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需要船！”

1941年12月23日，63岁的海军上将厄内斯特·J.金被任命为美国舰队总司令（自12月30日起生效），这个职务是新近才设立的，相当于英国的第一海军大臣。金掌握着如下几支舰队的行动和行政控制权：大西洋舰队，现任总司令是罗耶尔·E.英格索尔；太平洋舰队，切斯特·W.尼米兹（Chester W.Nimitz）任总司令；亚洲舰队，托马斯·C.哈特（Hart）任总司令，以及美国海岸警卫队。罗斯福总统曾于1941年11月1日下达行政命令，将原本属于财政部的海岸警卫队划归海军。眼下，海军上将哈罗德·R.史塔克还保留着美国海军作战部长的称号，但他在华盛顿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他的任务也仅限于一些行政事务以及“远景规划”。

金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海军专家，据说为人非常冷酷，意志力极为坚强，甚至会“用喷灯刮胡子”。在40年的职业生涯中，他曾在军舰和潜艇上服过役，取得过海军飞行员的资格，是海军飞机和航母的先驱。他对海军的优劣以及海军高级军官的了解无人能及。珍珠港事件使整个美国海军陷入惊恐和绝望之中以后，金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地希望能够对日本的这种诡诈行为进行报复。金快要到退休年龄了，但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还是把他推荐给了罗斯福总统，认为他是带领美国海军走出珍珠港阴影的最佳人选。

■ 12月30日，海军上将厄内斯特·J.金被任命为美国舰队总司令。

金刚刚抵达华盛顿不久，正忙于组建办公处和参谋部。尽管他曾说道“没做好任何准备”，“我必须从零开始”。但是英国第一海军大臣达德利·庞德在内的很多英国人都认为，与欧洲和地中海海域的战争相比，金对太平洋上的战争局势更为关心。这种看法只有几分正确，不久之前金还担任着大西洋舰队总司令，关于大西洋战场的海军状况，他跟任何一个英国人同样关心。尤其是金也像英国人一样，对德军几艘大型战舰在大西洋的联合突击深感忧虑，如果这些大型德国军舰在大西洋上联合出击，将会使已元气大伤的英国本土舰队和美国大西洋舰队面临更严峻挑战，还会对运兵船队和补给船队造成威胁。如果此时驻马提尼克岛（Martinique，位于加勒比海中央）的维基法国舰队支持德国，或独自与盟国交战，英美两国将更为危险。

12月下旬举行的阿卡迪亚会议（即第一次美英首脑华盛顿会议，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1941年12月22日-1942年1月14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为协调两国在反法西斯战争中的战略和加强两国之间的合作而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会议，代号为“阿卡迪亚”，故亦称阿卡迪亚会议）期间，太平洋和远东地区日本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因此，大会被迫就如何采取紧急措施解救那里被围攻的盟军部队展开讨论。此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是就如何赢得战争制订一个全球策略，并制订战时生产计划以实现制订的战略部署，他们并没有过多地偏离这一主要目的。所有与会代表，包括金在内，都一致认为，应该首先打败德国和意大利，然后再来对付日本，但是他们也在一些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主要是如何执行这一指导思想，究竟要在多大程度上将太平洋上的防卫式战斗转变为进攻式战斗，以尽可能减少日本占领地区。

最终，会议确定了如下几项大规模战略方针：要尽最大能力支持苏联。主要有两条援苏航线，行程较长的航线是经好望角抵达波斯湾（Persian Gulf），航程较短的航线就是从冰岛组建护航船队直抵莫曼斯克，由盟国海军部队提供全程护航，必要时，可以出动大型军舰护航；盟军于5月25日开始执行进攻法属西北非的计划；立即在英国集结美国军队，五或六个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训练的美国步兵团和坦克师将尽快派往北爱尔兰和英格兰，这支部队将对德国入侵英国起到威慑作用，到此时，他们仍然认为德国可能会入侵英国；防止日军占领澳大利亚，为此，美国要建立数条“通讯线”，都是从夏威夷通往西南太平洋诸岛的，主要包括斐济的萨摩亚群岛（Samoa，Fiji）以及新喀里多尼亚岛（New Caledonia），要在这些地方以及澳大利亚集结军事力量以展开反击；派遣美国陆军第5步兵师代替冰岛的美国海军和英国部队，这样盟军就可以将这些部队调往更急需的前线了。

