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征资本与经济资本

出洋客海外治生之道，除了努力打拼，累积资金，创业成功，满足衣锦还乡的社会心理之外，苦心经营家业，使得辛苦一辈子的基业，得以持续下去，也要煞费心思。正所谓“创业维艰，守成不易”，家庭经营成为另一个挑战的对象。许柔金在批信中对于固守原乡的弟媳屡屡加以勉励，并在经济上资助，就是要让海外移民能保存根本。

移民妇女生活论其根本目标，在于各种不同资本的累积和独占，以维护或提升社会地位。批信中的弟媳妇如蝉30年没有见到丈夫，丝毫不影响她在家族的生存，只要固守家园，确保儿子平安长大成人。她在这个原乡的社会空间里，保住有效生存资本，包括“经济、文化、社会和象征资本”。

移民族群的形成，是因为这群人有生存的需求。需要聚族而居，在生存心态上的表现，是把有利于己的因素加以强化，拿一套共同的社会和文化特点，或价值观，把这个群体连结起来，扩大群体生存空间与生存力量。最后，如蝉的丈夫年老体衰，无论他年少多么轻狂，在朋友的规劝之下，还是回归社会基本规范层面。浪子回头寄钱跟信回家，关切家里的儿子与孙子，甚至信中训诫儿子要“努力上进、养亲至孝、敦友睦邻”。这类当年他妻子恨之入骨的缺点，似乎，年老之后已经痛改前非。妻子经过30年的坚持，在形式上挣回了一个丈夫。实质上赢得的是家族经济资本(家园田产主导权)与象征资本(当妻子与当母亲应有的社会尊重)。

【注释】

[1]初稿以论文形式，题为《客家区域社会女性的生存心态——以梅州大侠回忆录为讨论中心》，宣读于2007年5月26日嘉应学院客家研究所举办的“纪念廖安祥诞辰10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经修正后，题目改为《客家女性的生存心态——以〈梅州大侠回忆录〉为讨论中心》，刊登于《客家研究辑刊》2008年第2期，总第33期(梅州：嘉应学院客家文化研究所，2008年12月)第157～165页。并收入嘉应学院客家文化研究所编：《廖安祥研究》(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8年11月版)第216～231页。再度修正后纳入本节。

[2]广东省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广东省志·华侨志》第2章《广东侨乡》，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78页。

[3]雍正十一年(1733)升程乡县(今梅县市)为嘉应直隶州。

[4](清)吴宗焯修、温仲和纂：广东省《嘉应州志》卷5，光绪二十四年(1898)刊本，台北市：成文出版社，1968年，第1页。

[5]廖安祥：《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梅州：中共梅州市委党史研究室，1992年，第47页。

[6]《广东省志·华侨志》第2章《广东侨乡》，第181页。

[7]《广东省志·华侨志》第二章《广东侨乡》第138页。

[8]《广东省志·华侨志》第二章《广东侨乡》，第161页。

[9]《廖安祥纪念文集》，梅州：梅州市政协，1999年，第4页。

[10]邱天助：《布尔迪厄文化再制理论》，台北市：桂冠图书公司，2002年，第121页。

[11]《嘉应州志》，台北市：成文出版社，1968年，卷8《礼俗》，第151～152页。

[12]《廖安祥纪念文集》第3页。

[13]《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第48页。

[14]房学嘉：《客家民俗》第2章《婚嫁生育》，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45页。

[15]《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第55页。

[16]《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第55页。

[17]《广东省志·华侨志》，第178页。

[18]《广东省志·华侨志》，第221页。

[19]《广东省志·华侨志》，第172页。

[20]《广东省志·华侨志》，第172页。

[21]谚语虽经来自庶民生活约定俗成，经过传达之后，成为内容深刻又简明扼要的言语表达方式，古老的谚语，不一定随着时代而消逝，在一定的程度里头，经过时代环境背景考量，可以被拿来作为研究历史上庶民生活的素材。

[22]黄淑娉主编：《广东族群与区域文化研究调查报告集》，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37～379页。

