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Watson的行为主义与Pavlov的条件反射

图6-1　Watson

John Broadus Watson(1878～1958)是行为主义的开创者。他最初在芝加哥大学受到机能主义(functionalism)的教育。机能主义用心理机能的观点解释行为，认为人类像动物一样，不断地为生存而斗争。为了生存，人类必须调节自己的行为。由于人类拥有心灵，具备推理的能力，可以帮助人们解决环境中的问题，所以这种调节是可能的。Watson拒绝此观点，认为这对于推动心理学使之成为科学一点用处也没有。Watson相信，心灵、精神、灵魂这些概念毫无用处，因为这些内在过程无法客观、可信地测量。必须摒弃这些心灵主义的东西，关注可以客观测量的外显事件，心理学才能进步。Watson因此宣称，心理学就是对可观测行为的研究，所有内在过程都不值得科学研究。在当时，Watson的言论对心理学产生了重大影响。行为主义心理学家们认为环境才是人格形成的决定因素。环境塑造人，一个人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他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而不是取决于他有什么样的遗传特征。Watson相信人生来是一块白板。除了那些生来就有生理缺陷的人，绝大多数人生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个体在其出生以后发生的事情，使得一个人或成为干苦活的人，或成为外交家，或成为贼、或成为成功的商人，或成为著名的科学家。”(Watson，1925/1998，p.266)Watson受到俄国生理学家Ivan Petrovich Pavlov(1849～1926)条件反射学说的启发，认为可以将行为原理建立在条件反射学说的基础上。由于后来有研究者又发现了其他类型的条件反射，所以通常将Pavlov发现的条件反射称为经典条件反射(classical conditioning)。

一、经典条件反射

Pavlov最初进行的是对狗消化过程的实验研究。在研究中发现，即使没有食物，只是听到铃声狗也会流口水，这引起了Pavlov的兴趣。起初Pavlov采用内省法研究此现象，试图从狗的角度想象当时的环境，最终发现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Liebert ＆ Liebert，1998，p.308)。随后，Pavlov开始采用更客观、更可检验的方法。他经过推理得出，动物对食物流口水的这一天生反应即使在只听见铃声响起时也能引起，而这个反应并不是天生的，只有将铃声与食物同时或先后呈现若干次之后，单独呈现铃声狗才能流口水。他把食物称作无条件刺激(unconditioned stimulus，UCS)，由食物引起的反应叫做无条件反应(unconditioned response，UCR)；铃声被称为条件刺激(conditioned stimulus，CS)，它所引发的反应叫做条件反应(conditioned response，CR)。这个过程可用表6-1表示。

图6-2　Pavlov

对特定刺激形成条件反射后，对类似的刺激会如何反应？举例来说，如果总是成对呈现某一声调与电击，使被试对该音调产生恐惧条件反射，那么被试对不同的声调会有怎样的反应？若被试对新的声音(与原始声音类似)也产生恐惧，我们就说发生了泛化(generalization)；若被试仅对最初的CS产生恐惧，对其他声音刺激没有反应，就产生了分化(discrimination)。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例子，比如爸爸是戴眼镜的，小孩子会管其他戴眼镜的人叫爸爸。但是他拒绝让奶奶抱，只肯让妈妈抱，就说明他已经区分奶奶和妈妈。泛化与分化具有梯度。换言之，原始刺激与其他刺激越相似，越有可能发生泛化；反之，二者越不相似，越有可能发生分化。条件反射形成后，需要无条件刺激与条件刺激继续成对出现以保持习得的反应，否则会逐渐消退(extinction)，直到习得的条件反应完全消失。

表6-1　　经典条件作用形成的基本过程

二、经典条件反射与人格形成

Pavlov还进行了另一个重要实验：通过食物让狗对圆形符号形成条件反射。接着进行分化训练，出现圆形符号给予食物；椭圆形符号没有食物，让狗区分椭圆与圆形。然后逐渐将椭圆的圆度增加，慢慢接近圆形。开始狗还能区分，后来越来越无法辨别，表现出焦躁不安的情况，如尖叫、扭动身体等。Pavlov把这一现象称为实验性神经症(experimental neurosis)。这对现实生活的启示在于，人在遇到冲突或困难时表现出来的症状与之类似，也许这个实验对于解释神经症的形成有借鉴意义。

其实条件反射也就是对特定刺激作出特定反应的习惯。Watson认为，人格不过是人的习惯系统而已。由于不同的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因而有不同的经历，接受不同刺激物的作用，形成了不同的条件反射系统或习惯系统，也就是形成了不同的人格。例如一个在学校经常受某位老师批评的学生，可能会变得一见到学校就害怕，甚至一想到上学就害怕，心理学家称这种情形为学校恐惧症(school phobia)或教室恐惧症(classroom phobia)，这是因为学校与挨批评这两个刺激总是联系在一起，到后来即使不挨批评，学校这一单个刺激也会使他害怕，而这种情绪无疑会影响他的人格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