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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群狼:二战德国U艇全史
1.17.3 密码破译者

密码破译者

1942年9月在密码战领域,德国人仍占有优势。面对德军的“海神密码”,英国由于没有四转子“炸弹”和埃尼格码密钥设定,布莱奇利庄园在破译四转子密码方面毫无进展。而德国的B机关已经可以破译盟军北大西洋船队使用的3号密码了,到1942年9月,B机关每天都可以掌握盟军船队的航行情况,为潜艇提供情报。

此时英国人还是死咬着“炸弹”的技术秘密,迟迟不把早已许诺的“炸弹”复制品交给美国。一般认为这是因为英国人从骨子里害怕美国人守不住秘密。英国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此外他们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新挑战。英国的无线电截获站接收到了越来越多的非摩尔斯电码,这是由自动电传打印机系统加密电码。德国人将这种新的密码系统称为秘密书写机(Geheimschreiber);英国人将其称为“鱼密码”(Fish),“鱼密码”看上去非常复杂,英国人造出了以赫斯·鲁滨逊(Heath Robinson)命名的机器来帮助破译,并开始制造新的“鱼密码炸弹”,它非常巨大,因此被形象地称为“巨人”(Colossus)——共有2400个电子管!

1942年夏季,英国授权美国海军预备役军官约瑟夫·伊库斯(Joseph J. Eachus)和罗伯特·埃里(Robert Bellville Ely,III)与布莱奇利庄园专门破译德国海军密码的8号木屋建立暂时性联系,伊库斯和埃里首要的目的是学习英国人破译密码的方法,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尽可能了解英国在处理埃尼格码问题上的各种细节。三周后两人带着埃尼格码密码机的设计图返回美国,但很快就在英国的强烈要求下,再次回到布莱奇利庄园。

9月初,美国海军密码破译部门OP20G主任约瑟夫·温格尔正式向海军通讯处(Naval Communications)主任约瑟夫·莱德曼(Joseph Redman,1942年3月代替雷·诺伊斯担任海军通讯处主任)建议,美国海军继续进行“炸弹”计划,并立即获得批准。OP20G一开始认为应该建造336台“炸弹”,因为转子有336种可能的设定。但是随着进一步研究,发现很多种排列顺序可以通过分析被排除掉,这样就减少了对“炸弹”数目的要求。

俄亥俄州代顿市的国家现金出纳机公司(National Cash Register Company,简称NCR)负责制造“炸弹”计算机。发明家、海军预备役人员拉尔夫·米德尔(Ralph I. Meader)作为海军代表前往NCR帮助生产“炸弹”计算机,并训练相关的维护和操作人员,随后在NCR成立了美国海军计算机实验室(U. S. Naval Computing Machine Laboratory),米德尔为主任,不久这个机构就扩大到了几百人。

NCR以生产了第一台现金出纳机而得名,它是代顿市无数制造公司中的佼佼者,海军之所以选择NCR,另一个原因就是那里有一位著名的电子工程师约瑟夫·戴什(Joseph R. Desch)。他曾在三家著名公司——通用汽车无线电公司(General Motors Radio)、电报实验室(Telecom Laboratories)和富尔第公司(Frigidaire)做过实验发明师和设计师。1938年,NCR的总设计师爱德华·迪兹上校(Colonel Edward Deeds)创办了电气研究实验室,戴什加入其中研制各种新型的电子仪器。他在这一领域内的卓越贡献为其赢得了许多荣誉,并使他与美国的其他一流发明家和科学家建立了联系,其中就有MIT的范内瓦·布希(Vannevar Bush),他在二战期间主管美国的军事科研项目。

代顿是研制“炸弹”计算机的理想场所,但它离华盛顿太远了。温格尔和恩斯特罗姆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将所有制造出来的“炸弹”都转移到华盛顿内布拉斯加大道3810号。

或许是巧合,英国人对军事情报处和布莱奇利庄园进行了重大调整:爱德蒙德·拉斯布鲁克(Edmund G. N. Rushbrooke)代替约翰·戈德弗雷(John H. Godfrey)出任海军部海军情报处主任。布莱奇利庄园副主任爱德华·特拉维斯接替阿拉斯泰尔·丹尼斯顿(Alastair Denniston)升为主任,特拉维斯出身密码破译人员,处事果断,他能够将布莱奇利庄园带进大规模密码分析时代。天才数学家艾伦·图灵被证明不是一位很好的管理者,9月他被解除了布莱奇利庄园8号木屋主管的职务,由另一位数学家(也是国际象棋冠军)休·亚历山大(Hugh Alexander)接替。

10月2日,皇家海军的卡尔·赫尔登(Carl Holden)上校和美国海军的约瑟夫·温格尔上校在华盛顿签订了一项协议,主要内容是完全公开交换有关四转子海军埃尼格码、日本和意大利海军密码的讯息和技术。对这份协定,历史学家布雷德利·史密斯写道:“这有悖于由来已久的谨慎与多疑的传统,即便是对最亲密的盟国也不可泄露最隐秘的家底,因为今日并肩作战的战友,明天就有可能成为危险的敌人。”这份协议促成了英美开始密切协作破译“海神密码”。

艾伦·图灵于1942年秋前往美国帮助贝尔实验室的美国科学家和工程师建立一条连接伦敦和华盛顿的绝对安全的电话线,另外图灵拜访了霍华德·恩斯特罗姆和其他美国海军密码破译者,图灵纠正了美国人在解题路线上的错误。

英国第一台“炸弹”计算机的另一位发明者戈登·魏齐曼成了政府编译码学校(Government Code&Cipher School,简称GC&GS)机械化部的副主任,他也于1943年2月前往美国,与美国的译码专家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