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著名的指挥家及其风格

一、托斯卡尼尼

托斯卡尼尼(Arturo Toscanini，1867～1957年)，20世纪上半叶最伟大的指挥家之一。生于意大利帕尔马，9岁进入当地的皇家音乐学校主修大提琴。经过9年的专业学习，18岁的托斯卡尼尼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在歌剧院的乐队中担任大提琴手。在一次随团出访南美洲的演出中，由于乐队指挥与队员矛盾激化导致原任指挥在《阿依达》开幕当天突然出走，托斯卡尼尼临时担任乐队指挥，并且成功地完成了指挥任务，从而开始其辉煌的指挥家生涯。

托斯卡尼尼先是在特里诺和米兰以指挥歌剧新作和瓦格纳的歌剧而著名。1903年至1906年任布宜诺斯艾利斯歌剧院指挥，1908年起任纽约大都会歌剧院主任指挥。1915年回国，任斯卡拉歌剧院音乐指导。1928年任纽约交响乐团常任指挥，1937年任纽约交响乐团常任指挥。1937年美国音乐界为他挑选优秀演奏员组成NBC(国家广播公司)交响乐团，并由他亲任指挥直到1954年退休。

在近70年的指挥生涯中，托斯卡尼尼指挥演出过100多部歌剧和不计其数的交响音乐作品，演出曲目极为广泛。他的指挥艺术在世界乐坛上影响极大，到20世纪60年代为止，一直占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在指挥中，他认为指挥家必须而且惟一遵循的原则是最大限度地忠实于原谱，最大限度地表现原谱。指挥大师卡拉扬对此这样说道:“应该说，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忠实’，它不是机械地忠实，而是从严谨的指挥风格中迸发出来的一种精神力量，它能够驾驭一切，控制一切，他在指挥艺术中完成了一次革命”。从这个意义上说，托斯卡尼尼也被认为是20世纪客观现实主义指挥艺术的开拓者，标志着指挥艺术从19世纪瓦格纳浪漫主义指挥学派向强调客观性的现实主义指挥学派的过渡。因此，托斯卡尼尼的指挥严谨、精湛、精确、质朴与热情。在歌剧方面，他擅长指挥威尔第、普契尼、瓦格纳的作品，而在交响乐方面，他是贝多芬、勃拉姆斯等浪漫主义大师的权威诠释者。

二、布鲁诺·瓦尔特

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1876～1962年)，德国指挥家，钢琴家。他从18岁起就在德国好几个城市的歌剧院任指挥。1901年被聘为维也纳宫廷歌剧院的乐长。1913年至慕尼黑歌剧院任音乐指导。1922年后，除活跃于柏林、莱比锡和萨尔茨堡音乐节外，还到英美演出，国际声誉增长。1933年后，因受纳粹迫害而离德去奥、法。1939年起，定居美国的22年中，达到了他艺术成就的最高峰。

瓦尔特是一位以细腻见长的浪漫主义指挥家，追求自然、亲切、朴素流畅与温柔的表达，又极其细腻与精致。他的指挥风格柔和优美，将管弦乐的各声部都处理得富于歌唱性;他继承和发展了德国的指挥传统，被誉为“莫扎特专家”。他特别擅长于指挥勃拉姆斯、瓦格纳和马勒的作品;特别值得提出的是，他对马勒的音乐相当痴迷，马勒《第九交响曲》和《大地之歌》正是在他的指挥下首演的，由于他的宣扬和演绎，马勒的音乐得到了当代人的接受和推崇。

与马勒一样，瓦尔特反对指挥夸张的体态活动和指挥动作。他指挥时好像不是依靠双手的动作，而是通过眼神和面部表情来协调整个乐队。他很重视乐队队员的情绪，并善于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表演才能，从而充分调动每个演奏员的积极性。瓦尔特不仅坚持不懈地追求理想的音响，而且他有办法使乐队奏出他所追求的理想音响。他同时又是优秀的钢琴家，曾以独奏兼指挥的身份演出过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此外，他还创作了交响曲和室内乐，以及数部音乐理论著作。

三、斯托科夫斯基

列奥波尔德·斯托科夫斯基(Leopold Stokowsky，1882～1977年)，美籍英国指挥家。早年在牛津大学皇后学院学习，后入伦敦音乐学院继续深造。1905年移民美国，曾任教堂管风琴手及合唱指挥。1908年在辛辛那提交响乐团任艺术总监。1912年被聘为费城交响乐团常任指挥，在他的调教下，费城交响乐团跻身美国五大交响乐团之一。

斯托科夫斯基是一位不拘一格、勇于革新的指挥家。他在费城交响乐团任职期间，曾提出过一系列改进措施，对乐队的排列进行了多次试验，最终确立了管弦乐队在舞台上的布局与乐器配置法，并沿用至今。此外，他也是录音方面的行家，从1917年开始录制唱片，1929年开始作广播演出，后来又在电影里演出，并创作有巴赫、德彪西等人的作品改编曲。为了掌握录音技术，他还专门到柏林去学习。1973年，91岁高龄的斯托科夫斯基回到伦敦继续从事唱片录音。

