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哈特拉斯（Hatteras）角行动

击沉2艘油轮后，U-123号离开了纽约海域，1942年1月17日凌晨宣称发现了1艘不明身份货船，用1枚鱼雷将其打发了。德国资料记录击沉的是2000吨的美国船“圣约瑟”（San Jose）号，但是“圣约瑟”号并没有遭到鱼雷攻击，而是与“圣埃利萨”（Santa Elisa）号相撞沉没，当天凌晨也没有其他船只遭到攻击，估计是U-123号正好在两船相撞时经过，便误认为鱼雷击中了“圣约瑟”号。

U-123号和U-66号于1月19日抵达哈特拉斯角。U-66号攻击了一群亮着灯光但没有护航的船只，击沉了6600吨的美国油轮“阿伦·杰克森”（Allan Jackson）号和8000吨的加拿大船“霍金斯夫人”（Lady Hawkins）号。“杰克森”号的48名船员中，35人被烧死。“霍金斯”号上连船员与乘客共312人，其中大约250人当场死亡或在救生艇上历经痛苦折磨之后死亡。

U-123号艇长哈迪根对于哈特拉斯角附近过往船只之多感到震惊，他在日志中写道，某一刻视野当中的船只“不少于20艘，其中有一些的灯还亮着”。尽管他只剩下了5枚鱼雷，仍在1月19日夜里大开杀戒，用鱼雷和火炮击沉2艘击伤1艘。

至此，U-123号和U-66号已在美国海域击沉了3艘击伤1艘油轮，这对于美国东海岸数量众多而又非常重要的过往油轮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这里的过往船只主要是在加勒比海（阿鲁巴岛[Aruba]、库拉索岛[Curacao]、特立尼达岛）或是墨西哥湾（得克萨斯州、路易斯安那州）至美国东海岸港口或是哈利法克斯之间往返。驶往哈利法克斯的船只多数要加入哈利法克斯的护航船队，然后驶往英国。在美国海域的德国潜艇主要就是攻击这些船只，因此笔者有必要对这些船只进行介绍。

■ U-123号艇长哈迪根。

早年美国得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油田都通过铁道油车把石油运送到东海岸，还通过密西西比河和其他一些河流上的驳船、卡车以及短程输油管运往较近地区。但油轮运油要比铁路运输经济，因此到1941年6月，从得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运往东海岸的石油中，95%都是通过油轮运输，3%通过卡车、驳船或者输油管运输，仅有2%是通过铁路油车运输。1941年6月，美国政府意识到，石油和石油产品已经成为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之一了。因此罗斯福任命“石油大王”哈罗德·I.伊克斯（Harold I. Ickes）为内政部长（Secretary of the Interior），领导战争石油管理局（PAW）。战争石油管理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英国与美国之间的石油运输，PAW与石油企业协作，考虑到战争期间可能出现的诸多石油问题，还就此制订了一系列计划。这些计划包括多种提高油轮向东海岸港口运输石油效率的方法，还有一些在油轮船队不能满足需求时的应急计划。如：大力加强输油管运油，要建立约22400公里的输油管，恢复铁道油车运油系统，迅速提高河流、湖泊以及岸间水路上的运油驳船的运油效率，同时提高高速公路以及油罐卡车的运油效率。

击鼓行动开始时，抵达东海岸各海港的石油中95%都是通过船只运输的，美国官方登记的石油船队包括350艘大型现代化远洋油轮，共计约300万吨（巴拿马籍船只不包括在内）。其中约260艘油轮用于从得克萨斯州向东海岸运输原油。这条航路上还有许多英国和英联邦国家油轮，他们多从加勒比海和墨西哥湾驶往哈利法克斯。

1月初得知德国潜艇可能抵达美国东海岸之后，安德鲁斯上将（东海岸前线司令部司令）就指挥这些油轮和一些近海船只到离岸一定距离的海域航行，以免在常规航线上过度密集。起初，西部大道指挥英国船只暂且驶往美国海港，在那里等到潜艇位置确定之后再出航，但很快这些船只又出航了，它们沿着“躲避”路线向哈利法克斯或百慕大驶去，再从那里加入哈利法克斯船队驶往英国。结果，1月和2月，在东海岸前线司令部辖区海域，潜艇仅击沉了1艘英国油轮。

