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想去拉车
闲到元宵节，祥子没法再忍下去了。
虎妞很高兴。她张罗着煮元宵，包饺子，白天逛庙，晚上逛灯。她不许祥子有任何主张，可是老不缺着他的嘴，变法儿给他买些做些新鲜的东西吃。
大杂院里有七八户人家，多数的都住着一间房；一间房里有的住着老少七八户。这些人有的拉车，有的做小买卖，有的当巡警，有的当仆人。各人有各人的事，谁也没个空闲，连小孩子们也都提着小筐，早晨去打粥，下午去拾煤核儿。只有那顶小的孩子才把屁股冻得通红的在院里玩耍或打架。炉灰尘土脏水就都倒在院中，没人顾得去打扫，院子当中间儿冻满了冰，大孩子拾煤核回来拿这当作冰场，嚷闹着打冰出溜玩儿。顶苦的是那些老人与妇女。老人们无衣无食，躺在冰凉的炕上，干等着年轻的挣来一点儿钱，好喝碗粥，年轻卖力气的也许挣得来钱，也许空手回来，回来还要发脾气，找着缝儿吵嘴。老人们空着肚子得拿眼泪当作水，咽到肚中去。那些妇人们，既得顾着老的，又得顾着小的，还得敷衍年轻挣钱的男人。她们怀着孕也得照常操作，只吃着窝窝头与白薯粥；不但要照常工作，还得去打粥，兜揽些活计——幸而老少都吃饱了躺下，她们得抱着个小煤油灯给人家洗、做、缝缝补补。屋子是那么小，墙是那么破，冷风从这面的墙缝钻进来，一直的从那面出去，把所有的一点儿暖气儿都带了走。她们的身上只挂着些破布，肚子盛着一碗或半碗粥，或者还有个六七个月的胎。她们得工作，得先紧着老的少的吃饱。她们浑身都是病，不到三十岁已脱了头发，可是一时一刻不能闲着，从病中走到死亡；死了，棺材得去向“善人”们募化。那些姑娘们，十六七岁了，没有裤子，只能围着块什么破东西在屋中——天然的监狱——帮着母亲做事、赶活儿。要到茅房去，她们得看准了院中无人才敢贼也似的往外跑；一冬天，她们没有见过太阳与青天。那长得丑的，将来承袭她们妈妈的一切；那长得有个模样的，连自己也知道，早晚是被父母卖出，“享福去”！
阅读能力点
整段话对大杂院环境的描写，一幅生动细致全面的社会最底层人民的生活场景淋漓尽致地跃然纸上，方方面面，细致入微，读来感情真挚，让人心酸，引人同情。【环境描写】
就是在个这样的杂院里，虎妞觉得很得意。
她是唯一的有吃有穿，不用着急，而且可似走走逛逛的人。
她高扬着脸，出来进去，既觉出自己的优越，并且怕别人沾惹她，她不理那群苦人。来到这里做小买卖的，几乎都是卖那顶贱的东西，什么刮骨肉、冻白菜、生豆汁、驴马肉，都来这里找顾主。自从虎妞搬来，什么卖羊头肉的、熏鱼的、硬面饽饽的、卤煮炸豆腐的，也在门前吆喊两声。她端着碗，扬着脸，往屋里端这些零食，小孩子们都把铁条似的手指伸在口里看着她，仿佛她是个什么公主似的。她生来享受，她不能，不肯，也不愿，看别人的苦处。
祥子第一看不上她的举动，他是穷小子出身，晓得什么叫困苦。他不愿吃那些零七八碎的东西，可惜那些钱。第二，更使他难堪的，是他琢磨出点意思来：她不许他去拉车，而每天好菜好饭地养着他，正好像养肥了牛好往外挤牛奶！他完全变成了她的玩意儿。他看见过：街上的一条瘦老的母狗，当跑腿的时候，也选个肥壮的公狗。想起这个，他不但是厌恶这种生活，而且为自己担心。他晓得一个卖力气的汉子应当怎样保护身体，身体是一切。假若这么活下去，他会有一天成为一个干骨头架子，还是这么大，而膛儿里全是空的。他哆嗦起来。打算要命，他得马上去拉车，出去跑，跑一天，回来倒头就睡，人事不知；不吃她的好东西，也就不伺候着她玩儿。他决定这么办，不能再让步；她愿出钱买车呢，好；她不愿意，他会去租车拉。
