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汉武内传》

《汉武内传》当问世于王嘉《拾遗记》之前。

《汉武内传》的材料多出自《洞冥记》、《十洲记》、《汉武故事》，但运之以绚烂夺目的辞藻，错彩镂金，更典型地体现了“拾遗”体志怪融杂传、“博物”体、藻饰等因素为一体的风格。《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其文排偶华丽，与王嘉《拾遗记》、陶宏景《真诰》体格相同。”^[12]清周中孚《郑堂读书记》亦云:“其书盖出于魏晋之间，且文体雅与王子年《拾遗记》相同。”

不妨举一段描写为例。“七月七日王母降武帝”的情节取自《汉武故事》，《汉武内传》不仅增加了上元夫人、王子登等人物，铺衍出王子登传王母命、诸侍女奏乐歌咏、上元夫人应命来会汉武帝等事，还借鉴辞赋的描写手法，华美细腻，颇具辞章的韵味:

到七月七日，乃修除宫掖，设坐大殿。以紫罗荐地，燔百和之香，张云锦之帏，燃九光之灯，列玉门之枣，酌葡萄之醴，宫监香果，为天宫之馔。帝乃盛服立于阶下，敕端门之内不得有妄窥者。内外寂谧，以候云驾。到夜二更之后，忽见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来，径趋宫廷。须臾转近，闻云中箫鼓之声，人马之响。半食顷，王母至也。

据说唐玄宗一度酷嗜《汉武内传》，从上述排偶华丽的描写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其风范气度，与唐传奇不无相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