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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日本人眼中的邓颖超
1.11.2 恪尽职守

恪尽职守

内战变得愈发激烈。

在1946年7月全面内战开始,之后的大约三年间,受到美国援助的国民党军占据压倒性优势,总兵力达四百三十万人。其中配备美式最新装备的精锐部队二百万人,美国提供了二十亿美元的援助并派遣了军事顾问团,提供剩余军事物资,美国空军、海军帮着运送国民党军。与此相对,毛泽东率领的军队为一百二十万人,装备以从日军手中夺取的旧式武器为主,当然不会有空军、海军之类。

国民党军夸口说“半年内歼灭共产党的势力”,在各地开始大规模的进攻。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他们在占据优势的敌军面前,避免正面作战,展开了游击战。1947年,创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向全中国人民发表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即明确了“成立民主联合政府与解放全中国、全民族”的目标,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3月,国民党军以二十五万人的精锐部队开始进攻以延安为中心的解放区。延安是作为革命象征的根据地,但是,毛、周、朱他们坚决地决定从延安撤退。对此,颖超十分理解。战争的目的是要继续革命,是要解放全中国。为此,没有必要流更多的血。颖超明白:暂时撤退到敌人控制薄弱的农村、边境地区,团结几亿农民,积蓄力量、搅乱敌人,然后再从广大的农村包围城市。

从延安的撤退开始了。

决定由毛泽东、周恩来等在陕北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刘少奇、朱德率领精锐部队渡过黄河,向东挺进。

决定由颖超与朱德夫人康克清一起,率领高级干部子弟、家属五六十人,也越过黄河,到晋绥解放区(山西省)避难。这当中包括毛泽东六岁的女儿、刘少奇的两个孩子等人。这支小部队虽只配备了两个警卫,但颖超却很自信,颖超与康克清都是参加过两万五千里长征三十名妇女干部中的一员。当时颖超因患肺病是躺在担架上参加的长征,但身体结实的康克清却是与主力部队一起行动的。

颖超称呼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康克清为“康大姐”,和这位坚定的革命者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颖超决心,一定要将这些人一个都不少地、安全地带到山西省。

又要和恩来分别了。颖超和恩来都充满自信。

“小超,要小心,绝对不要勉强。不久我们就能再会。”

“恩来,你放心。你自己才要多注意。下次再见的时候肯定是全国解放的时候了。我期待着和你再相会。”

两人以笑脸相别。

尽管不像长征那般,但撤退还是充满了危险。不知何时会与国民党军遭遇,白天敌机也经常来袭。每当那时,就必须要保护孩子们,让他们避难,颖超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颖超他们的小部队骑着马、骡子、毛驴行动,也有马因敌机来袭而受惊逃跑,马的安排与饲料的准备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三月的内陆地区早晚已经相当凉了。晚上找好营地后,先让孩子们睡,并且在大家都睡下之后,颖超才简单地吃点东西,制定明天的计划,然后才能够休息,几乎每天都是深夜时分才睡觉。

有一次,颖超回到自己的窑洞已经很晚了。年轻的警卫员成元功担心颖超的健康,就在隔壁的窑洞烧了开水,准备了刚好可以喝的热茶等着颖超。可是,因为白天的劳累,他不知不觉竟睡着了。突然醒来时,东方已经泛白了,他身上盖着颖超穿的那件旧的厚棉大衣,小成心想糟了,胆战心惊地望了望隔壁的窑洞。颖超已经起来了,正在煤油灯的微弱光线下写东西呢。虽然早晨寒气袭人,但颖超却只穿了一件上衣。

“小成,起来了。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吧。”

“首长,对不起,我给睡着了。”

成元功敬礼,向颖超道歉,然后拿起了颖超的大衣。

“唉呀,怪冷的,进来吧。还有,那个首长就别叫了,敬礼今后也不需要了。你就像恩来他们那样,叫我小超同志吧,叫我大姐也行。”

“那样,对首长……”

“你看,又来了。我们是革命家庭,职务只是一种分工,既需要领导干部也需要警卫员、炊事员、喂马的饲养员,大家都是一样的、平等的。对革命来讲,都是有用的,无论缺了哪个,革命都搞不好。所以,小成,尽管还不知今后会负责什么工作,但一定要努力。革命工作没有贵贱之分,干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为此,必须要坚持学习,学了再学,了解、掌握更多的知识。无论怎么学,都没有学完的时候。在这点上,从最高领导者到普通的士兵都是一样的。”

成元功受到很大的启发,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没命的严酷的战斗中,他很少想到学习之类的事情。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了,如果自己还活着的话,就必须要参加新中国的建设。当时,小成在心里发誓,为了能为新中国的建设作出贡献,要不断地学习。

由于颖超等人的奋斗,小部队无一人死伤,安全地渡过了黄河,到达了山西省的晋绥解放区。第二年,1948年3月,毛泽东、周恩来他们也进入了山西境内,颖超与恩来在一年半后再次相聚。

颖超无暇休息,投身于土地革命。中央已经发布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在农民占大多数的中国,土地问题是根本的问题之一。土地改革的目的,就是要废除地主对土地的垄断,实行孙中山的“耕者有其田”的理想。各村都召开了农民大会,选出了代表,他们成了指导土地分配的核心。颖超他们指导了这项工作。

颖超对土地改革充满热情的理由之一,是因为她认为村里的土地问题与农村的妇女解放问题紧密相连。

佃农是悲惨的,其中妇女的地位最低。如果收入增加、生活富裕了,妇女们的负担也就可以减轻了。进而,如果农村的妇女们学习了革命的道理,决心改变自己所处的状况的话,占中国的大部分的农村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颖超经常召集妇女们开学习会。为什么土地必须要还给农民自己呢?男女平等是怎么一回事呢?……颖超充当先生的同时,还是她们的咨询员、朋友。为了平易近人,这个时期她将名字改为“肖超”。“肖”与用来亲切称呼的爱称“小”同音。无论遇到什么事,农民们都轻松地来找肖大姐、小肖商量。在颖超的影响下,农村产生了妇女干部。

土地第一次归自己所有,农村的年轻人纷纷参加解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