写作借鉴点
用“高扬着”这个词语，细致地描摹出虎妞在大杂院中的优越感。【用词精当】
写作借鉴点
用孩子的行动来体现虎妞的高傲优越再合适不过：不能，她是富人，骨子里观念中与穷人不同，所以她不能；不肯，她是生活在自己世界里没有同情心的人，所以她不肯；不愿，她瞧不起穷人，所以她不愿。【深刻含义】
一声没出，他想好就去租车了。
十七那天，他开始去拉车，租的是“整天儿”。拉过两个较长的买卖，他觉出点儿以前未曾有过的毛病，腿肚子发紧，胯骨轴儿发酸。他晓得自己的病源在哪里，可是为安慰自己，他以为这大概是因为二十多天没拉车，把腿撂生了；跑过几趟来，把腿遛开，或者也就没事了。
又拉上个买卖，这回是帮儿车，四辆一同走。抄起车把来，大家都让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在前头走。高个子笑了笑，依了实，他知道那三辆车都比他自己“棒”。他可是卖了力气，虽然明知跑不过后面的三个小伙子，可是不肯倚老卖老。
跑出一里多地，后面夸了他句：“怎么着，要劲儿吗？还真不离！”
他喘着答了句：“跟你们哥儿们走车，慢了还行？！”
阅读能力点
“一声没出”，是为了少跟虎妞吵嘴，也是表明祥子的决心，同时也为后文的发展作了铺垫。【含义深刻】
他的确跑得不慢，连祥子也得掏七八成劲儿才跟得上他。他的跑法可不好看：高个子，他塌不下腰去，腰和背似乎是块整的木板，所以他的全身得整个地往前扑着；身子向前，手就显着靠后；不像跑，而像是拉着点儿东西往前钻。腰死板，他的胯骨便非活动不可；脚几乎是拉拉在地上，加紧地往前扭。扭得真不慢，可是看着就知道他极费力。到拐弯抹角的地方，他整着身子硬拐，大家都替他攥着把汗；他好像是只管身子往前钻，而不管车过得去过不去。
拉到了，他的汗吧嗒吧嗒地从鼻尖上、耳朵唇上，一劲儿往下吧嗒。放下车，他赶紧直直腰，咧了咧嘴。接钱的时候，手都哆嗦得要拿不住东西似的。
在一块儿走过一趟车便算朋友，他们四个人把车放在了一处。祥子们擦擦汗，就照旧说笑了。那个高个子独自遛了半天，干咳了一大阵，吐出许多白沫子来，才似乎缓过点儿来，开始跟他们说话儿：“完了！还有那个心哪；腰，腿，全不给劲儿喽！无论怎么提腰，腿抬不起来，干着急！”
“刚才那两步就不离儿，你当是慢哪！”一个二十多岁矮身量的小伙子接过来，“不屈心，我们三个都够棒的，谁没出汗？”高个子有点儿得意，可又惭愧似的，叹了口气。
“就说你这个跑法，差不离的还真得叫你给撅了，你信不信？”另一个小伙子说。
“岁数了，不是说着玩儿的。”高个子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还不都在乎岁数，哥儿们！我告诉你一句真的，干咱们这行儿的，别成家，真的！”看大家都把耳朵递过来，他放小了点声儿，“一成家，黑天白日全不闲着，玩儿完！瞧瞧我的腰，整的，没有一点儿活软气！还是别跑紧了，一咬牙就咳嗽，心口窝辣蒿蒿的！甭说了，干咱们这行儿的就得他妈的打一辈子光棍儿！连他妈的小家雀儿都一对一对儿的，不许咱们成家！还有一说，成家以后，一年一个孩子，我现在有五个了！全张着嘴等着吃！车份儿大，粮食贵，买卖苦，有什么法儿呢！不如打一辈子光棍，犯了劲上白房子，长上杨梅大疮，认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这玩意儿一成家，连大带小，好几口儿，死了也不能闭眼！你说是不是？”他问祥子。
