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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小说审美发展史
1.5.4 四 任昉《述异记》

四 任昉《述异记》

任昉《述异记》成就不高,主要是名副其实的“异闻”太少。对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有过相当细致的评述:“其书文颇冗杂,大抵剽?诸小说而成。如开卷‘盘古氏’一条,即采徐整《三五历记》;其余‘精卫’诸条,则采《山海经》;‘圆客’诸条,则采《列仙传》;‘鬼历’诸条,则采《拾遗记》;‘老桑’诸条,则采《异苑》;以及‘防风氏’、‘蚩尤’、‘夜郎王’之类,皆非僻事,不得云‘世所未闻’。其‘武陵源’一条,则袭陶潜所记,而于桃外增李,移其地于吴中;‘《周礼》孤竹之管’、‘空桑之琴瑟’二条,则附会竹生东海,空桑生大野山,尤为拙文陋识……或后人杂采类书所引《述异记》,益以他书杂记,足成卷帙,亦如世所传张华《博物志》与?”[4]

《述异记》也有少量不见于此前志怪小说的“异闻”,如:

淮南有懒妇鱼。俗云:昔杨氏家妇,为姑所溺而死,化为鱼焉。其脂膏可燃灯烛,以之照鸣琴博弈,则烂然有光;及照纺织,则不复明焉。

懒妇鱼究竟是何物?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说即大鲵,俗称娃娃鱼,又称人鱼;一说即江豚,俗称江猪,又称奔)、*)、溥浮。以志怪来解释懒妇鱼的某种特性,包含了几分基于民俗的幽默感。而“杨氏家妇,为姑所溺而死”,又可能唤起读者对世间悲剧的联想。由后一点看来,作者似乎总是情怀抑郁,他的想像的风筝始终被现实之手牢牢牵扯着。卷上《封使君》一则,介入生活的程度更深,写封使君化虎食人,具有强烈的骂世意味。

当然,《述异记》并不一味骂世,其中部分异闻,情韵悠然,较少人间烟火气,能将读者带入超凡脱俗的氛围中。比如:“王质”一则展示仙境与人世的时间迟速的区别,同时也寓含对人寿有限的慨叹,即唐孟郊《烂柯石》诗所云:“仙界一日内,人间千岁穷。双棋未遍局,万物皆为空。樵客返归路,斧柯烂从风。惟余石桥在,犹自凌丹虹。”[5]“黄鹤楼”一则是许多关于黄鹤楼的仙人传说中的一个,其意境与唐崔颢《黄鹤楼》诗相通。

《述异记》中偶见关于殊方异域的记载,“大食小儿”、“鬼母”、“哀牢夷”诸则,较为新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