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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18.1.3 3.苏舜钦《爱爱歌序》

3.苏舜钦《爱爱歌序》

苏舜钦(1008~1048年),字子美,原籍梓州铜山(今四川中江),实居河南开封。曾任长垣知县、大理评事。庆历“新政”时期,由范仲淹推荐任集贤校理,后被诬陷除名,退居苏州沧浪亭,寄情园林山水。诗与梅尧臣齐名,时称“苏梅”。有《苏学士集》。

《爱爱歌序》是苏舜钦《爱爱歌》前的序,或者说,是一篇以诗序形式出现的传奇小说。原作已佚。张邦基《侍儿小名录拾遗》引作苏子美《爱爱集》,保存的文字较为完整。爱爱与张逞的感情,属于那种既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的感情。张逞身为豪华公子,不光花钱散漫,有“玩”的物质条件,而且通晓音律,还能玩出点艺术氛围。“京都伟丽之观”,他处处争先,真有一种“金谷、坞,索性豪华到底”的气象。但换一个角度来看,张逞沉溺在与一个“奔妾”朝欢暮乐的生活中,他是有负于父母的养育和教诲的。父母将他“捕去”,正是意料之中的事。徐积在《爱爱歌序》中给张逞作的鉴定是:“爱爱所奔,即江宁富人张氏也。张氏纳奔妾于外,弃父母而不归,以至其父捕去。此乃不孝之大者,固不得齿为人类,虽夷狄禽兽之不若也。”[6]这也是一般规矩人对张逞的看法。张逞的为人如此荒唐,爱爱何以会倾慕不已?徐积认为,如果不是别有苦衷,爱爱选择张逞就不值得同情;苏舜钦之作,“其辞淫漫而序事不得爱爱本心,甚无以示后学”,是一篇失败的作品。那么,爱爱的苦衷是什么呢?徐积《爱爱歌序》说:爱爱之所以随张逞私奔,是因为置身于娼妓之家,要保全自身清白“不为其党所污”,只能走这条路。这是她与其他“义烈之女”“迹异”之处。而就其出污泥而不染并最终守节而死来看,她与其他“义烈之女”无疑是“心同”的。徐积所说的,就是所谓“本心”。

徐积明确地以“节烈”来阐释“爱爱本心”,他自己为此非常得意,认为这才能够“解学者之惑”。但是,感情的逻辑未必和道理的逻辑完全一致,爱爱的感情更不一定能用道理来规范。理性和理智从来不是生活的惟一支配者。尤其是在恋爱中,感情有它自身的运行轨迹,或与理性并行,或与理性对立,或与理性大体协调,但很少绝对从属于理性。徐积企图抹杀这一事实,因而显得专断、鲁莽;苏舜钦尊重并表现出了这一事实,因而成为一个值得推重的传奇作者。

从《爱爱歌序》现存的佚文来看,小说文笔清丽,字里行间荡漾着几许如春草绵绵的情思,堪称佳作。《醉翁谈录》传奇类话本中有《爱爱词》一种,所叙当即杨爱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