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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13.6.1 1.柳?《上清传》

1.柳?《上清传》

柳?,生卒年未详。蒲州河东(今山西永济)人。祖父柳芳,仕肃宗朝;伯父柳登,唐穆宗长庆年间(821~824年)官散骑常侍。柳?有《常侍言旨》一卷,记录柳芳提供的轶闻。所作《上清传》,原即附于《常侍言旨》之后;《资治通鉴考异》卷十九收入;亦见于《太平广记》卷二七五,题曰《上清》,注云“出《异闻集》”。《异闻集》是唐末屯田员外郎陈翰编的一部唐代传奇的选集,可见《上清传》长期以来被视为传奇小说。

《上清传》以上清为中心人物。她是宰相窦参的侍女。窦为政敌陆贽陷害致死,上清被没入内廷服杂役。因善于煎茶,常在德宗身边周旋,伺机申述窦参被害真相。窦参得到昭雪。上清出宫,嫁金忠义为妻。宋代史学家司马光曾在《资治通鉴考异》卷十九中指出《上清传》的情节不合理:“信如此说,则参为人所劫,德宗岂得反云‘蓄养侠刺’。况陆贽贤相,安肯为此。就使欲陷参,其术固多,岂肯为此儿戏,全不近人情。”

《上清传》出于陆贽政敌编造的可能性极大。从编造的角度来看,其技巧是较为高明的:第一,他把上清与窦参的关系写得那么动人,容易赢得读者的同情:上清的机智与忠诚,窦参的畏祸与痛苦,尤其是上清和窦参之间挚友似的相契,沥血倾心,缓急与共,这在重视道德境界和同情弱者的文化氛围中,极具魅惑力。第二,柳?模拟人物的口吻,虽然达不到声口毕肖的程度,但也相当出色。像德宗骂陆贽的话:“这獠奴!我脱却伊绿衫,便与紫衫着。又常唤伊作陆九。我任使窦参,方称意次,须教我枉杀却他。及至权入伊手,其为软弱,甚于泥团。”杂用口语,语意若断若续,正是发怒时的腔调。第三,柳?在小说结尾说:“世以陆贽门生名位多显达者,世不可传说,故此事绝无人知。”好像写《上清传》要冒多大风险似的。这其实是故作姿态,藉以扩大舆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