[23]《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2页。

[24]《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第51页。

[25]杨彦盓资料提供：《嘉应州志地方契约文书》。

[26]“文本”是泛称所有文字形式产出的东西。

[27]余德慧：《诠释现象心理学》，台北市：心灵工坊公司，2001年，第107页。

[28]高宣扬：《布尔迪厄》，台北市：生智文化公司，2002年，第225页。

[29]《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1页。

[30]《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2页。

[31]《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1页。

[32]《廖安祥纪念文集》第3页。

[33]《布尔迪厄》第225页。

[34]《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1页。

[35]《廖安祥纪念文集》第4～5页。

[36]《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2页。

[37]长汀县民间文学集成编委会编：《中国谚语集成福建卷“长汀县”分卷》，长汀：长汀县民间文学集成编委会内部发行，1991年，第166页。

[38]《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1页。

[39]《廖安祥纪念文集》第4页。

[40]《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2页。

[41]《嘉应州志》卷八《礼俗》，第152页。

[42]《梅州大侠香港六十年》第51页。

[43]《广东族群与区域文化研究调查报告集》第379页。

[44]《廖安祥纪念文集》第4页。

[45]《廖安祥纪念文集》第9页。

[46]《廖安祥纪念文集》第5页。

[47]《廖安祥纪念文集》第5页。

[48]初稿曾以论文形式，题为《由客家女性一手打造的拟血亲家庭——以古文书为主要依据》，发表于2007年9月26～30日厦门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等单位主办的第二届海峡两岸客家高峰论坛学术研讨会。修正后纳入本节。

[49]房学嘉：《客家民俗》，广州：华南理工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45页。

[50]黄森松：《美浓镇百家姓》，美浓：今日美浓杂志社，2006年，第117页。

[51]《美浓镇百家姓》第441页。

[52]原籍不详。

[53]台湾银行经济研究室编：《台湾私法·人事编》上册，南投：台湾省文献委员会，1994年，第391～392页。

[54]《台湾私法·人事编》上册，第411～412页。

[55]《台湾私法·人事编》上册，第426～427页。

[56]明治四十二年(1909)临时台湾旧惯调查会撰、陈金田译：《临时台湾旧惯调查会第一步调查第三回报告书——台湾私法第二卷》，南投：台湾省文献委员会，1990年，第582页。

[57]《台湾私法第二卷》第536～537页。

[58]初稿曾以论文形式，题为《移民家庭中的女性生存心态——以泰国许柔金寄澄海弟媳之侨批一批为例》，宣读于2007年12月9日～10日于广东省潮安举行的第二届侨批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经修正后，题目改为《潮汕移民家族中的女性生存心态——以旅泰许柔金寄澄海弟媳的一批侨批为据》，收入王炜中主编：《第二届侨批文化研讨会论文选》，香港：公元出版公司，2008年，ISBN978－988－17321－4－9，第391～400页。再度修正后纳入本节。

[59]广东省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广东省志·华侨志》，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38页。

[60]周硕勋：《广东省潮州府志》(一)，台北市：成文出版社，1967年台一版，卷12《风俗》，中国方志丛书第46号，第130页。

[61]高宣扬：《布尔迪厄》，台北市：生智文化公司，2002年，第196～200页。

[62]潮汕历史文化研究中心：《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香港：西元出版公司，2004年，第81页。

[63]《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323页。

[64]《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114页。

[65]邱天助：《布尔迪厄文化再制理论》，台北市：桂冠图书公司，2002年，第121页：“以概念的发展而言，场域乃源自社会空间的概念。布尔迪厄以社会空间来指涉社会世界的整体概念。”

[66]《广东省志·华侨志》第161页。

[67]《广东省潮州府志(一)》卷12，《风俗》，第130页。

[68]《广东省志·华侨志》第162页。

[69]《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93页。

[70]《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86页。

[71]《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323页。

[72]早期大多数是许柔金写给弟媳妇，共有9封。此外，只有1封为朋友书写寄出，6封为后期许承宗自己寄回家。

[73]《布尔迪厄文化再制理论》第121页。

[74]《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81页。

[75]《潮汕侨批萃编(第二辑)》第8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