阅读借鉴点
通过对高个子中年车夫的描写，衬托了祥子拉车生活的艰难。【描写细致传神】
写作借鉴点
用叠词“吧嗒吧嗒”形容汗水多，用“哆嗦”贴切地形容过度劳累后的状态。【用词准确生动】
阅读能力点
一个对比，更加反映出车夫生活的不易。【运用修辞】
祥子点了点头，没说出话来。
这阵儿，来了个座儿，那个矮子先讲的价钱，可是他让了，叫着高个子：“老大哥，你拉去吧！这玩意儿家里还有五个孩子呢！”
高个子笑了：“得，我再奔一趟！按说可没有这么办的！得了，回头好多带回几个饼子去！回头见了，哥儿们！”
看着高个子走远了，矮子自言自语地说：
“混他妈的一辈子，连个媳妇都摸不着！人家他妈的宅门里，一人搂着四五个娘儿们！”
“先甭提人家，”另个小伙子把话接过去，“你瞧干这个营生的，还真得留神，高个子没说错。你就这么说吧，成家为干吗？能摆着当玩意儿看？不能！成天啃窝窝头，两气夹攻，多么棒的小伙子也得趴下！”
听到这儿，祥子把车拉了起来，搭讪着说了句：“往南放放，这儿没买卖。”
“回见！”那两个年轻的一齐说。
祥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边走一边踢腿，胯骨轴的确还有点儿发酸！本想收车不拉了，可是简直没有回家的勇气。家里的不是个老婆，而是个吸人血的妖精！
阅读能力点
矮个子把买卖让给了高个子，反映了车夫们淳朴善良的内心。【语言表现性格】
写作借鉴点
一边走一边踢腿，形象地反映了祥子重新拉车第一天的不适应，把虎妞比喻成妖精，表现了极大的厌恶和恐惧。【语言形象生动】
天已慢慢长起来，他又转晃了两三趟，才刚到五点来钟。他交了车，在茶馆里又耗了会儿。喝了两壶茶，他觉出饿来，决定在外面吃饱再回家。吃了十二两肉饼，一碗红豆小米粥，一边打着响嗝一边慢慢往家走。准知道家里有个雷等着他呢，可是他很镇定；他下了决心：不跟她吵，不跟她闹，倒头就睡，明天照旧出来拉车，她爱怎样怎样！
一进屋门，虎妞在外间屋里坐着呢，看了他一眼，脸沉得要滴下水来。祥子打算和和稀泥①，把长脸一拉，招呼她一声。可是他不惯做这种事，他低着头走进里屋去。她一声没响，小屋里静得像个深山古洞似的。院中街坊的咳嗽、说话、小孩子哭，都听得极真，又像是极远，正似在山上听到远处的声音。
俩人谁也不肯先说话，闭着嘴先后躺下了，像一对永不出声的大龟似的。睡醒一觉，虎妞说了话，语音带出半恼半笑的意思：
“你干什么去了？整走了一天！”
“拉车去了！”他似睡似醒地说，嗓子里仿佛堵着点儿什么。
“呕！不出臭汗去，心里痒痒，你个贱骨头！我给你炒下的菜，你不回来吃，绕世界胡塞去舒服？你别把我招翻了，我爸爸是光棍儿出身，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明天你敢再出去，我就上吊给你看看，我说得出来，就行得出来！”
“我不能闲着！”
“你不会找老头子去？”
“不去！”
写作借鉴点
文中多次用到比喻，更加凸显了当时气氛的凝重。【运用修辞】
“真豪横②！”
祥子真挂了火，他不能还不说出心中的话，不能再忍：“拉车，买上自己的车，谁拦着我，我就走，永不回来了！”。
“嗯——”她鼻中旋转着这个声儿，很长而曲折。
在这个声音里，她表示出自傲与轻视祥子的意思来，可是心中也在那儿绕了个弯儿。她知道祥子虽然很老实，却是个硬汉。硬汉的话是向不说着玩儿的。好容易捉到他，不能随便地放手。他是理想的人：老实，勤俭，壮实；以她的模样年纪说，实在不易再得个这样的宝贝。能刚能柔才是本事，她得摩挲③他一把儿：