斯托科夫斯基的指挥风格豪华壮丽，对比强烈，充分发挥了乐队的表现力。他注重音响效果，努力扶植和推进现代音乐，是一个经常追求创新的指挥家。他不仅是美国指挥艺术发展史上的伟人，而且在世界指挥艺术史上同样占有重要地位。

四、富特温格勒

威尔海尔姆·富特温格勒(Wilhelm Furtwangler，1886～1954年)，大名鼎鼎的德国指挥家。8岁开始学音乐，并很快显露出非凡的音乐天才。起初在朱里赫与斯特拉斯堡任指挥，1922年开始担任柏林爱乐乐团的常任指挥。1926年至1928年期间担任纽约爱乐乐团指挥并获得巨大成功。归国后，担任莱比锡格万特豪斯乐队指挥，并到德国各大城市及维也纳、巴黎、伦敦等地巡回演出，所到之处，观众们无不欢声雷动，他由此而誉满全球。1937年成为柏林国立歌剧院音乐总指导、柏林爱乐乐团指挥和德国纳粹政府的音乐顾问。^[1]

人们常把富特温格勒和托斯卡尼尼并称为20世纪指挥艺术的巨人，但二者的风格截然不同。与托斯卡尼尼的“客观现实主义”指挥风格相比，富特温格勒被称为“主观的、浪漫的指挥家”。例如在指挥旋律时，他反对有棱有角地拍击，认为那样会破坏旋律的流畅性，因此在他的指挥中始终保留着瓦格纳浪漫主义指挥学派的主观因素。作为一个典型的浪漫主义学派指挥家，富特温格勒是从贝多芬到瓦格纳浪漫主义时期德奥作品的权威阐释者，而他对贝多芬交响曲的演绎，更是使后人无法望其项背。

五、奥曼蒂

尤金·奥曼蒂(Eugene Ormandy)，美籍匈牙利指挥家、小提琴家。5岁时以小提琴神童进入布达佩斯国立音乐学院，17岁时便成为国立音乐学院的教授。1920年拿起指挥棒，开始专攻指挥。1928年入美国籍，此后陆续指挥了纽约爱乐交响乐团及费城通俗管弦乐团的一系列音乐会获得成功。1931年成功地指挥了费城音乐剧院的演出后，当即被聘为明利亚波利斯交响乐团常任指挥达5年。自1936年起，任费城交响乐团艺术总监。此后在该团44多年的指挥生涯期间，录制了400余张音乐唱片。

奥曼蒂的指挥追求细腻与音色的丰富性，在他的多年调教下，费城交响乐团以其卓越的弦乐效果而闻名于世。奥曼蒂偏爱俄国作品，尤其是对柴可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等俄国作曲家的作品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和诠释。

六、卡拉扬

赫伯特·冯·卡拉扬(Herbert Von Karajan，1908～1989年)，20世纪下半叶最伟大的奥地利指挥大师。自幼学钢琴，曾入维也纳音乐学校和莫扎特音乐学院学习。他的指挥生涯先从小城乌尔姆开始，1938年被聘为柏林歌剧院的指挥，1947年任维也纳爱乐乐团和维也纳乐友协会管弦乐队指挥，1949年起兼任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常任指挥，1950年兼任伦敦爱乐乐团常任指挥，直至1955年起，开始担任柏林爱乐乐团的终身常任指挥，1956年任维也纳国立歌剧院的音乐总指导。此外，他也是拜罗伊特、萨尔兹堡音乐节的主要人物。1967年开始主办他个人的音乐节——复活节音乐周。

作为当代最著名的指挥家之一，卡拉扬被称为“欧洲音乐的总指导”。他一直致力于融合富特温格勒与托斯卡尼尼的指挥风格，其指挥气势磅礴、富有激情，追求对音乐线条的勾划和音响力度的变化，在乐队的音乐处理上，偏爱于流畅、圆润、透明的效果。他是音乐作品结构上最为精致的演绎者，常常通过极端的渐强、渐弱对比来突出戏剧化的效果。

卡拉扬最擅长演绎的是浪漫主义时期德奥作曲家的作品，比如对贝多芬，勃拉姆斯、门德尔松、舒曼、瓦格纳、马勒、布鲁克纳，他基本都是权威的演绎者，而对现代作曲家，比如德彪西，西贝柳斯，尼尔森等人色彩感强烈的作品，他也有独到的诠释。卡拉扬一生共指挥录制了650多种唱片，仅录制贝多芬全部交响曲的唱片，就有7000多万张。他在晚年时期达到了他指挥艺术的最高峰。

