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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和玉关道
1.2.4.3 3.西汉骊靬县

3.西汉骊靬县

西汉开疆河西后,在玉山之一的嘉峪山东西置酒泉、敦煌二郡,在焉支山东南置武威郡,西北置张掖郡。焉支山西置删丹(山丹)、山东置番禾(永昌西北毛卜喇)、山南置鸾鸟(鸾水旁鸾鸟城)、山北置骊靬(山丹东丰城堡)共四县。焉支山与北山之间是玉关道要隘,置峡口要塞;与南山之间是优质草原,西汉放养军马,上世纪已成为世界最大军马场。史家对番和、鸾鸟、骊靬的县址都有争议,今只考近年热炒的骊靬县遗址。

西汉后期匈奴内讧,五单于争立,南匈奴呼韩邪单于被迫于公元前53年(宣帝甘露元年)向汉称臣,成为西汉属国;北匈奴郅支单于(呼韩邪之兄)畏汉率众西迁西域。公元前36年(元帝建昭三年)宫女王嫱(字昭君)嫁于呼韩邪;同年,“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发戊己校尉、西域诸国兵至康居(中亚锡尔河流域),诛灭郅支单于”[18]。《汉书》又记“:秋,使都护骑都尉、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发戊己校尉、屯田吏士及西域胡兵攻郅支单于。冬,斩其首,传诸京师,悬蛮夷邸门。”[19]此后,这支匈奴人的下落退出了中国历史学家的视野。然后,他们出现在俄罗斯、匈牙利的诗书和法国、英国、德国人类学家的记述以及罗马教皇、游走牧师的见闻录中。在康居之战中,北匈奴用的是罗马军队惯用的阵势和战法,由此推断,坚守康居国城堡的主要是罗马雇佣军,匈奴人则大部西逃,罗马人被俘,带回中国,安置在河西走廊。中国古籍中,把罗马帝国称为大秦、犁靬或骊靬,而西汉在河西张掖郡设置骊靬县,应该与罗马人有关,或为罗马商人的聚居地,或安置罗马战俘,学界对此没有异议,问题是骊靬县址在哪里。

2000多年前,罗马帝国的一支军队东征西亚,几经转战,被俘,再战,尔后就神秘地消失了,成为欧洲历史上困扰史家多年的千古之谜。近年,西方学者经过研究认为,这支军队后来成为匈奴的雇佣军,守卫中亚的一座城堡,被西汉军队打败,再次被俘,带回中国,可能安置在河西一带。此说一出,举世关注,甘肃的学者当然不会置身事外,有人进行了认真的考察,著书立说,认为永昌县祁连山下的者来寨遗址,就是当年安置罗马人的骊靬县城,主要根据是这里居民中有血红蛋白异常现象,时有黄发碧眼特征的人出生,这是一种欧洲人种的返祖现象。永昌县的官员们如获至宝,在县城里树起了汉使安置罗马人的雕像,在者来寨围起围栏,挂出骊靬县址牌子,供游人参观,使这个土围子一夜之间举世闻名。然而此说此举尚缺更多的史料和考古支持,疑点很多,骊靬之谜依然是一桩公案。

笔者查阅《汉书》记载,并经实地访问,互相对照,得出结论:西汉骊靬县位于山丹县之东、焉支山和北山之间、峡口西面的丰城堡,不在永昌县者来寨。

调查显示,山丹人群中的血红蛋白异常现象比永昌者来寨多。

山丹丰城堡一带有罗马文化遗风,而者来寨没有。丰城附近的甘泉子有一个小山村,民俗很特殊,村民全部信奉天主教,至今保留着古老的传统,不与外村人通婚。上世纪末为了脱贫,整体搬迁到山下平地,在312国道旁修筑居民点而居。中国西北角的深山中,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他们信奉的天主教,显然不是近代从东南沿海传入的,而是从古代世袭下来的。

《汉书·地理志》所记骊靬县不在南山下,而在北山下。认真研究《地理志》就会发现,河西4郡35县的排序并非完全随机写来,而有一定规律可循,或按方位、或按设置先后排序,其中酒泉郡9县和敦煌郡6县都大体上自东向西排序,这也是置县先后的顺序;武威郡10县大体上也是自东向西,张掖郡10县则大体上自西向东排序。武威以姑臧为中心,向东置2县,向北沿石羊河置3县,其余4县自东向西沿南山北麓设置,依次为苍松(古浪)、张掖(武威南张义堡)、扑img4(永昌东南)、鸾鸟(永昌西南鸾鸟城)。张掖郡以img5得为中心,向西北沿黑河置2县,南山下置1县,其余6县自西向东沿北山设置,最近的屋兰(张掖东古城),最远的是鲜美(金昌市金川区),中间4县,《地理志》记载的顺序是删丹(山丹)、日勒(山丹东北60公里十五里口)、骊靬(焉支山北丰城)、番禾(永昌西北毛卜喇)。位于日勒和番禾之间的骊靬,只能定位在丰城一带。焉支山是张掖、武威二郡的南北界山,山之西北是张掖,山之东南是武威,如果把骊靬定位于武威郡鸾鸟县东面南山下的者来寨,就成二郡交错置县的局面,不合事理,有违常规。

从血红蛋白异常、罗马文化遗风、《汉书》记载等三个方面判断,西汉张掖郡骊靬县址在今山丹县丰城堡,这个结论有待考古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