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四、琼崖解放战争

四、琼崖解放战争

1.琼崖内战的全面爆发

抗战虽然胜利了,但琼崖形势依然严峻。琼崖特委及时发出了《七项紧急任务》的指示,号召全琼人民为实现民主而斗争,防止和警惕国民党挑起内战的阴谋。

为了给琼崖人民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和创造和平的环境,1945年10月、11月,琼崖特委根据重庆谈判的精神,两次致函琼崖国民党当局,提出和平谈判的主张,然而当时进驻琼崖的46军军长韩练成一面与我方谈判,一面又布置抢夺已被我军解放了的10多个圩镇,加紧接收日军的大批武器弹药及物资。

鉴于此,琼崖特委于1946年1月,在白沙县牙叉镇召开了党政军机关科级以上干部参加的扩大会议。会议围绕着琼崖当前是战争还是和平主流的问题进行研究。冯白驹指出:和平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大好事,也是我们尽最大力可能去争取的,但蒋介石是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反党反人民的既定方针的。从琼崖的情况看,他们是以和平为幌子,掩盖其准备发动内战的阴谋。因此,琼崖的主流不是和平,而是要做好以革命的战争反对反革命的战争的准备。

1946年2月,国民党46军以5个团的兵力,分成四路,向白沙解放区大举进攻,挑起了琼崖的全面内战。接着,又以3个团的兵力穿插“围剿”六芹山。中共琼崖特委采取内线与外线相结合的战略战术,挫败了国民党对白沙革命根据地和六芹山的“围剿”。仅2个月的时间,与敌作战200次,使敌人的“清剿”计划迅速破产。

1946年6月至8月,广东区党委先后派符气岱、林树生来琼传达中央根据重庆谈判让出南方八省的根据地(包括琼崖)的决定,并指示琼崖纵队北撤山东烟台。琼崖特委立即召开会议,结合琼崖斗争实际对此进行了认真的研究。琼崖特委认为,中央为争取和平作出让步,是从全局利益和全国战略出发的,琼崖特委应当执行。但是,考虑到琼崖孤悬海外,远离主力,琼崖革命力量处于敌人的四面包围中,琼崖独立纵队能否安全全部北撤?北撤后琼崖革命又如何坚持和发展?都将成为问题。经过研究,琼崖特委决定做好两手准备:即一方面进行北撤准备,争取和平;另一方面继续进行自卫反击,坚持斗争。为了稳定军心,在没有接到“北撤”的正式命令之前,上级指示只传达到支队长和地方县以上干部。虽然后来因“北撤”问题不慎泄露,引起了一些思想波动,但琼崖特委及时作出了《执行上级指示继续坚持自卫斗争的决议》,全面总结了几个月以来自卫战争的经验教训,并在政治上、组织上和军事上采取了一系列有力措施,全面加强了防范能力,因而及时扭转了被动的局面。后来由于国民党广东当局不承认琼崖共产党及琼崖独立纵队,妄图借机消灭琼崖独立纵队,也使琼崖独立纵队“北撤”山东的计划未能实施。

同年8月,中共广东区党委考虑在全国内战爆发后,琼崖斗争将会更加困难,为了保存力量,决定琼崖特委及主力撤往越南。当时在香港的庄田已提出不赞同“南撤”的意见,并前往南京向周恩来提出不宜“南撤”的建议。琼崖特委立即对形势进行了分析,认为,眼下敌人正向我疯狂“围剿”,如果强行“南撤”,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即使能安全撤出,今后又怎么打回来?而当时琼崖革命力量,完全有条件坚持下去。后来,省委指示是否“南撤”,由琼崖特委视实际情况而定。琼崖特委经研究,决定暂不执行“南撤”指示,一面向省委及党中央请示报告,要求继续坚持孤岛斗争,另一面向党内发出了《坚持自卫反击再决议》。10月30日,中央回电指示“你们意见很对……《坚持自卫反击决议》是正确的。”琼崖特委在组织学习中央指示,及时作出《为坚决执行中央指示而奋斗的决议》的同时,又召开了临委书记联席会议,会上,冯白驹代表特委作了《自卫战争的新形势与新任务》的报告,并通过了建立包括白沙、保亭和乐东3县的五指山革命根据地的决定。

正确处理“北撤”、“南撤”问题,是琼崖特委灵活执行中央的方针政策,把中央的方针与琼崖的实际情况相结合的典范,说明琼崖党组织的领导核心已经完全成熟。

2.五指山中心根据地的创建

1946年2月,琼崖纵队击败了国民党46军对白沙革命根据地的“清剿”后,又于1946年11月、1947年2月先后粉碎蔡劲军部两期“清剿”进攻,进入了白沙县红毛峒,开辟了白、保、乐的根据地。

1947年4月,中央决定将琼崖特委改为琼崖区党委,直属中央领导。1947年5月9日~26日,中共琼崖第五次代表大会在白沙县红毛乡举行。会议做出了建设解放区的各项规定和创建五指山革命根据地等各项决议,确定并要求全党必须做好巩固和发展五指山白、保、乐根据地的工作。琼崖党的“五大”的召开,标志着长期在残酷环境中坚持斗争的琼崖党组织已经锻炼得更加坚强、更加团结。

琼崖党的“五大”以后,为了进一步加强军队建设,琼崖独立纵队于同年10月20日召开了第一次全军代表大会,确定了今后部队建设和作战方针。会议期间,根据中央军委发来的命令,正式将“广东省琼崖游击队独立纵队”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琼崖纵队”。

