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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
1.9.5.1 一、诚敬

一、诚敬

何谓敬?敬就是尊敬、敬畏,“不怠慢放荡之谓也”,“敬非是木然兀坐(木然无知独自端坐的样子),耳无所闻,目无所见,心无所思,而后谓之敬。只是有所畏,不敢放纵。如此则身心收敛,如有所畏,常常如此,气象自别。……无事时敬在里面,有事时敬在事上。有事无事,吾之敬未尝间断也,且如应接宾客,敬便在应接上;宾客去后,敬又在这里。若厌若宾客,而为之心烦,此却是自扰乱,诽所谓敬也。”(《朱子语类》卷十二)

“敬”是中国传统礼仪的总原则。“礼者,敬而已矣。故敬其父则子悦,敬其兄则弟悦,敬其君则臣悦,敬一人而千万人悦。所敬者寡而悦者众,此之谓要道也。”(《孝经·广要道章》)“礼为教本,敬者为身基”(《颜氏家训·勉学》),“守礼莫若敬”(《管子·心术下》),“治礼,敬为大”。所谓“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可以说始终体现着一个“敬为大”的传统。朱熹对此有深刻的论述:“‘敬’字工夫,乃是圣门第一义,彻头彻尾,不可顷刻间断”(《朱子语类》卷十二)。从洒扫门庭,应对进退,到礼、乐、射、御、书、数无不体现一个“敬”字。故曰“执事敬”,故曰“敬其事”,故曰“行笃敬”,皆身心一致加功,无往非敬也。(《颜元集·存学偏·性理评三》)

中国传统礼仪,不仅强调敬,更强调“诚敬”,朱熹说:“凡人所以立身行己确立人格,行为处事,应事接物,莫大乎诚敬。”何谓诚?诚就是真实,是表里如一,“不自欺不妄之谓也”,是真实地追求善行,厌恶恶行。“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是做人的根本,没有诚,敬就只是虚伪的形式而已。儒家历来主张礼是人情的自然流露,这在《礼记·乐记》中有着充分的阐述,如:“是故先王制礼乐也,非以及口腹耳目之欲也,将以教民平好恶而反人道之正也。”“大乐必易,大礼必简。”“中正无邪,礼之质也。”“礼乐之说,管乎人情矣。”凡此种种,都表明礼仪应该是人情的自然流露,讲究诚,反对伪。《礼记·表记》中有讲,君子不光用脸色向人表示亲热感情,疏远而外貌装出亲热,这在小人中不就是掏墙洞的盗贼吗?感情要诚信,言辞要有技巧。“恭敬而无实,君子不可虚拘。”(《孟子·尽心上》)即外表恭敬而不真实,君子不能拘于虚伪的礼仪。孔子说:“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说明他注重真情实感的流露而反对繁文缛节。如在丧礼中,为父母服斩衰之服,如果内心不悲哀,就无须穿丧服装模作样:“与其不当斩也,宁无哀。”它注重的是哀戚之情而非礼节仪式,“丧礼,与其哀不足而礼有余,不若礼不足而敬有余”(《礼记·檀弓上》)丧祭之礼如此,其他礼仪都是如此,均要以内心诚敬为本,“着诚去伪,礼之径也”。(《礼记·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