执行阿卡迪亚会议的决定需要大批船舰，主要包括运兵船、战斗机、油轮以及大大小小的登陆艇。为了满足最为迫切的任务需要，1月和2月，美国将把10万人以及百万吨补给物资运往海外基地。以后的大规模军事行动都将需要大量部队、军火、登陆艇以及数千万吨补给物资。然而，他们很快就明确意识到，根本没有足够数量的船只。新任盟军最高司令（Chief of Army plans）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威尔（Dwight D.Eisenhower）在他的日记中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了简短而准确的描述：“船！船！我们急需船！真是让人头痛！”后来丘吉尔的描述更清晰一些：“船只造成了瓶颈效应，它是我们战略的惟一基础。”

作为紧急措施，同盟国开始集中商运船只。尽管英国已在28个月的战争期间遭受了惨重损失，但是他们已通过建造新船和获取外国船只等种种手段，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一损失。因此英国商船队仍然非常强大，累计达2000万吨，但是这也不能满足英国的需要，还有一些船只已经很破旧或是搁置不用了。开战之前一直被忽视的美国商船队仅有大约1500艘船共计800万吨。其中大约三分之一已经较旧或是老朽了，另外三分之一是油轮，不适于运输军队和货物。但无论如何，商船集中之后，英美商船队（包括油轮在内）的总吨位已经接近3000万吨了。

商船集中对严峻的船只短缺状况起到了一定缓和作用，但也没能解决这一问题。因此，规划者被迫将阿卡迪亚会议通过的一些行动方针推迟甚至取消。进攻法属西北非被无限期推迟了。将美军部队运往冰岛（代号“印地哥行动”）和北爱尔兰（代号“磁铁行动”）的计划则需要进行缩减。

阿卡迪亚会议一致认为，从长远来看，一定要修建超大规模的商船。美国海上委员会（U.S.Maritime Commission）已经作了充分准备（到1942年1月1日，海上委员会已经组织建造了185艘船只（其中54艘油轮），其中103艘（其中27艘油轮）是1941年修建的）。阿卡迪亚会议之前，罗斯福已经给海上委员会下达了指示，要求修建1200万吨新船，其中1942年完成500万吨，1943年完成700万吨（这个给人印象深刻的数据已经表明了海上委员会的目的。美国船厂将完成计划吨位的85%。这样他们就需要90家船厂和70万工人）。1月3日，罗斯福又将目标提高到了1800万吨，其中1942年完成800万吨，1943年完成1000万吨。2月9日，罗斯福再将目标提高到了2400万吨，其中1942年完成900万吨（750艘船），1943年完成1500万吨（1500艘船）。如果可以完成最后制订的这一目标，英美商船队将达到近5000万吨，预计中的损失并不包括在内。

■ 船只造成了瓶颈效应，它是同盟国战略的惟一基础。

阿卡迪亚会议提出的早期紧急运兵行动给美国海军带来了极大压力。如果紧接着太平洋和远东的灾难之后，再有一艘运兵船在海上失事的话，那将是美国民众所不能忍受的。因此金继续依照政策行事，也就是所有运兵船只都要编为护航船队，而且要由尽可能多的战列舰、巡洋舰以及驱逐舰严密护航。许多驱逐舰上都有声呐，实际上就相当于在运兵船周围形成了一堵无法穿透的钢铁幕墙（除去像“玛丽皇后”号、“伊丽莎白女王”号以及“阿奎坦尼亚”[Aquitania]号这样的大型英国远洋客轮以外，其他英国客轮都在美国支配下执行将部队运往澳大利亚的任务。这些大型客轮航速为26节，潜艇根本追不上，就算是击中了，由于有众多的分舱，也不可能会沉没）。海军历史学家托马斯·B.比尔（Thomas B.Bull）写道，1月中旬，太平洋舰队的新任总司令切斯特·尼米兹“几乎调动了太平洋舰队的全部力量”为驶往萨摩亚群岛的海军提供护航。

