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中国对外开放的理论与实践
自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对外开放、对内改革构成了新时期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主旋律。邓小平同志从中国现代化的目标着眼，总结了150年来中国发展的历史经验教训，提出了对外开放理论，作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指导中国发展对外经济关系的纲领。它不仅对中国的现代化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而且对世界的其他发展中国家也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一、邓小平的对外开放理论
邓小平以伟大的政治家和思想家的胆略和气魄，通过对中国国情和世界形势发展的深入分析，认为“现在任何国家要发达起来，闭关自守都不可能”。中国要实现现代化，要赶上发达国家，必须实行对外开放。
(一)中国对外开放的紧迫性
邓小平着眼于当今世界的经济发展趋势，分析了中国实行对外开放的紧迫性。20世纪80年代以来，世界格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和平与发展成为带有全球性、战略性意义的问题。1985年3月，邓小平在会见外宾时指出，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这有以下几点原因：
(1)20世纪人类已经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灾难，反对霸权主义，争取和平已经成为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和当今世界的一种趋势。从总的国际局势看，制约战争的力量、世界和平的力量在不断发展，因此，争取比较长的和平是可能的，世界大战是可以避免的。
(2)发达国家越来越富，相对的是发展中国家越来越穷，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自觉地认识到，要真正实现民族独立、国家独立，就必须获得经济的发展，改变贫穷落后的状态。发展问题已成为发展中国家面临的突出问题。
(3)发达国家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发展速度和再发展问题。问题在于发展中国家经济不发展，发达国家面临的市场问题、经济问题也就难以解决。所以，经济上的对外开放不仅是发展中国家的问题，而且也是发达国家的问题。和平与发展成为当代世界的主题，滚滚而来的经济全球化浪潮，必然促使各民族、各国家之间的对外交往在深度上进一步发展，在广度上全面展开。
邓小平精辟地指出，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开放的世界”就是指各民族或国家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相互渗透、相互依赖，世界经济已经“一体化”了。开放世界的形成，增强了各个民族、各个国家之间的共生性，这种共生性决定了任何一个民族或国家都不能长久地孤立于世界之外，不仅发展中国家发展经济需要依靠发达国家，而且发达国家也需要依靠发展中国家。因此，邓小平认为，一个国家要快速发展和繁荣稳定，必须实行对外开放政策，闭关自守只能导致贫困和落后。不发达国家为了发展民族工业，抵制发达国家的倾销，在一定时期一定范围内实行保护主义政策是必要的，但它必须是积极的、有限度的，闭关锁国不利于民族工业和本国经济的健康发展。只有在对外开放中，在向其他国家的学习中才能更快更好地发展本国经济。
(二)中国对外开放的必要性
邓小平总结了中国历史的经验教训，强调了中国实行对外开放的必要性。历史经验表明，凡是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不与其他国家和民族开展积极友好交流，不注意吸取别国的先进成果的时期，中国的发展就缓慢、就停滞。可以说，直到15世纪中叶，中国的科技水平和经济实力都还在当时的世界上处于前列。再往后，中国的发展就日渐缓慢，渐渐落到了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后面。17世纪中叶到19世纪中叶，当时的清王朝闭关锁国，把正常的国际贸易拒之门外，中国落在了世界各国的后面。到了19世纪中叶，当帝国主义用鸦片和大炮打开中国国门的时候，中国开始逐渐沦为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社会。
新中国成立以后，帝国主义对华实行封锁政策，力图把中国孤立于世界发展之外，中国只能对前苏联和东欧开放。到了20世纪60年代，由于中苏之间意识形态的论争，面向前苏联、东欧的大门也被迫关闭。“文化大革命”期间“四人帮”把学习西方先进技术看做“崇洋媚外”，严重歪曲自力更生方针，把我们同世界隔绝了。就在中国实行这种自我封闭政策的同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十年，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的科技革命带来了经济的高速发展，生产的社会化和国际化程度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提高，各国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在经历了近30年的封闭后打开国门看世界时，人们不能不为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在经济、科技和人民生活水平等方面的巨大差距而感叹，不能不深刻地反思。
