阵发痉挛。
S 膝盖有感觉。
T 除了大脚趾外的脚趾和脚背部都有感觉。
U 所有的脚趾感觉。
V 脚部有如发作般的感觉，除大脚趾之外的所有脚趾都有。重复刺激，结果相同。
W 脚部有感觉，不像发作。
图4-41 病例E.Ba.刺激右大脑正中区引起的感觉运动反应（闸流管刺激器）
（7）病例N.Br.
两次刺激中央后回（闸流管刺激器），同侧的手臂有感觉，第三点造成同侧大腿有感觉。这些都是提醒或未经提醒下重复刺激的反应。
（8）病例M.M.
刺激中央后回躯体代表区中线1cm后部，将引起对侧直肠的感觉。
（9）病例J.R.
刺激中央后回后部中线处的两点可引起阴茎的感觉，这两点位于中央沟附近对侧大腿代表区之后1cm，在对侧近直肠的臀部的感觉代表区位之后1cm。
（10）病例P.R.＆L.S.
图4-42和图4-43为临摹右脑半球的手术照片。图中显示了面部的相应感觉代表区。
图4-42 病例P.R.手术时的手绘图（闸流管刺激器），右大脑半球区（各点所示面部感觉反应，有同侧的、对侧的及双侧的反应）
图4-43 病例L.S.手术时的手绘图，右大脑半球区（各点所示面部感觉反应，见图中描述）
（11）病例M.Sk.
刺激中央后回的手臂和足部代表区的交接处，引起始于足部继而传遍全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