“我也知道你是要强啊，可是你也得知道我是真疼你。你要是不肯找老头子去呢，这么办，我去找。反正我是他的女儿，丢个脸也没什么的。”
“老头儿要咱们，我也还得去拉车！”祥子愿把话说到了家。
虎妞半天没言语。
她没想到祥子会这么聪明。他的话虽然是这么简单，可是显然说出来他不再上她的套儿，他并不是个蠢驴。因此，她才越觉得有点儿意思，她颇得用点儿心思才能拢得住这个急了也会尥蹶④的大人，或是大东西。她不能逼太紧了，找这么个大东西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她得松一把，紧一把，叫他老逃不出她的手心儿去。
“好吧，你爱拉车，我也无法。你得起誓，不能去拉包车，天天得回来；你瞧，我要是一天看不见你，我心里就发慌！答应我，你天天晚上准早早儿地回来！”
阅读能力点
沉睡的火山总有爆发的时候，祥子有点忍无可忍，这是由他骨子里不屈服的性格决定的。【语言描写】
写作借鉴点
文中用了“还得”这个词语，刻画了祥子倔强的性格。【用词精妙】
祥子想起白天高个子的话！睁着眼看着黑暗，看见了一群拉车的，做小买卖的，卖苦力气的，腰背塌不下去，拉拉着腿。他将来也是那个样。可是他不便于再别扭她，只要能拉车去，他已经算得到一次胜利。
“我老拉散座！”他答应下来。
虽然她那么说，她可是并不很热心找刘四爷去。父女俩在平日自然也常拌嘴，但是现在的情形不同了，不能那么三说两说就一天云雾散，因为她已经不算刘家的人。出了嫁的女人跟娘家父母总多少疏远一些。她不敢直入公堂⑤地回去。万一老头子真翻脸不认人呢，她自管会闹，他要是死不放手财产，她一点儿法儿也没有。就是有人在一旁调解着，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也只能劝她回来，她有了自己的家。
祥子照常去拉车，她独自在屋中走来走去，几次三番地要穿好衣服找爸爸去，心想到而手懒得动。她为了难。为自己的舒服快乐，非回去不可；为自己的体面，以不去为是。假若老头子消了气呢，她只要把祥子拉到人和厂去，自然会叫他有事做，不必再拉车，而且稳稳当当地能把爸爸的事业拿过来。她心中一亮。假若老头子硬到底呢？她丢了脸，不，不但丢了脸，而且就得认头做个车夫的老婆了；她，哼！和杂院里那群妇女没有任何分别了，她心中忽然漆黑。她几乎后悔嫁了祥子，不管他多么要强，爸爸不点头，他一辈子就是个拉车的。想到这里，她甚至想独自回娘家，跟祥子一刀两断，不能为他而失去自己的一切。继而一想，跟着祥子的快活，又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她坐在炕头上，呆呆地，渺茫地，追想婚后的快乐，全身像一朵大的红花似的，香暖地在阳光下开着。不，舍不得祥子。任凭他去拉车，他去要饭，也得永远跟着他。看，看院里那些妇女，她们要是能受，她也就能受。算了，她不想到刘家去了。
阅读能力点
他不想那样，他对自己创造生活还有一点信心和希望。【心理描写】
写作借鉴点
“呆呆地”、“渺茫地”，是为了不能顺利与老头子和好而犯愁，但婚后的快乐让她也舍不得。把自己比作是阳光下的红花，喜悦和快乐之情可见一斑。【运用修辞，用词恰当】
这天回到家中，虎妞正在屋里嗑瓜子儿解闷呢。
