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传第三十二

至马迁又征三闾之故事，放文园之近作，模楷二家，勒成一卷。于是扬雄遵其旧辙，班固酌其余波，自叙之篇，实烦于代。

昌按：钱大昕《廿二史考异》卷五“《史记·太史公自序》”条：“自史公有《自序》一篇，而班孟坚、司马彪、(亦称《叙传》。)华峤、(称《谱叙》，见《三国志注》。)沈约、魏收、李延寿之徒，各为叙传。承祚先世仕蜀不显，蔚宗与汉年代隔越，故不立此篇。萧子显齐豫章王嶷之子，其《传赞》云烈考，云我王，与他篇异，但传中竟不列己名，则又矫枉过直矣。姚思廉《陈书》与《父传》末略述己修史事，而不称‘叙传’，亦不及入唐以后事，于体例最为得之。唐、宋以来，设立官局，史非一人一家之书，故无‘叙传’之名矣。”

以《春秋》所讳，持为美谈。

昌按：《左传》成二年，楚申叔跪谓申公巫臣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能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此指巫臣谋取夏姬，乃于聘齐时尽室以行事。《传》载之而经不书，故子玄以为《春秋》所讳。

必责以名教

昌按：陈寅恪《陶渊明之思想与清谈之关系》曰：“《老子》云：‘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王弼注云：“始制为朴散，始为官长之时也。始制官长，不可不立名分，以定尊卑，故始制有名也。’《庄子·天下》篇云：‘《春秋》以道名分。’故名教者，依魏、晋人解释，以名为教，即以官长君臣之义为教，亦即入世求仕者所宜奉行者也。其主张与崇尚自然即避世不仕者适相违反。”

又曰：“吾每自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

昌按：《论语·学而》篇：“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又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昌按：此《论语·子罕》篇载孔子之言。

又曰：“吾之先友，尝从事于斯矣。”

昌按：《论语·泰伯》篇：“曾子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有若无，实若虚，犯而不校，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钱大昕《潜研堂文集》卷九《答问六》：“问：古人引书多误，如王伯厚举《汉艺文志》‘小道可观’，《蔡邕传》‘致远则泥’，以子夏之言为孔子；《唐·孔颖达传》‘以能问于不能’，以曾子之言为孔子。《论语》非僻书，何以舛误乃尔？曰：伯厚所举，尚有未尽。《后汉·章帝纪》引‘博学而笃志’，王充《论衡》引‘死生有命’，亦以子夏之言为孔子。刘知几《史通》引‘吾日三省吾身’，‘昔者吾友’，以曾子之言为孔氏。《论衡》引‘纣之不善’，以子贡之言为孔子。《宋书·刘延孙传赞》引‘事君数，斯疏矣’，称子曰，不称子游，皆是也。然则古人固多误乎？非也。《汉艺文志》云：‘《论语》者，孔子应答弟子、时人，及弟子相与言而接闻于夫子之语也。’故汉、唐诸儒引用《论语》，虽弟子之言，皆归之孔子。”(钱说又见《廿二史考异》卷十，惟举证较略。)

扬露己才

昌按：班固《离骚序》：“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

且命诸门人各言尔志，由也不让，见嗤无礼。

昌按：《论语·先进》篇：“子路、曾/、冉有、公西华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求，尔何如？’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赤，尔何如？’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点，尔何如？’鼓瑟稀，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三子者出，曾/后。曾/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曰：‘夫子何哂由也？’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角挺生

昌按：《论语·雍也》篇：“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集解》：“犁，杂文。骍，赤色。角者，角周正，中牺牲。虽欲以其所生犁而不用，山川肯舍之乎？言父虽不善，不害于子之美。”

淳维、李陵，俱称拓拔之始。

昌按：本书《杂说中》篇：“崔浩谄事狄君，曲为邪说，称拓跋之祖，本李陵之胄。当时众议抵斥，事遂不行。或有窃其书以渡江者。沈约撰《宋书·索虏传》，仍传伯渊所述。凡此诸妄，其流甚多。”则此所弹射，兼及崔、沈。浦注仅引《宋书》，而不言其所本，未为审谛也。

盖诌祭非鬼

昌按：《论语·为政》篇：“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