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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景观与文化空间
1.3.1 第一节 瀵

第一节 瀵

一、方志舆图中的“瀵”符号

清乾隆三十四年席奉乾修、孙景烈纂的《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图2-1)的图幅的右边上标有3处特别的符号:一个大大的“瀵”字,并以大的圆形符号圈之。其中一处在“王村镇”东北方向的近似山形符号的南侧,一处在“夏阳渡”西方的近似山形符号的南侧,一处在“夏阳渡”东北方向的黄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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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 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局部)

在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地名圈以圆圈的符号有多处,如“蔡庄铺”、“和家庄”、“北坂塘”、“东马村”、“迎春场”、“廉庄渡”、“夏阳渡”等等。地名圈以圆圈的符号与地名框以方框的符号——如各镇、坛等的主要区别在于该景观外观形态的差异:镇、坛的外墙多为方形,而村、铺、塘的符号等则没有非常规则的外形,是近似的圆形。而无论是圆形符号还是方形符号,都主要是表现出该景观占有一定的空间,而不像房屋的形象符号主要表现景观的建筑特征,如文庙、县署之类。山、河、泉等自然景观在图中皆以象形符号表示,而将文字注记在它的下方、上方或是旁边,表示地名的文字也并不圈以几何符号。瀵本是一种特殊的水体的名称,但在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的“瀵”符号所表现的瀵与现在人们对瀵的一般的理解有明显差异。

那么,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瀵”符号所表示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观?为什么会有这样特别的表示呢?

二、瀵的空间特征

1.作为自然景观的瀵的空间形态特征

瀵是一种独特的自然水体景观。当前对瀵的解释主要有两种,一种为“水由地面下喷出侵溢”,是一个动词,这一解释应源自许慎《说文解字》十一篇《水部》“瀵,水漫也。从水粪声,读若粉”的解,这显然不能解释乾隆《郃阳县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瀵”符号的含义;另一解释是一个名词,称为“瀵泉”:“由于水压力的作用,从地层深处喷出地表的水,陕西一带叫做瀵泉,其中含有氮、磷、钾等元素,用于灌溉,肥效显著”。这是现代人的解释,这种解释若放到乾隆时期的郃阳,实际上并不准确。其实,瀵很早就是一个名词,《尔雅·释水第十二》称其“瀵,大出尾下”,郭璞注说“口如车轮许,喷沸涌出,其深无限,名之曰瀵”,也就是说,瀵是自然的水体景观,而照其所描述的特征,瀵在魏晋以前就是一种特殊的泉的名称。

《水经注》卷四《河水》载“(郃阳)城北有瀵水,南去二水各数里,其水东迳其城内,东入于河。又城南侧中有瀵水,东南出城注于河,城南又有瀵水,东流注于河”,并认为此瀵水就是郃水,郃阳县得名即来源于此,但郃阳城北及城南的瀵水实际是河流的形态,与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瀵”符号表现出的形态相去较远;该卷又载“河水又南,瀵水入焉,水出汾阴县南四十里,西去河三里,平地开源,濆泉上涌,大几如轮,深则不测,俗呼之为瀵魁”,这一记载中引用了郭璞注《尔雅·释水》的说法,虽然这一瀵水在汾阴县南,而不在郃阳境内,但它所揭示出的瀵水是以瀵为源而得名这一事实应适用于郃阳县境内的瀵水。《元和郡县志》、《太平寰宇记》、《读史方舆纪要》及雍正《陕西通志》等对瀵的解释大多引《尔雅·释水》及郭璞、邢昺的注疏或《水经注》的说法。因此,“瀵”符号所代指的应是一种地理景观,这一景观应是泉的一种。然而按照这种解释,也不能解释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瀵”符号的含义,按照方志舆图的一般表示方法,泉的符号是以小圆圈与表示河流的符号合成的组合符号,旁注该泉的名称;当然也有不注其名的,如该图中的处于“南涧”、“北涧”的南甘泉、北甘泉。若按照《水经注》的说法,瀵的符号更应该是以小圆圈与表示河流的符号合成的组合符号,但事实并非如此。因此,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的“瀵”符号并不是表示的作为泉的那种自然水体景观的瀵。