在1941年底和1942年究竟应该把多少艘美国驱逐舰派往大西洋执行护航任务很快就成了一个热门话题，引起了伦敦和华盛顿方面以及美国陆军和海军之间的尖锐斗争。由于一些海军历史学家，特别是一些英国历史学家，都倾向于不加批判地接受争辩中某一方的宣言，因此出现了大批与事实不符的歪曲记录。真实情况如下：

欧洲开战以来，美国一直在紧急建造军舰。由于交货时间比较急，因此华盛顿方面决定优先建造10艘新型战列舰、31艘“艾塞克斯”级（Essex Class）舰队航母、大批巡洋舰及潜艇。珍珠港事件之后不久，可能是由于伦敦方面的要求，海军也把建造25艘护航航母列为了紧急任务，这25艘护航航母将执行船队护航任务。此外被列为优先任务的还有英国军舰的维修、现代化及改装，6艘英国护航航母的建造（其中1艘后来给了美国海军，新造的25艘护航航母中有10艘要交给英国海军，因此在美国船厂建造的英国海军护航航母数量就达到了15艘。后来，美国船厂又为英国建造了23艘，这样总数就达到了38艘）以及另外大约300艘执行护航任务的护卫舰。

由于美国的这些优先建造计划以及要将54艘老式驱逐舰转交给英国和加拿大等因素的影响，美国宣战时，海军已面临严重的驱逐舰短缺。总共177艘驱逐舰，其中只有100艘是新驱逐舰（1934年以后修建的），其余的都是自一战以来一直在服役的或是新近才重新启用的（1940年3月1日到6月30日，在费城和圣地亚哥重新启用了72艘，除去转交英国和加拿大海军的50艘后，美国还余22艘）。1940年，美国海军有18艘新驱逐舰开始执行任务（DD-415到DD-432），1941年有17艘（DD-433到DD-444，DD-453到DD-455，DD-457以及DD-463）。1941年12月份，美国驱逐舰分成了三部分，其中92艘在大西洋上，72艘在太平洋上，还有13艘被派往了亚洲舰队。

珍珠港事件发生时，大西洋上的92艘驱逐舰正在执行几项重要任务。这些任务都非常艰难，而北大西洋上又波涛汹涌，因此这些军舰都需要检查、改装和维修。结果有大约14艘驱逐舰在船厂，不能即刻执行任务。

未来几个月里，大西洋上驱逐舰部队的力量并不会急剧增强。建造新驱逐舰的速度也不快。1941年12月份，开始服役的新建驱逐舰只有2艘，1942年1月是3艘，2月和3月分别有2艘和3艘。这些新建驱逐舰在加入舰队之前，还必须要经过试航和检修，历时数周。

更加糟糕的是，对于海军来说，没有其他军舰可以取代驱逐舰，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缺陷。先是罗斯福总统，后来是海军历史学家塞缪尔·埃利奥特·莫里森（Samuel Eliot Morison），及其他一些人员，都指责了海军的这一缺陷（莫里森写道，海军“根本没有做好应对潜艇战争的精神和物质准备”，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没有足够的反潜作战舰艇）。但是在战后的回忆录中，金对罗斯福总统提出了指责，那一时期的官方文献多数都支持金的观点。

欧洲战争早期，一些即将退役的海军上将组成了海军管理总委员会（Navy’s General Board），金也是其中一员，他们那时就意识到将需要大量战舰以执行船队护航任务。正如金所写，委员会认为，驱逐舰执行船队护航任务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但海军部还是认为驱逐舰耗资巨大而难以批量生产。金继续写道，因此，上将委员会就寻求一种“比驱逐舰简单一些的”军舰来执行护航任务。金认为“必须立即建造一批军舰”，在他的督促下，委员会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批量生产新型海岸驱潜快艇。但这个建议遭到了海军和罗斯福总统的拒绝。尽管这种快艇在海上操纵起来相对灵活，船员的居住条件也比较好，但海军方面认为它体积太大，非常昂贵，执行船队护航任务时航速有点慢。