邓小平深刻地指出，中国长期处于停滞和落后状态的一个重要原因是闭关自守。经验证明，关起门来搞建设是不能成功的，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中国要加快经济发展，就必须打开国门，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学习国外一切先进的东西，利用国内国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再也不能关起门来搞建设。
(三)中国对外开放的必然性
邓小平考察了世界现代化历史的整个进程，指出了中国对外开放的必然性。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各国经济的发展和经济结构的调整，国际分工格局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水平分工日益成为国际分工的主导形式，各个国家根据各自的比较优势，从事着不同层次的产业生产或同一生产过程中不同层次的生产环节的生产。跨国公司已成为经济全球化的主角，是资源在全球流动和配置的主要载体。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对东道国的资本形成，特别是对经济增长极为重要的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和服务业中的资本形成发挥了重要作用。邓小平以战略家的眼光，从经济全球化的角度审视了世界现代化历史的整个进程，指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一些破坏得很厉害的国家，包括欧洲、日本，都是采用贷款的方式搞起来的，不过它们主要是引进技术、专利。……外国人在新加坡设厂，新加坡得到几个好处，一个是外资企业利润的百分之三十五要用来交税，这一部分国家得了；一个是劳务收入，工人得了；还有一个是带动了它的服务行业，这都是收入。我们要下这么个决心，权衡利弊、算清帐，略微吃点亏也干，总归是在中国形成了生产能力，还会带动我们一些企业。”(2)历史证明了邓小平的真知灼见。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出现的持续20多年的高速增长的“经济奇迹”，其重要原因之一是日本抓住了国际贸易自由化等有利时机，引进技术，扩大出口，迅速成为经济强国；亚洲“四小龙”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抓住世界产业结构调整和国际资本市场资金供给比较宽松的机会，大量吸引外资与引进外国先进技术，实施外向型经济发展战略，以国内产品替代进口产品，进而大力发展出口工业，实现了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跨入了新兴工业化国家或地区的行列。世界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充分说明：中国要保持经济的快速稳定健康发展，必须学会利用国际国内两种资源和两个市场，与其他国家互通有无、取长补短，吸收和引进发展急需的或短缺的资源、技术、人才和资金等，发展外向型经济。
二、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实践
(一)引进国外先进设备和技术，提高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
当前，世界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一个国家和地区能否扩大其产品在世界市场的份额，越来越依赖于其技术和生产工艺水平的提高。我国的比较优势是劳动力资源，而技术的相对落后是过去制约我国产品出口的一大瓶颈。为解决这个问题，邓小平早在1975年8月18日《关于发展工业的几点意见》中就明确指出，我们要积极“引进新技术，新设备，扩大进出口”。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进出口商品结构不断高级化，初级产品进出口大幅度减少，而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进出口快速增长。2008年，在我国进口产品中，初级产品所占比重只有32%，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的比重分别高达47.5%和30.2%；在出口产品中，初级产品只占5.4%，而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的比重分别达到57.6%和29%。我国进出口商品结构的这个特点，是邓小平“引进新技术，新设备，扩大进出口”思想的实践，也是我国对外贸易高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以及先进技术的大量引进，直接推动了我国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的不断升级，提升了我国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及其在世界市场的份额。
(二)鼓励发展外资企业，实现外贸经营主体多元化