由于潜艇燃料已经不多了，鱼雷也用尽了，因此U-123号只好返航。途中向邓尼茨汇报了1月12日到19日，在美国海域共击沉了8艘53060吨，其中3艘油轮。哈迪根在航海日志中感慨地写道：“如果有10艘或20艘潜艇的话，我敢保证一定会取得更大的战绩！”加上过去的一些战绩，哈迪根的总战绩超过了10万吨。雷德尔和邓尼茨都对他的战果感到非常满意，为他授予了骑士十字勋章（哈迪根的确证战绩是11艘船60787吨）。

但是哈迪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返航途中在大西洋中部先后发现了3000吨的英国船“库勒布拉”（Culebra）号和9200吨的挪威油轮“潘挪威”（Pan Norway）号，U-123号都用甲板炮将其击沉。

■ U-123号潜艇回到基地时的情景，桅杆上密密麻麻的三角旗说明了此行收获颇丰。

U-123号离开哈特拉斯角后，U-66号继续巡航。1月22日和23日，击沉了2艘美国货船和8100吨英国油轮“宝石王国”（Empire Gem）号。不过燃料和鱼雷都不多了，于是也只好向法国返航。艇长萨普同样报告了辉煌战果：击沉5艘共计50000吨（确证战绩为5艘33456吨），加上此前的战绩，总击沉吨位达到了75000吨，因此邓尼茨称赞他表现“非常出色”。

3艘潜艇中最后抵达哈特拉斯角海域的是U-125号，该艇起初在纽泽西州海岸以东巡逻，但一无所获。1月25日赶到哈特拉斯角海域后就发现了已经搁浅的美国油轮“奥尔尼”（Olney）号，U-125号向这个静止目标总共发射7枚鱼雷，但是经验丰富的艇长乌尔里希·福尔克斯（Ulrich Folkers）认为只有1枚击中了目标，实际上这7枚鱼雷均未命中。当晚，U-125号向5700吨的美国货船“西伊维斯”（West Ivis）号发射了2枚鱼雷，这次攻击非常准确，全部命中，“西伊维斯”号在14分钟之内沉没。

由于燃料已经不多了，U-125号也只能返航，尽管艇首鱼雷舱里仍有6枚鱼雷，但是4个艇首鱼雷管有3个出了故障。邓尼茨指示将艇首鱼雷调到艇尾，因为返航途中还可能会有值得攻击的目标。虽然U-125号执行了这一命令，但并没有发现其他目标，在3艘第一批到达美国海域的潜艇中U-125号战果最少。

从1月14日到1月25日，首批抵达美国东海岸前线司令部的3艘潜艇总共击沉10艘击伤1艘。确证U-123号击沉4艘、U-66号击沉5艘、U-125号击沉1艘。这比12月日本潜艇在加利福尼亚海域的战绩（击沉2艘击伤9艘）要好一些，轴心国潜艇在东西海岸的活动引起了美国的深切关心。尽管在美国海岸活动的德军潜艇从没有同时超过12艘，但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战果。然而这种战果对于拥有众多船只穿梭海上的美国而言还是非常幸运的，要是大批德军潜艇到达美国海岸，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美国沿海活动的德军潜艇由于数量较少，也就没能采取集群攻击战术，而是实施单艇游猎，通常白天在远离商用航线的海域潜坐海底，养精蓄锐；夜幕降临后则在航线上以水面状态搜索目标，一旦发现猎物，往往接近至鱼雷最小射程的距离才发射鱼雷，以确保不浪费鱼雷，而对小型船只，德军潜艇因为远离基地难以获得补给，艇长都不舍得使用鱼雷，一般都用甲板上的火炮将其击沉。

整个1月，德军潜艇在大西洋总共击沉运输船48艘，计27.7万吨，几乎全是1月最后两周在美国海域取得的。由于首批德军潜艇在美国海岸的辉煌战绩，大大激发了德军潜艇部队低落已久的士气。2月10日，邓尼茨又向美国派出第三批15艘潜艇，这批都是排水量600吨的IX型潜艇，为了能有足够的燃料横渡大西洋，艇员们积极研究节约燃料的办法，如采取低速航行，潜航时使用二次电池，利用海面上强劲的西风在水面上进行顺风航行等，特别是艇员为了尽可能延长作战时间，主动节约洗涤水和饮用水，将燃料储存在淡水槽里，这些措施都大大节约了燃料，使中型潜艇也能到达美国海岸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