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寻根问祖:华夏文明起源的诗意遥想
1.8.1 1.少康复国,短暂的王朝中兴

1.少康复国,短暂的王朝中兴

大禹建立起的大夏王朝,前百年的跌宕起伏风雨飘摇,估计难坏了后世的很多记史立传的学家。譬如夏朝是从禹算起,还是从启开始;譬如后羿和寒浞算不算夏朝的一代帝王;还有夏相安,从一些史书的记叙看,勉强算作了夏的帝王序列,接仲康帝承续前后28年;但相的28年的夏朝天下,一直都被后羿和寒浞掌控着;固然其中以“王”的名分曾先后征伐过淮夷、风夷、黄夷等部落,以致还逼得于夷来朝,但把相作为一代帝王,能有多少实质意义。在最后相终于被寒浞逼而自杀之后,夏王朝眼看着也就穷途末路行将灭亡了。

历史会听到江河的怒吼,听到群山的崩塌,听到远古圣贤大禹巨大的叹息之声。

彼时,在寒浞逼相自刎之后,这个奸佞歹毒小人并没有认为万事大吉了。因为他歹毒的目光警觉地发现,在历史一片血腥屠戮中,有个女人丢了。

这个女人,就是夏相的夫人后缗(读民)氏!

这令寒浞始料不及。

令寒浞始料不及的还有,这女人竟从混乱人群中趟了一条血路,不知是否还于慌乱中换了装束,之后从看守紧闭的围墙的一个狗洞里,眨眼钻了出去。更让寒浞始料不及的是,这女人肚子里怀了夏相的孩子;这个孩子,是维系夏禹王族的最后一点纯正血脉。如果按辈分算,应该是禹的玄孙(女),启的曾孙(女)。——我括号中加个“女“字,是那时这个孩子尚未出生。

如此,一个狗洞,一墙之隔;墙里墙外,两重世界。历史随着那女人从狗洞里钻出之后,便突然转身,豁然开朗,变得意外好看了起来。

夏相夫人从狗洞里钻出后,逃跑到了她的娘家有仍氏部落(今山东济南东南),第二年,天光大开,祥瑞降生,喜气临门,夏相夫人顺利生产。

果真天不灭夏啊,她生下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

你知道,这个儿子,就是后来复兴大夏王朝赫赫有名的少康帝。

许多年后,寒浞得知了这一切情况,于是不遗余力展开了对少康的疯狂追杀。少康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狗崽子四处奔逃,最后落脚在了一个小小的城邑——有虞氏的部落(今河南虞城东)。有虞氏首领虞思,高瞻远瞩,审时度势,又向来崇敬大禹的德望,不仅收留了落水狗样的少康,还把有虞部族的女子嫁给了他(很多传说都说是虞思的女儿)。同时,还让少康担任管理膳食的官,称为“庖正”,学习实践生活、经营、理财以及修身、齐家、平天下的本领。除此,虞思还把一块方十里平整肥沃的纶地和五百兵士,慷慨赠给了他。少康便一下有了自己的地盘和资本,有了英雄用武之地,并借此来实现他复国、复仇的梦想。

大力弘扬高祖大禹的功德,笼络人心,争取支持,是少康的政治纲领;召集被后羿和寒浞迫害的夏朝旧属于纶地,灌输复仇思想,是他的组织纲领。四十年卧薪尝胆,含辛茹苦;日益羽翼渐丰,实力壮大。当然,这实力,主要的是他的政治影响力,也有天下正义的号召力。至于经济、军事的实力,连少康自己也觉得,恐怕一时还谈不上吧。因此在决定要去对付寒浞这个奸佞歹毒小人的时候,少康还是相当犹豫十分谨慎的。他先派了大将女艾前去对寒浞一族进行了刺探侦察,又派了自己的儿子季杼(读住)攻打相对薄弱的戈豷,进行实力的试探。如果可能,也可以就地剪灭掉他,以削弱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两个具有战略意义的行动大有收获,它至少使少康明白了,他的敌人和对手是如此的强大。那么所谓复国、复仇的梦想,在眼下,仍然还是一个梦想,苍茫而又遥远。

打不过人家就是打不过人家,你说咋办?急不得的。

在少康抬起他焦虑充血的眼睛略有失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仿佛历史特意给他安排、助他复国的一个叫伯靡的人物。这个叫伯靡的人,原是少康父亲相的臣下,在寒浞灭门的追杀下,他逃到了有鬲氏的部落(今山东德州附近),并早于少康就立下宏愿,招集流亡,积蓄实力,信誓旦旦,复兴夏朝。其时,在少康还没向他发出召唤的时候,伯靡就先派人拜见少康来了。两下一商量,激情就如烈火被点燃了起来,双方很快便兵合一处。除此,来与少康会合的还有斟灌氏、斟鄏氏两地流亡旧属和他们的兵士。

为名正言顺,众家就地拥戴少康为夏王,扯起了复国的大旗。

历史在这个时候,一下就变得快意而清爽了。少康清兵点将,一番整备,几路复仇大军便一路奔袭,势如破竹,直奔旧都,杀了寒浞。少康又使伯靡、女艾攻过地,杀了寒浞长子奡;又使其子季杼攻戈地,杀了寒浞次子豷。之后,少康建都阳夏(其地域夏时属豫州境,夏初属戈地。《左传》杜预注:戈在郑、宋之间,即今河南太康一带。后太康迁都于此,故称阳夏;其死后又葬于此,人们因之又称阳夏为太康)。历史奇迹般,“一旅兴夏”,天下又重归夏禹子孙一族手中,并在此之后,弘扬禹迹,彰显夏德,励精图治,由治而盛,于是我们就把这段历史,称作“少康复国”,也叫“少康中兴”。

有趣的是这位少康,在担任“庖正”的时候,“作秫酒”,即发明了酒,成了中国酒业的开山鼻祖,即我们熟悉的那个造酒的杜康。因此,这也便有了后世曹操的“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千古绝唱,也有了“杜康造酒醉刘伶”的民间传奇。

这,如果你觉得有趣,就不必追问也不必考证其历史缘由以及来龙去脉。

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