泉的形态一般来说比较小,与普通的泉相比,瀵的出水口很大,其源出于底很深,水量很大,而且是以喷涌的形式出于地表,在形态上,我们可以认为瀵具有圆形的形态,也具有一定的面积,但是问题在于,尽管瀵的出水口比一般的泉要大得多,也只是泉而已,大如车轮,直径也不过1m,在地图上能够用圆点或小圆圈表示就已经够夸张了,可它在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符号的直径却达1.2cm—1.5cm,按该图的比例关系,该符号表示的水体景观的直径不应该少于500m,也就是说,该水体景观在被表示为地图符号的时候,比正常的夸张还大了至少500倍,这显然是我们以一般的地图制作中地图概括的夸张手法所难以理解和解释的。

2.作为人文景观的瀵的空间形态特征

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表示瀵的符号是以瀵字圈以圆圈来表示的,按照图中的比例关系,这种表示方法显示出它所表示的并非是瀵的自然景观的本体;同时,由于这种符号与该图中村落、渡口及铺的符号的特征是一致的,所以“瀵”符号所表示的应该是一种人文景观。事实上,在清代人们所见到的瀵是经过了人们的改造之后而形成的人文景观。

瀵出露于黄河沿岸的平滩之上,这里有较多的人口,是郃阳县精耕细作的主要集中地,人们自然不会任其白白散流,并且人们从长期的生产实践中也认识到了瀵的肥效,因而兴修堤堰为理所必然:既可以保护村庄和农田,又能进行引水灌溉确保农业生产顺利进行。因此,我们就可以这样来理解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瀵”符号:圈在瀵字外面的圆圈符号实际上是表示人们在瀵的周围修起的堤堰。这种表示方法和“官池”、“北坂塘”符号的表示方法完全一致。在清代的郃阳境内,重要的村镇与铺的外面有着与堤堰的外观特征一样的围墙或村台[1]。这样看来,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上的地名外的圈形符号所表示的就是围墙或堤堰。

瀵筑有堤堰应该开始于很早的时代。早在晋代,郭璞注《尔雅·释水第十二》就说“人壅其流以为陂种稻”,邢昺疏说“泽障曰陂,谓人畜壅此水以为陂泽,而溉稻田也”。无论壅,还是障,都是需要修堤堰的。清乾隆时期郃阳县王村镇的王村瀵在诸瀵中为最大,又称“诸瀵魁”,该瀵起初时堤堰较小,“仅尺许”,经常“堤脆水骄,一决而溃,烦人事,损物力”,于是有人提出拓宽堤堰,“以丈为度,兴事劝功,不越月而告厥成……瀵之堤,障而高则仍旧,培而厚则自今,一望如虹绕龙盘,平平荡荡,不险走而康衢矣。时或临流兴怀,连袂踏歌,陨渊之惧庶几无”[2]。从上述记载中,我们不难作出以下推测:

首先,瀵作为泉的一个特殊类型,并非表现为纯粹的自然景观。由于人们在其周围筑起“如虹绕龙盘”的堤堰,实际上已经使瀵成为了具有人文属性的新景观,即成为了以泉为水源的陂池;并且作为陂池的水源的瀵不在陂池之外,而在陂池之内,原本喷涌的瀵水此时也趋于平静。正因如此,乾隆《郃阳县全志》卷之一《地理》将瀵与湫相提并论,乾隆《郃阳县全志》卷之二《田赋》直接称之为“瀵池”,而民国《郃阳县志·地舆》则将瀵归于池沼一类。

其次,我们没有关于清乾隆年间郃阳县境内诸瀵魁面积大小的准确数字,但北魏时河东汾阴的瀵魁大小为“东西二百步,南北百步”[3];从清乾隆年间所修的诸瀵魁的水文特征及其旧堤宽尺余则被冲决、新堤堰宽可达丈、能够连袂踏歌这些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推测,此时的诸瀵魁的堤堰的规模应当是相当大的,因而瀵的范围应该比较广阔,应该不比“官池”、“北坂塘”的面积小,甚至可能会更大。

至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瀵的符号与作为自然景观的瀵的大小相比,不太一致,以至于会与表示“官池”、“北坂塘”符号大小相近。

3.瀵的空间分布特征

早在晋代,瀵在黄河中游两岸都有分布,郭璞注《尔雅》称河东汾阴县、冯翊郃阳县均有;郦道元所细述过几条称为瀵水的河流,黄河西岸有三条,东岸有一条;《太平寰宇记》则认为瀵仅在黄河西岸平地;清初时顾祖禹也认为瀵水在郃阳县东南,东流注于河,有鲤瀵、东鲤瀵、王村渤池瀵、夏阳瀵,皆滨河平地涌出。雍正《陕西通志》的《郃阳澄城二县渠图》中在郃阳县城东南标有王村瀵、莘鲤瀵、运斗瀵和天水沟瀵;乾隆时人们认为,东鲤瀵原在河东,没于河。上述对于瀵的分布的记载似有矛盾。事实上,上述记载是分别对于不同时期瀵的记录,而瀵本身却是随着黄河河道的变化而不断产生与不断沦没的,如除东鲤瀵外,夏阳瀵也至迟在乾隆中期没入河中,而这时又有熨斗瀵和小瀵涌出。

