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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14.2.2 2.柳祥(?)《潇湘录》

2.柳祥(?)《潇湘录》

《潇湘录》与《大唐奇事记》也许是一本书。[1]《大唐奇事记》,《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十卷,李隐撰。注:“咸通间人。”《潇湘录》,《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十卷,柳祥撰。洪迈《夷坚支志》癸集序说:“惟柳祥《潇湘录》,大谬极陋,污人耳目,与李隐《大唐奇事》,只一书而妄名两人作。《唐志》随而兼列之,则失矣。”[2]从《太平广记》所引佚文看来,二书又并未混淆,仅《王常》一篇重出,卷七三注“出《奇事记》”,卷三○三注“出《潇湘录》”。综合起来看,注“出《潇湘录》”的佚文质量较高。

《潇湘录》的显著特点是大量发表越轨的见解。《张安》(《太平广记》卷三○一)叙江州张安“性落拓不羁,有时独醉,高歌市中,人或笑之,则益甚,以至于手舞足蹈,终不愧耻。时或冠带洁净,怀刺谒官吏,自称浮生子。后无疾而终”。这样一个人,却向州牧提出,要与“功臣烈士贞女孝妇”并立祠庙,并宣称“达人之道,高尚于功烈孝贞”。作者似乎认为,在建功立业的人生道路已被堵塞的时代,必须抛弃常态下的道德观念;他所谓“达人之道”,即摆脱规范,自由自在地生活。

以象征手法表达这种“达人之道”的,是《呼延冀》(《太平广记》卷三四四)。呼延冀携妻赴任,途中遇盗,将妻子寄居在一老翁家中。临别,他妻子说:“我本与尔远涉川陆,赴一簿官,今不期又留我于此。君若不来迎我,我必奔出,必有纳我之人也。”果然,呼延冀到任不久,就收到妻子来信,说她已改嫁“一少年子”。作者的言外之意是,他已不打算为唐王朝守节。

《潇湘录》中还有更为大胆的篇目。如《奴苍璧》(《太平广记》卷三○三)直呼本朝皇帝之名(如“隆基”、“世民”),说安禄山是“奉命乱国”,又说“林甫知世不久将乱矣,遂潜恣酒色焉”,为叛乱者及奸相留地步,不免轻薄。故洪迈斥之为“大谬极陋,污人耳目”;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四部正讹下》也说此书是“唐人志怪中最鄙诞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