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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民间妇女生活史料的发掘与运用
1.9.3.3 三、海洋女性的生存资本

三、海洋女性的生存资本

潮汕移民社会人文特点,呈现开放海洋文化性格与其重商精神互相呼应。大多数人往海外去发展,期望能够赚取一笔钱回家改善家庭生活。然而不少移民会在他乡停留时间超出当初预期,反让家乡的人称之为“番客”,留在家乡的配偶变成“番客婶”。

大姑许柔金写给其弟媳妇书信有9封[72],站在女性的立场,表达身在海外的大姑关心家乡的情感,交代并关心家乡弟媳妇以及亲侄生活的点滴内容,作为描述移民女性在双边家庭(移居地跟原居地)中的生存资本。移民家庭的妇女社会活动,在原乡和侨居地两类社会空间进行,这两类空间如同市场一样,内涵多种特殊资本与竞争。女性的生存资本包括“经济、文化、社会和象征资本”。对移民妇女而言,社会生活本身即是不间断的社会地位保卫战,而每一社会空间乃成为冲突的地方,由于场域中每一行动主体,都具有特定的分量或权威,因此场域也是一种权力的分配场。[73]

番客归乡之途遥遥无期,批信中字里行间流露的是妻子满满的“担心”,移民家庭中的妇女,害怕自家男人过洋变心,另组家庭,抛妻弃子,赚钱却忘了家乡还有个家庭在。可见当时过洋客存在双边家庭的情形很常见。许柔金的弟弟,到了暹罗之后,便另娶暹妇,借口跟妻子不和,不愿意寄批信回家乡,此举造成移民家庭女性,无论是在海外或者是原乡很大困扰。此时身为女性的大姑,要求弟妇先顾全家族名誉,稳定大后方:

祈请弟妇顾全名节,务欲克勤克俭,抚养侄儿亚大,使其成长。来慰弟妇之辛勤,愚姑亦甚感激。[74]

替弟媳的后半生着想:

务请弟妇读此书后勿悲,抚养亚大侄儿长成,然后图之可也。今冬收谷多少担,希回书来知。兹逢邮便,付上港币二十元,至时查收。家用可也。[75]

短短几行字,说出移民妇女的生存心态是以相当有系统的姿态,在原乡或侨居地,分别建立其对某种有效资本的独占。例如:“抚养侄儿长成,然后图之可也”,代表社会场域的身份地位和宗族场域的血缘关系。“今冬收谷多少担,希回书来知。”收取港币20元,以供家用,收授之间,为大姑和弟媳在经济场域的金钱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