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7 探颐第二十七

探颐第二十七

《诗》列风、雅,卜商通其义。

昌按:《汉书·艺文志·诗类序》:“又有毛公之学,自谓子夏所传。”陆德明《经典释文·叙录》:“孔子录《诗》三百一十一篇,以授子夏,子夏遂作序焉。”

误生人之后学

昌按:徐复《校勘学中之二重及多重误例》曰:“‘误生人之后学’句不辞。疑‘后学’二字当为‘耳目’二字之误。后人以文有模糊,妄补之耳。《古今正史》篇云:‘盖属辞此事,以月系年,为史氏之根本,作生人之耳目者,尽于斯矣。’亦以生人之耳目连文,可为证矣。”

昔夫子之刊鲁史,学者以为感麟而作。……是则义包微婉,因攫莓而创词;时逢西狩,乃泣麟而绝笔。传者徒知其一,而未知其二,以为自反袂拭面,称吾道穷,然后追论五始,定名三叛。

昌按:此节盖本之杜预。《春秋经传集解·序》云:“据《公羊经》止获麟,而《左氏》小邾射不在三叛之数。故余以为:感麟而作,作起获麟,则文止于所起,为得其实。至于反袂拭面,称吾道穷,亦无取焉。”《史记·高祖本纪》:“公知其一,未知其二。”

夫以彼聿修,传诸诒厥。

昌按:《颜氏家训·文章篇》:“《诗》云:‘孔怀兄弟。’孔,甚也。怀,思也。言甚可思也。陆机《与长沙顾母书》,述从祖弟士璜之死,乃言‘痛心拔脑,有如孔怀’。心既痛矣,即为甚思,何故言有如也?观其此意,当谓亲兄弟为孔怀。《诗》云:‘父母孔迩。’而呼二亲为孔迩,于义通乎?”子玄此以聿修为祖,诒厥为孙,其失正同。他如以友于为兄弟,以色斯为举,赫斯为怒,此类甚多。平步青《霞外捃屑》卷五“友于色斯赫斯贻厥”条皆有举证,亦古人行文之一病也。

盖明月之珠,不能无瑕。

“瑕”,卢文弨校本作“考”,云“‘瑕’非。《淮南子·氾论训》:‘夏后氏之璜,不能无考。’‘考’,谓瑕璺也”。

昌按:洪颐煊《读书丛录》卷十六“《淮南子》考”条:“‘考’当作‘img48’考。《说文》:‘img49,老人面如点也,从老省,占声。与玷字通用,讹脱作考。’”

是则以魏为正朔之国,典午攸承;蜀乃僭伪之君,中朝所嫉。

昌按:陈寿《三国志》以正统与魏一事,后来学者著作若朱彝尊《曝书亭集》卷五十九《陈寿论》、杭世骏《诸史然疑》“《三国志》”条、赵翼《廿二史札记》卷六“《三国志》书法”条、《四库提要》卷四十五“《三国志》”条、《困学纪闻》卷十三“正统主蜀主魏”条翁元圻注引王穀塍说、章学诚《文史通义》内篇卷二《文德篇》等,皆尝推原其故,而以《提要》及《文德篇》所言最为融贯。《提要》云:“其书以魏为正统,至习凿齿作《汉晋春秋》,始立异议。自朱子以来,无不是凿齿而非寿。然以理而论,寿之谬万万无辞;以势而论,则凿齿帝汉顺而易,寿欲帝汉逆而难。盖凿齿时晋已南渡,其事有类乎蜀。为偏安者争正统,此孚于当代之论者也。寿则身为晋武之臣,而晋武承魏之统,伪魏是伪晋矣。其能行于当代哉?此犹宋太祖篡立近于魏,而北汉、南唐迹近于蜀,故北宋诸儒皆有所避而不伪魏。高宗以后,偏安江左,近于蜀,而中原魏地全入于金,故南宋诸儒乃纷纷起而帝蜀。此皆当论其世,未可以一格绳也。”《文德篇》云:“昔者,陈寿《三国志》纪魏而传吴、蜀,习凿齿为《汉晋春秋》,正其统矣。司马《通鉴》仍陈氏之说,朱子纲目起而正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不应陈氏误于先,而司马再误于后,而习氏与朱子之识力偏居于优也。而古今之讥《国志》与《通鉴》者,殆于肆口而骂言,则不知起古人于九原,肯吾心服否邪?陈氏生于西晋,司马生于北宋,苟黜曹魏之禅让,将置君父于何地?而习与朱子,则固江东、南渡之人也,惟恐中原之争天统也。诸贤易地则皆然,未必识逊今之学究也。是则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处,亦不可以遽论其文也。”诸家之说,推究原始,要皆为子玄魏为典午攸承一语所启发。然子玄于《汉晋春秋》之帝蜀,但云:“定邪正之途,明顺逆之理。”则尚属皮相之谈,未能洞悉习氏微旨,故有待于后来者之彰阐。此又所谓前修未密,后出转精也。

不亦凭虚、亡是者耶

昌按:《文选》张衡《西京赋》:“有凭虚公子者。”薛综注:“凭,依托也。虚,无也。言无有此公子也。”《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述其造《子虚赋》事云:“相如以子虚,虚言也,为楚称;乌有先生者,乌有此事也,为齐难;无是公者,无是人也,明天子之义。故空藉此三人为辞,以推天子诸侯之苑囿,其卒章归之节俭,因以风谏。”

与夫班彪《王命》一何异乎

昌按:《后汉书·班彪传》:“(隗)嚣曰:‘……至如但见愚人习识刘氏姓号之故,而谓汉家复兴,疎矣!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羁之,时人复知汉乎?’彪既疾嚣言,又伤时方艰,乃著《王命论》,以为汉德承尧,有灵命之符;王者兴祚,非诈力所致,欲以感之。嚣竟不寤。”

智者不惑

昌按:《论语·子罕》篇又《宪问》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