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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16.3.1 1.《太平广记》的编纂及其影响

1.《太平广记》的编纂及其影响

《太平广记》与《太平御览》、《文苑英华》、《册府元龟》合称为“宋朝四部大书”,是李窻等人奉宋太宗之命集体编纂的。从太平兴国二年(977年)三月开始,至次年八月结束,收集上自秦汉、下至宋初的野史小说共约七千则,成书五百卷,目录十卷,约近三百万字。

《太平广记》的命名,“太平”二字易于理解,因该书成于太平兴国年间;但“广记”二字,则不知何所取义。据钱钟书推测,有两种可能:一、“广记”即“广异记”之省。《太平广记》引用书目中有戴孚《广异记》,题材都是神仙鬼怪,《太平广记》亦以志怪搜神为主。二、取义于李翱《卓异记》序。李序云:“广记则随所闻见,杂载其事,不以次第。然皆是警惕在心,或可讽叹;且神仙鬼怪,未得谛言。非有所用,俾好生不杀,为仁之一途,无害于教化。故贻谋自广,不俟繁书,以见其意。”如此说来,则“广记”之“广”包括取材广泛及“贻谋自广”两层含义。[29]

《太平广记》按题材分为九十二大类:神仙、女仙、道术、方士、异人、异僧、释证、报应、征应、定数、感应、谶应、名贤、廉俭、气义、知人、精察、俊辩、器量、贡举、铨选、职官、权癰、将帅、骁勇、豪侠、博物、文章、才名、儒行、乐、书、画、算术、卜筮、医、相、伎巧、博戏、器玩、酒、食、交友、奢侈、诡诈、谄佞、谬误、治生、褊急、诙谐、嘲诮、嗤鄙、无赖、轻薄、酷暴、妇人、情感、童仆、奴婢、梦、巫、厌鮌、幻术、妖妄、神、鬼、夜叉、神魂、妖怪、精怪、灵异、再生、悟前生、冢墓、铭记、雷、雨、山、石、水、宝、草木、龙、虎、畜兽、狐、蛇、禽鸟、水族、昆虫、蛮夷、杂传记、杂录等等。这种分类法虽然拆散了所引用的原书,但为分题材研究宋以前的文言小说提供了很大方便。

《太平广记》编成后,因卷帙繁重,又因为有人说这部书并非后学者所急需,就把版收了起来,在宋代已少流传,但并非绝无读者。比如,洪适有《还李举之〈太平广记〉》诗:“稗官九百起虞初,过眼宁论所失诬。午睡黑甜君所赐,持还深愧一无!”[30]吴曾《能改斋漫录》多处征引此书以为考订之资;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一记“妄人多取《广记》中旧事,改窜首尾别为名字以投之”洪迈。[31]这些都是宋人读过《太平广记》的证据。至于罗烨《醉翁谈录》“小说开辟”称说话人必须“幼习《太平广记》”,虽属门面话,却也透露了几分实情。

《太平广记》的价值是多方面的。其一,李窻通过具体的编选分类,表达了他的小说观念:社会和自然界的所有奇异现象都可视为小说题材,小说与“异闻”是密不可分的。其二,《太平广记》共采用古籍四百七十五种,其中半数以上早已散佚,赖《太平广记》的收录得以保存下一部分。明代中后期的文言小说创作高潮,很大程度上即得益于《太平广记》所收作品的被广泛刊刻。其三,研究宋以前的文言小说,这是一部不可或缺的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