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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女性形象研究
1.5.2.3 三、聪明睿智、文才卓著

三、聪明睿智、文才卓著

聪明睿智、富于才智是墓志中许多贤妇的共同特征。唐是一个崇尚才能的社会,女性在管理家庭事务、女工针线、外交能力等方面的才智普遍受到肯定,知识渊博的女子更是倍受赞赏。柳宗元称赞伯姐柳氏善隶书,喜好弹琴自娱。又如《唐故苏州吴县尉余府君洪夫人墓志铭》称墓主洪夫人“神朗气高,博通经籍”[32],再如永州刺史博陵崔简女儿崔媛,七岁就开始读书,“善笔札,读书通古今,其暇则鸣絃桐讽诗骚以为娱”[33]。“能日诵数千言”、“习礼明诗”、“达音妙缋”等记载,在唐女子的墓志中比比皆是。

这些贤妇不仅精于文史,而且博通儒佛道三教,有良好的音乐修养。李缨为亡妻所撰《唐故魏王府参军李缨亡妻弘农杨氏夫人墓志铭并序》,称赞妻子楊蕙擅长女工之外精通音律,善于演奏胡琴。太原王夫人也是一位精于音乐的女子,她“善于音律,妙鼓胡琴”,演奏技艺十分高超。[34]又《唐守魏王府长史段璲亡室严氏玄堂铭》中的严氏,她也在音乐方面有相当的造诣,“性本清净,深悟释理,香水供养,无倦昏旦,善妙声律,迥常格,琴得叔夜之旨,笙夺子晋之音,其余乐器,无不通会”[35]。诗书礼乐之外,一些女子还精通佛理,李公的夫人许氏:

丱岁能属文,长而博经史,刀尺之暇,左琴右书,林池之间,缘情体物,虽谢家对雪,若□□风。蔡氏论书,真草□命,俊词强学,何代无人。加以妙解真乘,尤精佛理。[36]

许氏博通经史,兼擅琴书,又精于佛理,是一位极其博学的才女。太常寺主簿、莱州司马李绍宗的女儿李金才智出众,“常读《孝经》、《论语》、《女仪》、《女诫》,尤好释典,深入真空,诵金刚般若菩萨戒经”。“安史之乱”爆发后,李金率领丈夫的家人们南迁避乱。即使在极其贫困的逃难生活中,她依然颂诗读经,最后病故时无珍华之服,也无疋帛之积,只留下了手写的诗赋和几件旧衣而已。[37]

唐代是一个重视教育的社会,女子也不例外。官僚贵族家庭的女子往往从六七岁开始就与兄弟们一起接受教育,文化素质较高。墓志中的女墓主多有学识渊博者,如岭南节度使右常侍杨公的女儿杨芸喜好读书,“诸兄所习史氏经籍子集文选,必从授之,览不再绎,书得理义,勤于隶学,巧于女功”[38]。山东大族崔、郑、王、李诸高门大族尤其重视女子教育。这些家族的女子从小受到儒家学说和佛学道学的熏陶,擅长诗词歌赋,学识渊博,对唐文化的繁荣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柳宗元的母亲卢氏就是其中的一位才女。卢氏为涿郡范阳人,范阳卢氏为山东郡姓士族首望之一。柳母从小通读旧史及诸子书,出嫁后在家以诗礼图史教育子女,子女们个个都很出众。柳宗元从小接受母亲的训教,终于成为一代文章大家。

博览群书的才女们睿智豁达,对人生的进退得失和生死看得淡薄。人称“女博士”的李鹄弥留之际,嘱咐丈夫在她死后尽快娶妻,“死者圣贤不能移,余命将尽于此,子必不得以往者滞念,孤坟宿草之後,则可以访婚淑德,勿使儿女辈久无所恃”[39]。湖州刺史张士阶的女儿张婉“雅好文墨,居闲览玩篇籍,或优劣是非,无不暗符先贤微旨”。这位少女在20岁时病故。弥留之际,她安慰痛哭的父母:“死生之理,彭殇一致,何不思某气绝之后,与未有某时何异,奈何不以此割弃而悲泣如是乎。”[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