乾隆时瀵有五处:鲤瀵、渤池瀵和熨斗瀵在莘里村,小瀵和王村瀵在王村。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王村镇”东北方向的山形符号的南侧瀵的符号,应该表示王村二瀵;而图中“夏阳渡”西方向的山形符号的南侧瀵的符号应该表示莘里村三瀵;而“夏阳渡”东北方向的黄河之中的瀵的符号则表示已经沦没在黄河之中的东鲤瀵和夏阳瀵。

瀵的分布之地“皆为崖下河壖地”[4]。夏阳经莘里村至王村的海拔在353m左右,河中的沙洲海拔在345m—347m之间,而其西1km左右地势陡然升高,仅向西再过1km多,海拔就达550m,郃阳县境内大部分土地在海拔550m—650m之间。也就是说,瀵实际上是在黄河河道里,即所谓的“河壖地”,这里并没有山的存在。显然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瀵的符号所在的近似山形的符号实际上并不是表示山的符号。结合对作为人文景观的瀵的形态特征的分析,我们可以认为,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瀵”符号所在的近似山形的符号表示的应该是瀵的高大堤堰,显然,这种表示是过于夸张了。

三、方志舆图中的瀵的独特性及原因分析

通过以上将瀵的空间特征与“瀵”符号的对比分析,我们不难看出瀵的符号具有两个方面的特征:一方面,“瀵”符号反映了瀵这一景观的基本性质和空间形态的基本特征,如上所述,这与景观本身的特征有关。另一方面,“瀵”符号夸张的程度十分突出。夸张是地图概括与符号化过程中必要的方法与手段,是为了提高或强调符号的重要特征。在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表示瀵的符号在平面大小与立体大小上都表现出极为明显的夸张特征。这其中既有主观的原因,也有客观的原因。

1.影响瀵的符号独特性的客观原因分析

影响“瀵”的符号夸张的客观原因在于瀵景观在区域中的重要性,景观的重要性是地图符号化过程中夸张手法使用的重要依据。瀵在区域中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经济和文化两个方面

1.1瀵的地域经济意义

作为一个具有人文属性的水体景观,瀵最主要的功能是灌溉,因此,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水库性质的水利景观。如前所述,由于瀵所在之地地形平缓,人口较多,农业相对发达,有着如粪一样肥效的瀵水很自然地被人们用来作为灌溉水源,于是人们因瀵为堤,引瀵水灌田,且“水清冽,民资灌溉之利甚溥”[5]。如夏阳瀵,至迟在乾隆以前人们就开始修堤筑渠,能灌溉到很远的地方,相传有跨马巡渠之说,又有走马浇朝邑之谚,所以又称马瀵。与郃阳境内的其他水体相比,瀵的水量更为稳定,由于筑了堤堰,也更安全,且易于引用,因此,所灌之田皆为水田。在清代,郃阳县水田无多,却是田亩中的上田(明清时田亩经常分为上、中、下三等,一般可以折为正中田),乾隆时期,郃阳县水利及灌溉水田情况如表2-1。

表2-1 乾隆时期郃阳县水利景观及其灌溉田亩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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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表数据来自乾隆《郃阳县志》卷之二,《田赋》。

以瀵为水源的水田的数量占到了水田总量的近40%,而且瀵所灌溉的水田相对集中(这与瀵的分布有关,详见前一节)。乾隆时期水田在郃阳县的耕地中占的比例不大(乾隆时郃阳县有田折正中田12094顷余),但却是郃阳县农业生产中最有保证、最好的田地,是技术水平最高的一种,也是官吏们最为关切的一种,因此,我们不难估量瀵在农业生产中的特殊地位。

不仅如此,在郃阳的物产中,“草之资用者,瀵池之菅与梁山之紫英而矣”,而“菅可制汗衫”[6],是重要的手工业生产的原料,因此,瀵是乾隆时期郃阳县重要的手工业原料的产地。

由此,我们不难想见在当时情况下瀵对郃阳县区域经济的特殊意义,也就不难理解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瀵的符号过于夸张的用意了。

