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平江纪事》等

高德基所著《平江纪事》是一本体例杂乱的书。高德基，元末平江人，曾任建德路总管。《平江纪事》一卷，记平江(吴郡)古迹，其中有几篇可视为传奇小说，故《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七十云:“所载皆吴郡古迹，而亦兼及神仙鬼怪、诙谐谣谚之事，可裨图志佚闻……其体不全为地志，亦不全为小说。例颇不纯，无类可隶。以其多述古迹，姑附之地理类杂记中焉。”^[39]书中记杨彦采、陆升之二人夜游莲塘，遇一女鬼弹唱西施故事，实为传奇小说。四十卷本《艳异编》卷三十九收入，题作《莲塘二姬》(但实止一姬);《剪灯丛话》、《绿窗女史》则题作元人徐观撰《莲塘二姬传》。小说为女鬼设计的身份是“大都乐籍供奉女”，故杨、陆有“求其歌以侑觞”之举。她一连唱了七首感慨西施和吴越兴亡的诗，唱完，“掀篷揽衣，跃入水中。彦采大惊，汗背而觉，一梦境也”。小说至此结束，其魅力在于渲染出了一种氛围和情调，与沈亚之传奇略相近似，虽然没有那种神秘感。

《姚月华小传》、《紫竹小传》等也可能是元代的作品。《姚月华小传》，明刻本《广艳异编》卷八、《续艳异编》卷四收录。《才调集》卷十收有姚月华诗两首，元辛文房《唐才子传》卷二《李季兰传》提到姚月华之名。小说叙姚月华与邻舟书生杨达诗简往来，一往情深;别后，杨达至姚家旧院寻觅月华，但见落英满地……颇有“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的韵味。《紫竹小传》，《广艳异编》、《续艳异编》等书收录，旧题元伊世珍编之《眘记》亦多次引用。叙才女紫竹与秀才方乔倾心相爱，“其父稍有所闻，遂召乔而以紫竹妻焉”。所录“往来诗词甚多”，占去小说大半篇幅。

【注释】

[1]宋晁载之:《续谈助·绿珠传》，转引自侯忠义编:《中国文言小说参考资料》，340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2]周中孚:《郑堂读书记(补逸)》，662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40。

[3]汪辟疆:《唐人小说》之《长恨歌传》叙录，148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4]胡仔纂集，廖德明校点:《苕溪渔隐丛话》(下)，93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

[5]吴曾:《能改斋漫录》(上册)，81页，北京，中华书局，1960。

[6]徐积:《节孝先生文集》卷十三《爱爱歌》并序。转引自程毅中编:《古体小说钞》(宋元卷)，93页，北京，中华书局，1995。

[7]题中之“高”及正文中“王子高”之“高”，原文均作“乔”，此据《施顾注苏诗》等改作“高”。

[8]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元笔记小说大观》，2298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9]上海古籍出版社编:《宋元笔记小说大观》，660页，5502～5504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0]洪迈撰:《夷坚志》，1309页，1310页，北京，中华书局，1981。

[11]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166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

[12]鲁迅校录:《唐宋传奇集》，246页，济南，齐鲁书社，1997。

[13]这四篇小说，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指为唐代作品，其理由有:“隋炀之事晚唐盛传，文士颇喜道之”;“才人美女相对必赋诗吟歌，意尽方休，全系唐人作风”，等等。详见555～563、894～903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3。本书仍遵从惯例，归于宋代。

[14]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319页，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15]永誽等撰:《四库全书总目》，1216页，北京，中华书局，1965。

[16]周中孚:《郑堂读书记》，1247页，上海，商务印书馆，1940。

[17]曹寅编:《全唐诗》卷一一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8]司马光:《资治通鉴》，1321页，北京，团结出版社，1997。

[19]欧阳修:《欧阳修全集》，1165页，北京，中国书店，1986。

[20]参见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七章第四节，229页，北京，中华书局，1980。

[21]李剑国认为《梅妃传》是唐人曹邺的作品，详见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547～552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3。但宋初乐史撰《杨太真外传》，搜罗相关资料极为完备，而叙事无一字及于梅妃，可证《梅妃传》当在《杨太真外传》之后问世。

[22]丁锡根编著:《中国历代小说序跋集》，580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

[23]曹寅等编:《全唐诗》卷539，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4]曹寅等编:《全唐诗》卷521，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5]邓之诚、罗e烈、薛洪!认为《李师师外传》是明代作品，详见薛洪!的《〈李师师外传〉应是明清作品》，载《明清小说研究》1990年第3、4期(合刊)，181～189页。本书仍将《李师师外传》视为宋末作品。参见李剑国《宋代志怪传奇叙录》，387～393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26]晁公武:《郡斋读书志》，389页，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88。

[27]程毅中:《宋元小说研究》，68页，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8。

[28]李剑国:《宋代志怪传奇叙录》，181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29]《书仙记》文末云:“长安小隐永元之善丹青，因图其状，使余作记。时庆历甲申上元日记。”庆历甲申即庆历四年(1044年)，时刘斧尚年少，则本篇作者非刘斧可知。

[30]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二章，70页，北京，中华书局，1980。

[31]《青琐高议》别集卷一《西池春游》侯生语。

[32]明清稗丛所收《青琐高议》作品，参见李剑国的《宋代志怪传奇叙录》，188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33]李剑国则认为:“(除《盈盈传》外)前八卷都是李献民自撰，风格统一。”见李剑国的《宋代志怪传奇叙录》，211页，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34]永誽等撰:《四库全书总目》，1228页，北京，中华书局，1965。

[35]潘祖荫:《滂喜斋藏书记》，(《续修四库全书》926册)，446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36]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355页，北京，中华书局，1980。

[37]高儒:《百川书志》，90页，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38]此文由谢碧霞从英文译成中文，载台北《中外文学》第13卷12期，1985年5月版，第90～111页。

[39]永誽等撰:《四库全书总目》，626页，北京，中华书局，19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