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6.7.9 9.撰人不详的《录异传》

9.撰人不详的《录异传》

《录异传》,撰人不详,亦未见史志著录。《北堂书钞》、《艺文类聚》、《初学记》、《太平广记》、《太平御览》等引有佚文。鲁迅《古小说钩沉》辑佚文二十七条。

《录异传》的部分篇目,如《紫玉》、《琵琶鬼》、《倪彦思》、《江严》等已见于《列异传》、《搜神记》等志怪小说;但亦有首见于《录异传》并意味隽永的名篇,如《谢邈之》:

谢邈之为吴兴郡,帐下给事邹览,乘樵船在部伍后。至平望亭,夜雨,前部伍顿住。览露船无所庇宿,顾见塘下有人家灯火,便往投之。至,有一茅屋,中有一男子,年可五十,夜织薄。别床有小儿,年十岁,览求寄宿,此人欣然相许。小儿啼泣唏嘘,此人喻止之,不住啼,遂至晓。览问何意,曰:“是仆儿。其母当嫁,悲恋故啼耳。”

将晓,览去,顾视不见向屋,唯有两冢,草莽湛深。行逢一女子乘船,谓览曰:“此中非人所行,君何故从中出?”览具以所见告之。女子曰:“此是我儿。实欲改适,故来辞墓。”因哽咽至冢,号篊,不复嫁。

在小说中,邹览扮演了见证人的角色。他所见到的鬼父鬼儿,相依于草莽湛深的黄泉之下,不难想见其情景之凄凉。鬼儿对活着的母亲的依恋,给母亲出了一道难题:不嫁吧,生活太孤苦;嫁吧,鬼儿太可怜。为了儿子,她终于没有嫁。作品以其深挚的人情味而具有回肠荡气的力量。

《谢邈之》的影响相当深远。除了唐李公佐《庐江冯媪传》这样形迹显然的仿作外,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四《曹氏媪》其实也是对《谢邈之》的模拟。

《如愿》也是不同凡响的一篇,虽近似寓言而不失志怪情趣。清吴钟侨曾据以改写为《如愿小传》,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二二附录。

《胡中产鬼子》、《贺蠫得剑》亦曾引起人们注意。鬼子“善弹琴”及“时问姥及母所嗜欲,为得酒脯枣之属以还”的细节,贺蠫得剑可驱使社公的想像,不乏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