1.2瀵的地域文化意义

瀵作为一种独特的景观,在反映其他地方的景观的文献中并没有被提及,这并不是因为其他地方没有同类的自然水体景观,甚至并不是因为其他地方没有同类的人文景观,而是因为瀵在一开始就是郃阳一带黄河沿岸的人们在生产与生活的实践中,基于对这种特殊的自然水体景观的认识,而对它的所命之名;并且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瀵进而渐渐地成为以郃阳县境黄河西岸这种自然水体景观为基础而形成的人文景观的名称。作为一种景观的名称,瀵是一种特定的地域文化的产物与体现。

不仅如此,瀵作为一种独特的地理景观,很早就已经被人们纳入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视野中。从《尔雅》对瀵的解释开始,瀵走进了中国的传统文化界;而伴随着《尔雅》在文化领域的广泛传播及其经典地位的确立,瀵也因而成为水文化的经典,而为传统学者尤其是儒家学者所熟知。搞训诂的人会对瀵不断地作解释,地理学者会不断地对它的地望等进行考证。《水经注》、《太平寰宇记》、《元和郡县志》、《读史方舆纪要》等等,以及多种涉及郃阳县境的地志对瀵都曾提及;被用于教化地方的郃阳县的地方志,自然更不敢有所疏漏,详加记述。可以说,在文化领域里,瀵的历史之长,地位之高,影响之大,清代郃阳县境内的其他景观(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人文景观)鲜有能与之相比者。

瀵对区域文化的影响,还表现在瀵作为具有水利功用的人文景观,也是郃阳县灌溉文化形成的物质基础和物质载体。至迟到唐代,人们在引用瀵水灌溉时,就已经形成了明确的灌溉规范,如唐《水部式》记载“同州河西县瀵水,正月一日以后,七月三十日以前,听百姓用水,仍令水入通灵陂”[7],对百姓用水时限作了明确的规定。清代人们在引用各瀵灌溉时,由于各瀵所处的地形特点、农田分布有所不同,形成了各不相同而且更为详细的灌溉规范。如王村瀵,其“溉田之规曰复始,自北而南,周而复始,共计二十六复始”[8];“鲤瀵,灌规以香分水,每地一亩,焚香一尺,自北而南”[9];“渤池瀵,灌规自北而南,以日分水,隔合水沟,沟南分一十五日,沟北分水一十八日,三十三日一周”[10];“熨斗瀵灌田规自西而东,以足为度”[11];“小瀵,灌规曰复始,共计十八复始”[12]。相比之下,在相同的文献中,作为郃阳县境内最大的河流及灌溉水源的徐水、金水及百良水,却没有什么灌溉规范的记录。灌溉规范是制度文化或行为文化的一种形式。在一个弹丸之地,有如此独特而内容丰富的灌溉规范,充分体现了瀵作为一种特殊的地域景观对地域文化的独特影响。

2.影响瀵的符号独特性的主观原因分析

一般而言,地图概括中的夸张与地图目的和用途有密切关系,也就是说,与地图制作者的主观因素密切相关。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的制图者的制图目的及他们的兴趣是影响瀵的符号化的重要原因。《郃阳县境图》绘制者与乾隆《郃阳县全志》纂修者们应是同一群体,他们大都是地方官员,其制图目的与修志的目的应是一致的,主要是为了资政和教化。《郃阳县境图》绘制者对于地方经济与财政有管理的职责,对于瀵这一影响地方经济与税收的瀵自然不敢轻视;乾隆《郃阳县全志》的纂修者们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者与传播者,他们对于瀵在历史中的文化地位也是清楚的;他们也是郃阳县地域文化的宣传者,而乾隆《郃阳县全志》及其《郃阳县境图》恰恰是他们传播传统文化、宣扬郃阳地域文化的最重要的载体之一,因此在能直观地表示地域总体特征的乾隆《郃阳县全志》的《郃阳县境图》中对于瀵这一具有经典传统文化意义和独特地域文化意义的景观作尽可能地夸张和渲染,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瀵作为一种独特的自然景观,由于人的活动而发生变异,成为具有灌溉功能的新的人文景观,这一景观对于郃阳县的农业生产和地域文化有重要的影响和象征意义。乾隆《郃阳县全志》的纂修者清楚地意识到了瀵在郃阳县的农业生产和地域文化中有重要的影响和象征意义,因此在制作作为方志重要组成部分的舆图的过程中,在进行地图的概括与符号化时,在基本反映景观基本特征的基础上,对表示瀵的符号作了尽可能地夸张;瀵的符号形象、独特而醒目,充分地体现了瀵这一景观的形态、性质和意义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