与此同时，在伦敦，海军上将格姆利（Ghormley）率领的代表团和海军方面相关人员都密切注视着英军的行动，看他们如何建造一种理想的远洋护卫舰以接替皇家海军舰队驱逐舰，并弥补驱潜快艇数目的不足。如前所述，他们的第一次尝试，也就是建造“杀手”级驱逐舰，以失败告终。他们的第二次尝试，也就是建造88米长，1100吨，航速21节的“护卫舰”的前景则要乐观得多。英国海军也将这种“护卫舰”称为“frigate”，根据《租借条约》，将在美国和加拿大建造。

1941年初，在伦敦的海军武官爱德华·L.克切伦（Cochrane）回到了华盛顿接管船级社。克切伦还是一位著名的海军工程师，2月1日，他指挥设计部要迅速对英式小型驱逐舰进行修改，改进后的军舰比原来的要略大一点，当然也还有其他一些变化。改进后的“护卫舰”长约92米，排水量1400吨，航速约为23.5节，完全符合上将委员会“比驱逐舰简单一点”的要求（英国的护卫舰和美国的类似军舰，都装配了3门89毫米火炮，船尾有2个深水炸弹滑道，左右舷后半侧还有8个深水炸弹发射器。略大一点的美式版本还有3具鱼雷发射管，后期美国版本的主炮口径增大到了127毫米）。

设计部的改进工作完成之后，当时的海军部长查尔斯·爱迪生（著名发明家爱迪生的儿子）和海军上将史塔克将这事报告罗斯福，希望能获得批准。但罗斯福已经接受了英军的请求，要为他们建造50艘护卫舰，因此不同意为本国海军生产护卫舰。正如金在回忆录中所写，他任大西洋舰队司令官时，曾责问史塔克“为什么不采取任何措施提供更多的护卫舰”，而史塔克回答说“没能获得总统的许可”。此外，史塔克和爱迪生的接班人弗兰克·诺克斯还建议要在美国正式参战之前迅速建造大批护卫舰，也遭到了罗斯福的拒绝。

■ “江河”级护卫舰与其他一些小型护航舰相比具有更优异的性能。

罗斯福之所以做出这种选择，也有诸多原因：首先，正如金所说，罗斯福总统“对潜艇威胁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基于一战中的经验，罗斯福“更喜欢小型反潜舰艇”，它们比较便宜，而且可以在必要时迅速大批量生产（一战中，美国的30个船厂曾建造了440艘长34米的木壳驱潜舰，而此时身为助理海军部长的罗斯福在这一过程中起了重要作用。这种小马力短行程的舰艇适于在相对平静的海域作战，但并不适于在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海域，此外，它们没有防空武器，还没有足够的弹药储备。史塔克的传记作者米契尔·辛普森（B.Mitchell Simpson III）曾写道“ ……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种能够在任何天气作战的大型军舰。担任海军作战部长期间，史塔克曾试图说服罗斯福，使他认识到这一真正需要，但史塔克并没有成功，因为罗斯福更偏爱小型巡逻艇”）。在他的要求下，海军研制了两种小型舰艇，它们分别是长34米，航速14节的木壳驱潜舰（SC）和长53米，航速22节的钢壳巡逻艇（PC）。但是这两种舰艇都不适于在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海域猎杀潜艇（驱潜舰上配有1门89毫米口径火炮以及少量深水炸弹。巡逻艇上配有2门89毫米口径火炮以及一些深水炸弹。这些火炮却比IX型潜艇的甲板炮还小。由于这两种舰艇上都装不下防空武器，因此它们都不能安心地在轴心国飞机出没海域作战）。接替金任大西洋舰队司令官的罗耶尔·英格索尔曾如是说：“海军最终拥有了大批驱潜舰，但并不是很好用。它们都是罗斯福偏好的产物，他本人就是小型艇上的船员，喜欢在小型艇上巡游（例如他的长50米的总统游艇‘波托马克’[Potomac]号）。但驱潜舰根本就不适于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同潜艇展开战斗。”

其次，在美国海上委员会委员杰利·兰德（Jerry Land）和其他一些人的宣扬下，一种非常愚蠢的观点流传开来，也就是只要加快商船建造速度，使新建商船量远远超过被潜艇击沉的商船量，就可以在潜艇战中获得胜利。因此，战争早期，罗斯福曾下令，除去小型驱潜舰和巡逻艇之外，建造商船要比建造护卫舰有更高的优先权。

