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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问祖:华夏文明起源的诗意遥想
1.10.1 1.周人始祖,曾是历史的“弃儿”

1.周人始祖,曾是历史的“弃儿”

【传统主题版】

周人的祖先,我们已经知道了,就是帝喾的正妃姜嫄在野外踩了巨人的脚印,意外受孕后生下的那个孩子。然而踩了一个大脚印,身子一震就怀孕了,就连当时的姜嫄自己,都觉得这个谎撒得有点幼稚,过于敷衍,甚或不打自招。因此在怀孕期间,姜嫄就在背地里,偷看着老帝喾难看的脸色,心神不宁,坐卧不安。孩子一生下地,她就狠了狠心,把孩子抱了出去,慌忙给扔弃在了一处僻静狭小的巷子里。但做母亲的毕竟舍不得,而又无奈何,她就躲在一旁偷看。

奇迹发生了,经过那里的牛马,都从一侧避开去,不踩踏他。怎么办?姜嫄迅速想了想,就再把儿子抱起,跑到那一片树林子了;奇怪的是往常树林子里荒寂无人,而今儿个,竟不知怎么突然有那么多的人在。这下姜嫄的心里就彻底慌了,她不能老是这样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到处跑,一旦被人发现,她是怎么都不能说得清楚的。于是就急急在路边,找了一处结冰的沟渠,匆忙把孩子丢弃在了那里。奇迹再一次发生了,只见从林子间飞来了七彩鸟群,纷纷用翅膀,为冰块上的孩子铺垫,张开羽翼,为寒风中的孩子遮盖。

这样一来,姜嫄就觉得,这孩子扔弃不得了,只好抱了回去,养大成人。

因这孩子原是想遗弃或抛弃的,所以母亲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弃”。表达了古人天然的坦诚和淳朴。因此,“弃”字的原始文字图形是:img101 ,即一只大鸟展开双翅护佑着婴儿,并成为后来周族的图腾;进而简而化之,大鸟的两翼为门所代替:img102,表示弃婴终被母亲抱回家养育。

“弃”终未被弃,乃华夏大地之幸,芸芸众生之幸。因为弃长大后,就成了中国古代最早的农耕专家。按好人论,“弃”是好人。尤其在尧帝任用他做负责农业生产的农艺师时,他科学耕作,适时种植,让百姓效法,使庄稼高产,粮食丰收;到了舜帝,因他创世的农业功绩,被封于邰(今陕西武功),称号后稷,并有别于原来的部落,另姓姬。民间诗人做歌配曲大力颂扬之。

稷,古代高原上一种耐旱的农作物。黏者为黍,不黏者为稷,是我们先民赖以生存的粮食。而在最初的文字里,“稷”就被象形为一个人跪在田里,亲切地抚摸着禾苗:img103。由此,在我们这个重视农耕农业的华夏国度,这才延伸了这个字的运用和意义,便有了“社稷”一词的出现。“稷”即后稷,谷神;社为后土,土地神,合在一起,代指政权江山以及国计民生。其“社”字,延伸有“社火”、“社戏”,以及“社会”、“社团”、“公社”等等。“社”字左为“示”,即上古祭台,陈放祭肉;右为“土”,为祖先开拓,上天神授。那么很明显,我们这个民族的生活依赖与生命情感,从一开始,就与土地与农业相关联,相维系。因此,伟大周族的“周”,其原始图形为:img104 。多么漂亮的族徽,看到它时,满眼都是农粮作物,扬花结穗;成熟的谷粒,落满了田间,以至“周”字,后来又演变为:img105。而当周人在农业创造的实践中,学会了用箩筐或陶盆之类盛放储存粮食时,“周”字就成了这样:img106

【平子猜疑版】

帝喾的时代大约是四五千年前,基本的认定是,帝喾是黄帝的曾孙,尧帝的父亲,夏禹的曾祖父,一个完美的人,一个好人。即使如此,他对自己的妃子与人野合这件事情,一直也是有苦难言,愤懑不已。因此孩子一降生,他就不待言说命姜嫄把孩子扔了。姜嫄抱着孩子跑了一圈,狠不下心,就把孩子抱了回来。之后,平子猜测可能是放在民间,或弃于民间,偷偷养着。

——就是这样。

问题是司马迁们觉得这个孩子作为伟大周人的祖先,仅仅就这样被母亲不忍扔弃抱了回来,是不行的。于是就设计了生动感人的戏剧性情节,达到一个意义积极的结果:没有扔弃,这可是上帝的呵护和旨意啊。

事实是,放或弃于民间养活,母亲可能也随儿子来到了这里。很快,氏族部落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世和来历,一切成为氏族公开的秘密。他们常常在一起用手指着,说,呶,你们看啊,那个私生子,可怜的孩子,被我们首领遗弃了。时间久了,叫来叫去,一说那个孩子,人们就知道是弃;一说弃,人们就知道是说那个孩子。这个孩子,就这样被人叫做了“弃”,寓意明显,多少有些谐谑,也含有羞辱。只是叫得久了,就叫得惯了,“弃”就真成了这孩子的代号和指称,原有“弃”的意思,也随之淡化了。

出身不好,生存境况就不会好。与母亲相依为命,既享受不到首领子弟的荣华富贵,更没有皇族脉系的先天优越。但这正磨炼了他超人的心性和意志,并让他能够用极低的姿态,去接近土地、庄稼、粮食和卑微的农人。在长期勤苦的耕作中,身体力行,观察实践,总结规律,终于成为中国古代早期的农耕专家,获得百姓爱戴,并被后世尊为“农神”。

帝喾死后,先是其子帝挚即位,挚是娵訾(读居子)氏女子所生;后有其子放勋即帝尧取代,尧是陈锋氏女子所生。“弃”被弃之民间后,已不在帝喾王族序列,其母姜嫄恐怕也失去正妃的名号,和弃一起含辛茹苦生活在氏族的底层,自食其力。弃后来做了尧的掌管农业的官,是弃在农业上的作为和贡献已闻名天下,于是“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以致到了舜帝时,“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

由此平子猜疑,弃可能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认定为帝喾之子;尧把他从民间举拔上来时,连尧也压根儿不知道,弃原是他的兄弟。如果弃不是在农业上的出类拔萃,突出贡献,弃恐怕就像一粒屈辱的尘埃,悄无声息地,丢弃在社会底层自生自灭了,历史怎还会记得他。

在远古时代,三皇五帝、氏族首领的孩子多了,他们恐怕连认都认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