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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比较诗学史
1.5.2.3.2 二、崇高的五要素

二、崇高的五要素

朗吉弩斯具体地分析了生成崇高的五个要素:

崇高的风格,可以说,有五个真正的源泉,而天赋的文艺才能仿佛是这五者的共同基础,没有它就一事无成。第一而且首要的是能作庄严伟大的思想。我在《论色诺芬》一文中已有所论述了。第二是具有慷慨激昂的热情。这两个崇高因素主要是依赖天赋的。其余三者则来自技巧。第三是构想辞格的藻饰,藻饰有两种:思想的藻饰和语言的藻饰。此外,是使用高雅的措词,这又可以分为用词的选择,象喻的词采和声响的词采。第五个崇高因素包括上述四者,就是尊严和高雅的结构。(35)

关于庄严伟大的思想,朗吉弩斯有一句名言:“崇高的风格是一颗伟大心灵的回声。”这句话今天已经成为他的招牌。所以“我们也要努力陶冶我们的性情,使之达到高远的意境,仿佛使之孕育着高尚的灵感。”“雄伟的风格乃是重大的思想之自然结果,崇高的谈吐往往出自胸襟旷达志气远大的人。”甚至连荷马史诗中英雄的沉默也是悲壮的,“比任何的谈吐都要崇高”(36)。在比较了两部荷马史诗的境界之后,朗吉弩斯令人信服地指出,《伊利亚特》写于诗人才华全盛的时代,因为全篇生气蓬勃,富于戏剧性的动作,而《奥德赛》则以叙事为主,是暮年老境的征候。

在朗吉弩斯之前的诗学大都是以理(智)节情(感)的,“拉丁词‘文人’仅仅是希腊语‘语法学家’的同义语。这个词包括了那些从事于文学写作以及创立文学理论的人。”(37)他的非凡在于从修辞学家的桎梏下把情感解救了出来,要求天才应当使读者产生“狂喜”(希腊文Eχδταιζ,英译Ecstasy)的强烈效果,让读者高度亢奋,几近癫狂,不能自已。“到了紧要关头,像剑一样突然脱鞘而出,像闪电一样把所碰到的一切劈得粉碎,这就把作者的全副力量在一闪耀之中完全显现山来。”(38)后来的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只是朗吉弩斯的“伟大的回声”。

朗吉弩斯对语言的认识也极有见地,他认为语言并不只是工具,因为“演讲词的思想与措词往往互相阐明”。“选择恰当和壮丽的词藻可以有惊人的效果,既能吸引又能感染听众,而这是所有雄辩家和散文家的主要目的,因为它本身能使风格雄浑,绮丽,古雅,庄严,劲健,有力,授给它一种魅力,有若最美的铜像上的古色古香,仿佛赋予这些作品一颗能解语的心灵。”同时,朗吉弩斯也反对浮夸和滥用词藻,“词藻的雄伟不是在任何场合都合适的:一个琐屑的问题用富丽堂皇的词藻来装饰,不啻给幼稚的小孩带上悲剧的面具。”(39)辞格的最高境界是自然,“唯有当听者不觉得你的辞格是个辞格时,那个辞格似乎最妙。”(40)

对于结构,朗吉弩斯继承了亚里士多德的“有机整体”论,提出了一个形式上的术语:“圆满的环”。他说:“正如在人体,没有一个部分可以离开其他部分而独自有其价值的。但是所有部分彼此配合则构成了一个尽善尽美的有机体;同样,假如雄伟的成分彼此分离,各散东西,崇高感也就烟消云散;但是假如它们结合成一体,而且以调和的音律予以约束,这样形成了一个圆满的环,便产生美妙的声音。在这种圆满的句子中,雄浑感几乎全靠许多部分的贡献。”(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