■ 美国海上委员会委员杰利·兰德。

再者，罗斯福希望美国能够尽早加入到抵抗德国的斗争中，还要满足太平洋方面的需要，因此他下令优先生产登陆艇。所需登陆艇的数目异常庞大，大西洋方面需要8000到20000艘（不分大小），太平洋上的需求量也不少于4000艘。1942年间，在美国船厂，建造登陆艇要比建造英式小型驱逐舰和美式护卫舰享有更高的优先权。

美国参战后，罗斯福下令迅速大批量建造驱潜舰和巡逻艇。驱潜舰计划以“六十天建造六十艘战舰”的口号而著称。海军并没有拒绝这一指示。不出所料，小型驱潜舰和巡逻艇确实是数以万计的预备役军人正式加入海军之前培训用的理想战舰，还可以在近海海域以及墨西哥湾和加勒比海执行护航任务。但根据官方文献记载，海军士兵们对罗斯福的做法颇多怨言，认为他不应该固执地、想当然地拒绝大批量生产护卫驱逐舰的建议，因为他们将要到波涛汹涌的海域作战，而那里又经常会有敌机出没。在致史塔克的一封信里，诺克斯提到这一话题时非常气愤，认为罗斯福制订的这一政策“非常愚蠢”（1942年2月28日，他们开始建造50艘英国小型驱逐舰[护卫舰]中的前2艘。1942年美国船厂一共建造了92艘护卫舰，其中50艘是为英军而建，另外42艘为美国而建。由于它们的建造优先性不高[曾一度排到第十位]，因此直到1943年才有部分军舰开始服役。根据先前的协议，美军最终将英军50艘中的45艘留了下来，其余部分也直到1943年才运到英国）。

从上述以及当时其他的一些记录来看，非常明显，美国海军已经充分意识到了为船队提供护航的迫切性，因此不断恳求罗斯福总统的许可。罗斯福而并非海军，应该为英式小型驱逐舰和美式护卫舰建造的延时负责。罗斯福大大低估了德国潜艇在大西洋海域的威胁，下令建造的军舰（驱潜舰和巡逻艇）也不适于应对这一危险，但遗憾的是，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罗斯福都没有因为他的错误估计受到苛责。而关于海军上将金没有充分认识到大西洋上护卫舰的重要性，更偏向于为太平洋海域提供武器并因此将大西洋护卫舰的建造延迟的说法却大有市场。

在和平年代，海岸警卫队（Coast Guard）的主要任务是搜捕和救援工作，20世纪20年代它曾在捕获远洋走私船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因此海军非常欢迎它的加入，其中包括3万名员工（其中2.5万名士兵还有5000名平民）以及168艘舰艇。海岸警卫队在大西洋和太平洋基地的67艘大型舰艇状况如下：其中力量最强大的就是“国库”级，都以历任财政部长的名字命名（“比波”[Bibb]号，“坎贝尔”号，“杜阿奈”[Duane]号，“汉米尔顿”[Hamilton]号，“英汉”[Ingham]号，“史宾塞”[Spencer]号，“陶尼”[Taney]号）。“国库”级或“部长”级是海军业已停用的“伊利”级炮艇的改进型，最高航速可达19.5节，以13节航速航行时航程可达11260公里。“国库”级最初是用于承载小型水上飞机以利于其执行搜寻和救援任务的，因此内部非常宽敞，其中一些装有2门140毫米火炮，其余的则都装有3门140毫米火炮。所有舰艇上都有深水炸弹滑道，部分舰艇上还有Y型深水炸弹发射器。

■ 美国总统罗斯福应该为没有迅速大批量建造驱潜舰和巡逻艇的错误负责。

海军军官安德鲁·G.谢巴德（She-pard）认为这7艘舰艇执行护航任务时的表现非常出色。“内部非常宽敞，因此可以携带大批幸存者。它们比驱逐舰更适于海上作战，并且可以更加出色地执行工作，医疗膳食条件也比驱逐舰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