“又这么晚！”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儿好气儿，“告诉你吧，这么着下去我受不了！你一出去就是一天，我连窝儿不敢动，一院子穷鬼，怕丢了东西。一天到晚连句话都没地方说去，不行，我不是木头人。你想主意得了，这么着不行！”
祥子一声没出。
“你说话呀！成心逗人家的火是怎么着？你有嘴没有？有嘴没有？”她的话越说越快，越脆，像一挂小炮似的连连地响。
祥子还是没有话说。
“这么着得了，”她真急了，可是又有点儿无可奈何他的样子，脸上既非哭，又非笑，那么十分焦躁而无法尽量地发作，“咱们买两辆车租出去，你在家里吃车份儿行不行？行不行？”
“两辆车一天进上三毛钱，不够吃的！租出一辆，我自己拉一辆，凑合了！”祥子说得很慢，可是很自然；听说买车，他把什么都忘了。
“那还不是一样？你还是不着家儿！”
“这么着也行，”祥子的主意似乎都跟着车的问题而来，“把一辆租出去，进个整天的份儿。那一辆，我自己拉半天，再租出半天去。我要是拉白天，一早儿出去，三点钟就回来；要是拉晚儿呢，三点才出去，夜里回来。挺好！”
她点了点头：“等我想想吧，要是没有再好的主意，就这么办啦。”
写作借鉴点
用连连响着的小炮形容虎妞说话的快、脆，反映了她性格的泼辣。【运用修辞，形象生动】
祥子心中很高兴。假若这个主意能实现，他算是又拉上了自己的车。虽然是老婆给买的，可是慢慢地攒钱，自己还能再买车。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出来虎妞也有点儿好处，他居然向她笑了笑，一个天真的、发自内心的笑，仿佛把以前的困苦全一笔勾销，而笑着换了个新的世界，像换一件衣服那么容易、痛快！
阅读能力点
因为可以买到车，祥子开始觉得虎妞也是“有点好处的”，祥子对车的热情依旧没有完全丧失。【语言生动形象】
名师伴你读
阅读理解
本章记述了祥子婚后自己偷着重新拉车，身体不再适应，而听到其他同行对结婚的议论，又联系到自己极大的不自由，简直不愿意回家，没办法回到家的祥子坚决拉车的心，终于说服了虎妞，经过讨价还价，祥子欣喜地发现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车了。
注释解析
①和（huò）稀泥：比喻调和纷争，多指无原则地调和折中。
②豪横（háo hèng）：性格刚强有骨气。
③摩挲（mó suō也作mā sā）：用手轻微地捋，这里指怀柔笼络。
④尥蹶（liào juě）：骡马等跳起来用后腿向后踢。
⑤直入公堂：比喻言行直截了当，不绕弯子。
学习要点
1．重要内容解析：大杂院里的孩子对着虎妞的神情，体现了虎妞的高傲优越。“她生来享受，她不能，不肯，也不愿，看别人的苦处。”因为她是富人，骨子里观念中与穷人不同，所以她不能；因为她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同情心的人，所以她不肯；因为她瞧不起穷人，所以她不愿。
2．环境描写：对环境的描写和对人物的刻画，细致入微，形象地展现了当时社会底层人民的生活，读来感情真挚，让人心酸，引人同情。
3．语言描写：文中用大量的地方语言，生动地刻画出车夫们的朴实，祥子的倔强、虎妞的精于算计。
4．用词恰当：巧妙的用语和精妙的构思，使本章节故事一波三折，既出人意料又完全符合事情发展的逻辑，且具有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