利用外资的重点是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这就是说要允许外国资本家和外国企业来中国投资办企业。但是，按照中国的传统观念和过去的一些理论，这是不可能的。一方面，过去我们把资本与剥削紧密联系在一起，对其坚决予以抵制和反对，更谈不上西方国家的资本家和公司来中国办企业；另一方面，人们担心外国人到中国办企业会冲击中国的民族经济。我国在对外开放初期，即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尝试性地设立了一些“三资企业”。但扩大对外开放、吸收外商直接投资，会不会冲击民族工业和民族经济，动摇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呢?对此，邓小平同志早在1980年就明确指出，不管怎样开放，不管外资进来多少，它占的份额还是很小的，影响不了我们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吸引外国资金、外国技术，甚至包括外国在中国建厂，可以作为我们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力的补充。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更精辟地指出：对外开放，各种保守思想的要害是姓“资”姓“社”的问题，对此“判断的标准，应该主要看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3)这三个“有利于”标准，是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重大创新，也是对传统观念和理论的重大突破，它为我国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设立外商投资企业提供了理论依据。从此，我国对外开放进入了一个新的不断深化的阶段。20世纪90年代开始，我们大胆和大量地引进利用国外资本，外商投资企业迅速增加。截至2007年12月底，全国累计批准设立外商投资企业632286个，合同利用外资金额14794.01亿美元，实际使用外资金额7602.19亿美元。外商投资企业的发展，在我国国民经济发展中发挥了多种作用。比如，弥补了建设资金不足，建设起一批急需发展的项目，开辟了新的财税来源，引进了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等。在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中，外商投资企业的作用显得更加突出，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外商投资企业就成为我国外贸主体中最重要的部分。2007年外资企业进出口额为12551.64亿美元，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57.74%。可以肯定，这些外资企业在从中国获得相应的资本利得的同时，为我国的外贸发展和整个经济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这完全符合邓小平提出的三个“有利于”标准。
(三)全方位对外开放，发展同所有国家的经贸关系
邓小平主张开放是对世界所有国家开放，是对各种类型的国家开放，包括三个方面：“一个是对西方发达国家的开放，我们吸收外资、引进技术等等主要从那里来。一个是对苏联和东欧国家的开放……如做生意呀，搞技术合作呀，甚至于合资经营呀，技术改造……还有一个是对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的开放。”(4)邓小平认为，对各种类型的国家开放，是因为这些国家都有自己的特点和长处，可以使我们比较各国的经验，集思广益，博采众长，加速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特别是要向西方发达国家开放，“要抓住西欧国家经济困难的时机，同他们搞技术合作，使我们的技术改造能够快一些搞上去。……中国是一个大的市场，许多国家都想同我们搞点合作，做点买卖，我们要很好利用。”(5)实践证明，“对世界所有国家开放”是我国外贸高速增长的又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目前，我们同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直接经贸关系，我们的产品直接出口到了世界二百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我们也从这些国家和地区进口产品。正是因为这样，我们丰富多样的产品能够在世界不同的地方找到不同的需求者和消费者，我们能从与不同国家的贸易中找到和发挥我们的比较优势，为我们创造稳定的和更多的财富。与此同时，“走出去”开展对外经济合作也实现了重大跨越。截至2007年底，中国近7000多家境内投资主体在全球173个国家(地区)设立境外直接投资企业超过1万家，对外直接投资累计净额(简称存量)1179.1亿美元，其中非金融类1011.9亿美元，占85.8%；金融类167.2亿美元，占14.2%。2007年，中国非金融类境外企业实现销售收入3376亿美元，境外纳税总额29.4亿美元，境内投资主体通过境外企业实现的进出口总额为1189亿美元，2007年末境外企业就业人数达65.8万人，其中雇用外方员工29.5万人。
(四)多层次对外开放，发挥沿海地区在外贸中的龙头作用