七、莱奥纳德·伯恩斯坦

莱奥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1918～1990年)，美国指挥家、作曲家。曾就学于哈佛大学和柯蒂斯音乐学校。1943年任纽约爱乐乐团的副指挥，1958年成为该团第一个美国指挥。在他执棒的11年间，正是该团的黄金时代，此间他曾荣获“桂冠指挥家”的称号，从此确立了第一流指挥家的名声。他创作的著名作品有《耶利米交响曲》，第二交响曲《渴望的年代》，小提琴独奏、弦乐和打击乐的《小夜曲》，舞剧《幻想自由》等。他写的通俗音乐剧《镇上》和《奇妙的城镇》在百老汇经久不衰。1969年辞去指挥职务专门从事作曲，但仍在欧洲各地任客座指挥。1977年，奥地利举办“伯恩斯坦音乐节”对他的艺术成绩予以表彰。

伯恩斯坦是立体声时代与卡拉扬齐名的两位指挥大师之一。他的指挥风格突出了激情与浪漫，将内在的丰富感情和多彩的艺术想像力综合在作品的阐释上。伯恩斯坦是马勒作品的有力诠释者，被誉为“马勒专家”，同时他也是演绎美国现代作曲家，如科普兰、巴伯、格什温、艾夫斯作品的权威。此外，他所诠释的贝多芬、莫扎特、海顿、肖斯塔科维奇等人的作品，也打着他自己独具特色的印记。他认为“真正的指挥应该是这样:他们以身体的动作代替语言，对乐队来说，指挥必须运用这种方法来表现他所要求的东西”。

八、阿巴多

克劳迪奥·阿巴多(Claudio Abbado，1933～)，当代著名的意大利指挥家。自幼接受音乐教育，并在威尔第音乐学院学习钢琴和作曲，10岁起就曾研究指挥法，并指挥过室内管弦乐队。1958年在美国库赛维斯基国际指挥比赛中获奖，后在维也纳音乐学院随名家深造，1963年又在米特洛波劳斯国际指挥比赛中获奖，加之在萨尔兹堡音乐节上成功地指挥了维也纳爱乐乐团，使他一举成名。1969年被聘为斯卡拉歌剧院的音乐指导，1971年又与不设常任指挥的维也纳爱乐乐团订立了终身契约，并以首席指挥的身份积极筹办演出活动。

阿巴多的指挥富有生气、明快流利，具有意大利素质，以热情、充满歌唱性的风格而著称。他的手势极为丰富，善于把握的织体变化，从细节刻画入手而展示出作品丰富的层次。他对歌剧、舞蹈性与歌唱性有出色的表现力，是意大利歌剧，类似舒伯特等德奥作曲家的作品的阐释权威。

九、小泽征尔

小泽征尔(Seiji Qzawa，1935～)，著名美籍日本指挥家，生于中国沈阳，1951年在日本东京学习乐队指挥。1959年在著名的法国贝桑松国际指挥比赛、伯克郡音乐节的指挥会演和卡拉扬主持的比赛中获奖。1960年初次登台指挥法国国立广播管弦乐团，接着又出色地指挥纽约爱乐乐团、旧金山交响乐团、伦敦交响乐团和维也纳乐团等，1970年起任旧金山交响乐团常任指挥和音乐指导，后任波士顿交响乐团终生指挥，并兼任新日本爱乐乐团的首席指挥。

小泽征尔的指挥风格追求音乐效果，强调音乐情绪的运用。他擅长处理后期浪漫主义的作品，对柏辽兹、拉威尔、柴可夫斯基等欧洲音乐家的作品颇有造诣，素有“柏辽兹作品指挥专家”的美誉。对交响诗标题音乐、芭蕾音乐的处理常有极好的效果，也擅长于指挥戏剧效果强烈的歌剧。

十、祖宾·梅塔

祖宾·梅塔(Zubin Mehta，1936～)，当代著名的印度指挥家，生于孟买。父亲是孟买交响乐团的创始人与常任指挥，后任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音乐部长。1954年他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学习指挥，1958年在英国利物浦国际指挥比赛中获奖，随即担任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客席指挥，并开始在欧洲各国演出。1960年被聘为加拿大蒙特利尔交响乐团音乐指导，之后又担任美国洛杉矶爱乐乐团的副指挥，不久升为常任指挥与音乐指导，并使得该团的艺术水准得到迅速提高。1968年后又兼任以色列爱乐乐团的音乐顾问，1978年任纽约爱乐乐团常任指挥。

与小泽征尔一样，梅塔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著名亚洲籍指挥家。他有着良好的节奏感觉和对各声部布局层次、音响关系很准确的控制能力，其指挥富有激情、风度豪爽，对音乐的处理既明快而又充满活力。他擅长指挥包括布鲁克纳、马勒、理查·施特劳斯等名家在内的后期浪漫主义作曲家的作品，对印象派作曲家的作品也有独特的理解和演绎风格。

【注释】

[1]由于这一点，富特温格勒被有些人视为纳粹主义者，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曾被误作为战犯而审判，直至1947年被宣判无罪，才得以重新开始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