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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民间妇女生活史料的发掘与运用
1.2.2 二、历史性别研究的失焦与对焦

二、历史性别研究的失焦与对焦

民间妇女生活历史研究在题材上,除了运用女性主义理论诠释中国女性权力发展之外,[15]社会学与人类学系学者参与地方个案研究者也不少。如果仅将性别研究放在传统史学当中,作单纯化的断代史研究,或者沿袭着既往以男性为中心所设定的学术规范来诠释历史性别,就难免会将历史性别研究边缘化。[16]单纯地从女性谨守的传统规范内容去讨论,女性在父权社会机制之下,其主体价值便只能够体现在其所提供的物质基础与传宗接代的功能上头。这么一来,社会经济权力关系,变成主掌着两性关系的单一原因,摆脱“自然与文化”、“男与女”等二元对立、过度简化的成见,清晰看到事实跟偏见之间,存在一段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的距离,有必要深入挖掘真相,是一个研究的新起点。

研究区域经济发展,从内因和外因主导行为发生的背景个案资料铺陈民间女性生活,与过往将女性研究放在单一、封闭的演进式的历史叙述不同。掌握书写权力的那一方(他者),以其书写文本对社会文化产生影响,使得女性在吸收选择文化的时候,自觉或不自觉地受到引导,终身成为“他者女性”的角色,女性自我就此模糊化。

随着对女性研究日益深入,历史上的妇女研究不再只是从妇女本身来讨论妇女,而是从性别来研究。因为女性在性别角色差异上的认定,不是由于本身生理特征所决定,性别研究以跨学科的方式在女性角色的确认上,进行各方对话。倾向讨论一种社会文化的价值建构为其研究背景。

早期历史性别研究以大历史的样貌出现,叙述大历史中的女性,这是站在宏大叙事的角度,从大时代看局部的个人故事。然后,进展到以大男人的角度,站在家族、社会立场看女人的角色。即使同情女人,论述女性在家族中的角色时,仍离不开男人本位的立场。

近年来,提倡女权的结果,产生一批“大女人”重新来审视女性的一切。虽令同样身为女性的我很开心,不过因为急于伸张女权,着力于今日女性权利过甚,历史中的女性没有得到相对的关注。至于女性学者,则不免戴着学理的眼镜看女性。透过学术方法的引导,研究女性的女性学者,未必能更贴近女性的心。

走过这一段段不同的女性研究历程,今天从事女性研究的女性学者,主张女性叙述主体性的重要。李小江大声疾呼:“让女人自己说话”。结果女性研究更偏向于以女性角度去探索,挣脱男性话语的霸权,提出女性角度的诠释。李小江说:

我们应该对我们的两性存在状态做出自己的解释,用它自身的价值体系和话语去诠释它的历史存在。[17]

问题是:如何判断哪些材料是女性自己的心声呢?更严重的是:沦于书写弱势的民间女性这一群,她们又如何发声?

身为女性历史学者,需要很小心地判断历史材料,才不会被当成是一群急于替妇女翻身的“大女人”。也希望所论证的女性角色,确实生活在过往经济体系里面,而不是被女性学者所创造出来的。毕竟,我们学的是专业历史而非文学。这一点使得很少能够跳脱时间限制的历史学,不得不将历史时间点一直往现代拉近,从过去所研究的明、清社会经济史,延伸到现代社会中的女性,希望有助于“让女人说自己的话”。因此,如何取得具体叙述的女性相关史料,变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