邓小平通过对世界历史上的开放模式的研究，又根据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地理和经济贸易条件差异悬殊、不宜同步对外开放的具体国情，决定采取从建立经济特区到开放沿海、沿江、沿边以及内陆地区多层次逐步推进的战略。1979年4月中央工作会议期间，邓小平首次提出兴办经济特区的思想，在邓小平的亲自指导和关心下，20世纪80年代初建立了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四个经济特区，这一崭新试验取得了很大成功。此后，又相继开放了14个沿海港口城市，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闽东南地区、环渤海地区开辟沿海经济开放区，批准海南建省和划定海南岛为经济特区，批准上海市开发和开放浦东新区，沿长江开放一批城市等。邓小平高瞻远瞩地指出：“沿海地区要加快对外开放，使这个拥有两亿人口的广大地带较快地先发展起来，从而带动内地更好地发展，这是一个事关大局的问题。……反过来，发展到一定的时候，又要求沿海拿出更多力量来帮助内地发展，这也是个大局。那时沿海也要服从这个大局。”(6)
改革开放以来，沿海地区特别是经济特区一直引导着我国对外贸易的发展，在我国进出口中占绝对的主导地位。2007年广东、江苏和上海三个沿海省市进出口额之和就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一半多，达到58.26%，仅广东一个省的进出口额就有6342亿美元，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近1/3。我国各省市区外贸发展的布局特点充分证明了邓小平多层次对外开放思想的科学性。
(五)改革外贸管理体制，保障对外贸易稳定发展
借鉴西方国家先进的管理方法，不仅仅是指企业的经营管理方法，还应当包括政府的宏观经济管理方法。邓小平多次提出：资本主义已经有了几百年历史，各国人民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所发展的科学和技术，所积累的各种有益的知识和经验，都是我们必须继承和学习的。1985年10月，邓小平在会见美国高级企业家代表团时说，我们吸收资本主义中一些有用的方法来发展生产力。现在看得很清楚，实行对外开放政策，搞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相结合，实行一系列的体制改革，这个路子是对的。我们借鉴西方国家的经济制度，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对外贸易管理方面，我们也吸取了西方国家的很多长处，对我国的外贸体制进行改革。比如，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外贸经营权逐渐放开，对国有大中型生产企业、商业企业和科研院所进出口经营权实行登记备案制，对达到一定条件的私营生产企业也赋予进出口经营权，初步形成了各种不同所有制企业共同参与、协调发展的大经贸格局；进口管理体制改革逐步深化，连续多次大幅度降低进口关税，非关税措施进一步放宽和规范，进口许可证管理的商品不断减少，在出口配额管理中逐步引入市场化分配机制等。
2001年12月我国成功加入WTO，这是我国对外开放实践成功的集中体现，也是我国对外开放新的起点，标志着我国对外开放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加入WTO，不仅改善了我国对外贸易的国际环境，进一步促进了我国外贸管理体制的改革，而且极大地推动了我国对外贸易的增长。加入WTO以来，我国外贸就上了3个台阶： 2002年进出口额同比增长21.8%，突破6000亿美元大关，达到6208亿美元，贸易额首次排名世界第五；2003年进出口额急剧增长37.1%，达到8512亿美元，排名世界第四；2004年进出口额继续保持了35.7%的高增长，首次突破万亿美元，达11547亿美元，排名世界第三。2008年尽管遭遇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我国进出口总额仍然增长了17.8%，达到了25616亿美元，稳居世界第三。实践证明，在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指导下，改革外贸体制，科学管理对外贸易，加入WTO，改善对外贸易的国际环境，是我国对外贸易高速增长的重要保障。
三、中国对外开放的新格局
在邓小平对外开放理论的指导下，中国的对外开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一体化的加快发展，以及后WTO时代的新形势，我国对外开放面临新的环境和挑战。因此，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五大的政治报告中指出：“要努力提高对外开放的水平。”对外开放是一项长期的基本国策，面对经济、科技全球化趋势，我们要以更加积极的姿态走向世界，完善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对外开放格局，发展开放型经济，增强国际竞争力，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和国民素质提高。
(一)以结构优化为目标的外贸新格局
党的十五届四中全会指出，优化进出口商品结构，实施市场多元化，拓展对外贸易，增加出口创汇，始终是我国对外开放的重要方面。1978年，我国进出口总额仅为206亿美元，2008年达到25616亿美元，出口增长迅速。同时，出口商品结构不断优化，以食品、农副产品及原油等为主的初级产品出口占出口总额的比重由1978年的53.5%下降到2008年的5.4%；工业制成品的比重由1978年的46.5%上升到2008年的94.6%。出口结构的优化从一个方面说明我国生产结构和产品结构的调整加快。但另一方面，我国整体商品技术质量低、加工程度浅，附加值小的情况尚未根本改变。因此，必须从优化产业结构入手调整出口结构，提高出口产品附加值。
(二)以提升竞争力为目标的利用外资新格局
