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卿云歌：辰篇的尾声

至此，上古神的时代结束了，传说中的所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人类大同世界告终了；遮蔽在历史中的真真假假、反反复复也都已经过去，而且我真的怕我一系列无根据的猜想和叙述，会无意伤害到了那些中华的先贤圣哲，会触痛中华文化血脉里积淀恒久的那点完美和神圣。那么让我们回到早期文字的记载，回到舜帝禅让给禹的那个伟大的时刻，再一次地想象和憧憬。

《尚书大传》载：舜在位十四年，行祭礼，钟石笙筦变声。乐未罢，疾风发屋，天大雷雨。帝乃笑曰：“明哉，非一人天下也，乃见于钟石！”即荐禹使行天子事，并与俊乂（读义，俊乂，即贤才）百工相和而歌《卿云歌》。

哦，钟石变声，暗示虞舜逊让；卿云呈祥，明兆夏禹受禅……彼时，由舜帝首唱，继而八伯相和，最后舜帝续歌……彼时，君臣唱和，情绪激荡，热烈华美，辉映天地，组成了一曲千古禅让大典的辉煌乐章——

卿云烂兮，——祥云灿烂如霞，

糺缦缦兮。——瑞气缭绕呈祥。

日月光华，——日月光华照耀，

旦复旦兮。——明亮而又辉煌。

明明上天，——上天至明至尊，

烂然星陈。——灿然遍布星辰。

日月光华，——日月光华照耀，

弘于一人。——嘉祥降于圣人。

日月有常，——日月依序交替，

星辰有行。——星辰循轨运行。

四时从经，——四季变化有常，

万姓允诚。——万民恭敬诚信。

於予论乐，——礼乐铿锵和谐，

配天之灵。——祝祷上苍神灵。

迁于贤圣，——帝位禅让圣贤，

莫不咸听。——天下莫不欢欣。

鼚乎鼓之，——鼓声鼚鼚震动，（鼚读昌，鼓声）

轩乎舞之。——舞姿翩翩轻盈。

精华已竭，——精力才华已竭，

褰裳去之。——撩衣让贤退隐。（褰读千，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