与此同时,琼崖区党委和琼崖纵队开始了五指山根据地的建设。琼崖纵队首先集中力量粉碎了韩汉英部的“清剿”,又集中5个支队的兵力向保亭、乐东地区进军,到1948年6月,终于使白沙、保亭与乐东连成一片。五指山的革命根据地正式建立起来了。

区党委还抽调大批干部领导群众开展减租减息,进行土地改革,不但领导群众开展经济建设,而且还抓紧政权建设。成立了白、保、乐边区行政委员会,后来又组建了琼崖少数民族自治区行政委员会。五指山根据地的建立,对彻底粉碎国民党的武装“清剿”转入战略大反攻,支持和发展海南人民后期的革命斗争,以及配合解放军主力渡海作战,解放海南起了重要作用。

3.海南岛的解放

经过琼崖军民的艰苦奋战,至1948年下半年,琼崖已建成以五指山根据地为中心的琼崖解放区和游击区。琼崖纵队控制区实际上已占全岛总面积的4/5,人口约占全岛的3/5。琼崖纵队兵力已达7000多人,而国民党驻琼常备军才一万多人,且多驻守在海口市及各县的圩镇里。至此,琼崖纵队由战略防御转为战略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

为了使海南岛早日解放,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结合海南实际,琼崖区党委及琼崖纵队制定了秋季攻势、春季攻势和夏季攻势的三大攻势作战计划。

秋季攻势总指挥为琼崖纵队副司令李振亚。时间从1948年9月16日至1月22日。经过68天的战斗,共歼灭敌人1500多人,解放圩镇18个。李振亚不幸牺牲。

春季攻势由吴克之和马白山为正、副总指挥。根据国民党当局的军事部署,将主攻方向确定在琼西。琼崖纵队出动6个团的兵力,从3月4日至6月4日,经过3个月的战斗,共歼敌2200多人,解放了感恩等三座县城和石碌矿山等20座城镇,扩大了解放区。

为了充实琼崖纵队的军事领导机构,中央任命马白山为琼崖纵队副司令员,成立了由吴克之为总指挥的夏季攻势指挥部。7月5日,夏季攻势打响,但不久,国民党32军从青岛败退琼崖,使琼崖守敌兵力已超过我军10倍。冯白驹当机立断,停止了正面的夏季攻势,各自撤回原防区,候机歼敌。

从1948年秋至1949年夏,连续发动的秋、春、夏三大攻势,是琼崖纵队史上规模最大、范围最广、时间最长、战果最佳的战役。在三大攻势中,琼崖纵队共歼敌6700多人,解放了13座县城和接近全琼2/3的土地,为迎接大军登陆和解放海南打下了基础。

随着人民解放军渡过长江,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华南进军,国民党军队节节退败,然而,国民党反动派并不甘心失败,随时准备向各解放区反扑。他们将逃至琼崖的十余万国民党军队重新整编和部署,妄图把琼崖变成第二个台湾,以便卷土重来。在严峻的形势面前,琼崖区党委发出了《关于目前斗争的紧急指示》和《关于迎接大军南下渡海工作的再指示》,号召琼崖军民坚持最后一次极端艰苦、严酷的斗争。经过3个月的内线运动游击战和外线的突破,捍卫了解放区,也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

1949年12月8日,毛泽东向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发出“以四十三军及四十军准备攻打琼崖”的命令。第四野战军根据毛泽东和中央军委的命令,调集11万人,集结雷州半岛,准备解放海南岛。

为了迎接解放军渡海,冯白驹及琼崖区党委,从敌我力量的对比及琼崖纵队的实际情况出发,及时地向中央提出两点建议:第一、乘敌人防线尚在布置,还不够精密,先偷渡一批兵力至琼;二、若不妥,则派一批干部和军械技术人员,向海南岛偷运一批枪支弹药,以充实琼崖纵队战斗力。这一建议被党中央和毛泽东所肯定,并被广州作战会议确定为对琼的作战方针,制定了“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登陆相结合”的战术。实践证明,在琼崖军民顺利接应两个渡海先锋营和两个加强团的登陆后,琼崖纵队的战斗力大为加强,为解放大军主力渡海解放海南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当冯白驹同志接到中央指示“接应大军登陆”时,随即派参谋长符振中同志携带地图、电报密码等偷渡过海,向兵团汇报了岛上敌我双方情况,为兵团最后敲定作战方案提供了可靠的保证。

1950年3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轻舟强渡,战胜天险,拉开了解放海南战役的序幕。在解放海南的战斗中,海南人民积极为政府筹粮筹款,踊跃购买政府发行的解放公债,开展了“一元钱、一斗粮”的运动,为大军渡海筹得5万石粮食,并组织了6万多人的运输队,动员了数百名熟悉航海的船工和水手,驾着170多艘木船到雷州半岛帮助大军进行渡海作战的训练和领航。在渡海部队和琼崖纵队接应部队两面夹击下,琼崖守敌纷纷溃逃。两支部队在海边胜利会合后,立即向解放区转移。

1950年4月16日,渡海作战正式开始。在琼岛军民的紧密配合下,登陆大军仅用半个月就摧毁了国民党苦心经营的海、陆、空三位一体的伯陵防线。5月1日,海南岛彻底解放,琼崖革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从琼崖革命的历史来看,我们不难发现党所领导的琼崖革命的鲜明特点:一切从海南岛的实际出发,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琼崖革命实际相联系,在革命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坚信红旗不倒的琼崖革命精神。这是琼崖党组织和革命群众的精神支柱和强大精神力量。正是依靠它,琼崖革命坚持了23年之久,最终迎来了海南人民的彻底解放。

【注释】

[1]《琼崖特委给中央的综合报告》,琼字第3号,1928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