继续积极有效地利用外资，这是必须十分明确的重要方针。尽管我们利用外资已有相当规模，但与我国现代化建设对巨额资金的需求相比，还不能说足够了，特别是利用外资更在于引进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这方面我国还十分迫切。面对国际资本加速流动和一些发展中国家加大引进外资力度的新形势，我们必须扩大利用外资规模，包括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和国外贷款。同时，必须优化利用外资结构，合理引导外资投向，重点是农业综合开发和能源、交通、重要原材料的建设项目，拥有先进技术、能够改进产品性能、节能降耗和提高企业技术经济效益的技改项目，能够提高产品档次、扩大出口创汇的项目，能够综合利用资源、防治环境污染的项目，以及支柱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国家将适时完善引进外资的产业政策，逐步拓宽利用外资的领域，适应全球FDI转向服务业的新形势，有步骤有重点地推进金融、保险、贸易、通信等服务业的开放。当然，服务业的开放较之其他产业的开放有较大的风险，必须坚持积极而稳妥的方针。引进外资不能单纯追求数量，而要把重点转到提高成效和水平上。
(三)鼓励“走出去”，开展海外投资的新格局
一个健全的开放经济单纯引进外资是远远不够的，应该建立一个双向循环机制，既要引进来，也要走出去。否则，如果长期偏重引进外资，忽视外向投资，势必造成资金和技术的单向流动，久而久之就会产生资金技术的严重依赖，进而导致国际收支严重失衡，甚至引发债务危机。面对当前国际市场上贸易保护主义不断抬头的趋势，只有加快跨国投资的步伐，以对外投资带动商品出口和对外资的利用，充分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才能在参与国际分工和竞争中取得应有的份额。经过近三十多年来的实践与探索，我国已初步具备了参与国际资源合作开发和跨国经营的能力与条件，我国在不少领域也拥有比较优势。因此，我国已经进入可以有计划、有重点、有步骤地到境外合作开发重要资源和到发展中国家投资加工工业的阶段，要培养我国自己的跨国公司，也可以在国外设立自己的跨国公司，开辟利用国外资源的新途径。
(四)实施以西部大开发为目标的全地域开放的新格局
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就是在继续发挥经济特区、浦东新区及其他沿海地区的优势的同时，采取倾斜政策，加快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实行全地域开放。这是党中央统揽全局、缩小地区间经济发展差距、实现共同富裕、构建和谐社会的重大决策。由于历史和自然条件等原因，中西部地区经济基础薄弱，总体经济发展水平明显落后于东部沿海地区。但中西部地区对外开放也有许多比较优势。中西部地区的对外开放，一定要同当地的优势结合起来，以国际市场为导向，扬长避短，发挥优势，形成特色。与沿海地区相比，中西部地区基础设施薄弱，投资环境不够理想。因此，中西部地区吸收外资工作的突破和更大发展，不能简单地照搬照抄沿海地区的政策，必须发挥自身独特优势，采取新的思路、新的模式和更加积极有效的措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
(五)以防范金融风险为目标的国际收支新格局
按照中国加入WTO的要求，服务业也要逐步全面对外开放，其中包括证券业、保险业、金融业，要逐步放开外汇管制。在这种情况下，我国的资本市场将逐步与世界接轨，面对庞大的国际游资，我国必须提高风险意识，切实做到“有步骤有控制地开放金融服务业领域”。
(六)以维护国家主权为目标的经济安全新格局
在对外开放中，我国要认真吸取亚洲金融危机中韩国、泰国等国家的教训，防止在经济全球化和加入WTO之后，西方国家利用金融、信息互联网、电子技术等工具，影响、渗透、操纵我国的经济走向，以实现它们多年来一直期待的政治目的和经济目的，这就需要我们正确处理对外开放同自力更生的关系，维护国家经济安全。既要扩大对外开放的广度和深度，又要坚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针，这是新形势下对外开放新格局的必然要求。我们既要大力发展对外贸易，也要继续利用国外的资金和技术，但必须以自力更生为主。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从发达国家取得资金和先进技术不是容易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人还是老殖民主义者的头脑，他们企图卡住我们穷国的脖子，不愿意我们得到发展。所以，我们必须一方面继续扩大对外开放，另一方面要坚持以自力更生为主的方针。在对外开放、开展经济合作、利用外资和借鉴国外经验的同时，应当保持清醒的头脑，决不可忘掉把国家的主权和安全放在第一位，决不可放弃国家和人民的权益。从当前实际情况看，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在外商直接投资中，既要欢迎跨国经营、实力雄厚的大公司来华投资，又要防止国民经济命脉和盈利丰厚的行业被它们控制，避免受制于人；既要按国际惯例的要求开放外汇、金融、证券、保险、通信、邮政等服务业领域，但这方面的开放又要注意积极、稳妥，有区别、有步骤、有控制地进行，决不可贸然行事；既要鼓励外商参与重点经济建设项目和现有骨干企业的技术改造，又要加强对知识产权(包括著名商标、品牌)的保护，防止国有资产流失；既要继续借用外债，又要充分考虑我国的配套能力、偿还能力。显然，现在强调自力更生、维护国家经济安全，不是要放慢更不是停止对外开放，而是要把对外开放搞得更好、更有成效，更好地发展和壮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