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他律－中介－自律:关于文学发展过程的大概描述

上面，我们以简单的笔触，勾画了文学生产与文学消费的矛盾运动，怎样从它所处的中介地位出发，在文学批评和市场调节的调适下，沟通作为他律的文学与社会生活的矛盾运动和作为自律的文学创作中创新与继承的矛盾运动二者，在化解因其二律背反而导致的“文学史悖论”的同时，促成他律向自律的过渡和转化，最终使文学在创作内部的创新与继承的矛盾运动中，完成其整个发展过程。为了将这样的一条思路更加清晰地显示出来，以下，我们拟稍作展开，对文学发展过程进行较为具体的描述。

先从作为他律的文学与社会生活的矛盾运动说起。在这一矛盾运动中，社会生活通常是走在前面的。它以自身发展的现实成果或者潜在要求，一方面，创造出许多新的反映对象，新的人物和新的故事，新的审美特征，为文学提供发展的可能;另一方面，又创造出许多新的服务对象，新的读者和新的听众，新的审美需求，向文学提出发展的需要。前一方面，即发展的可能，实际上是就文学创作亦即文学生产而言;后一方面，即发展的需要，实际上是就文学接受亦即文学消费而言。所以，文学与社会生活的矛盾运动，一旦展开，就变成了文学生产与文学消费，也就是文学创作与文学接受的矛盾运动。而要解决此二者的供求矛盾，或者是扩大生产供给，或者是压缩消费需求。后者显然不是正确的选择。唯一可行的办法是，发展文学生产，从繁荣创作入手。为了使社会生活提供的发展可能得以实现，也为了使社会生活提出的发展需要得以满足，文学创作的繁荣，不能仅仅追求量的扩充，而必须更多地追求质的提升。为此，就只有一条路:突破旧的规范，从作品的内容到形式，进行民族化的创新。而文学创作自身，又有其历史继承性。它要根据发展了的社会生活，对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有所创新，先必须在学习古今中外的文学遗产的基础上，对文学传统以及整个文化传统有所继承。于是，在文学生产与文学消费的矛盾运动，也就是文学创作与文学接受的矛盾运动的推动下，又引起了以“推陈出新”的方式展示出来的文学创作中创新与继承的矛盾运动。我们前面讲，他律过渡和转化为自律，最后通过自律而起作用，具体到文学发展中，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