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 言
一
文学鉴赏是对文学作品所做的鉴别与欣赏。鉴别是对作品的好坏做出判断，欣赏则是阅读文学作品后产生的审美体验。
作为艺术专业的学生，我们应该有对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应该具有判断戏剧、音乐、舞蹈、美术作品艺术水准高下的眼光，从而能够体验审美的愉悦，获得高尚的精神陶冶。艺术专业的学生不仅要有对艺术作品的鉴赏能力，还要有对文学作品的鉴赏能力。文学与艺术本质上是相通的。文学作品和艺术作品都是人脑想象的产物，都是人对美的追求，其表现的都是人的感受、情感和创造性。二者的区别，在于表现的物质载体不同。艺术作品，如美术是以线条色彩为载体，舞蹈是以肢体为载体，而文学作品是以语言为载体。可以说，艺术家使用的是特殊“武器”，如画家手中的画笔、舞蹈家的肢体、音乐家的乐器，要使用这些特殊“武器”，就需要练就一种特殊的技能、技巧，即通过自觉控制和有目的的活动以产生预期结果的能力。这种能力需要特殊训练，对这些艺术作品的欣赏能力也需要特别的训练。马克思说:“如果你想得到艺术享受，那你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说来，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于是我们就有了“对牛弹琴”的无奈。“有音乐感的耳朵”、“能感受形式美的眼睛”，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这也是交响音乐会、美术展览常常“和者盖寡”的原因。
文学作品则不同，文学作品使用的是常规“武器”——大众语言，只要你能开口说话、睁眼认字，你就有了欣赏文学作品的基本能力。语言是人人能懂的，文学就有了大众的基础，就有了更广阔的艺术空间。从文学入门相对容易，提高了文学鉴赏力，也就提高了艺术鉴赏力。文学可以成为通向其他艺术的基础和桥梁。
艺术专业的学生通常是从学习艺术技能、技巧入门的。艺术家需要专门化的技能、技巧，但是技能、技巧只是艺术的表现形式，单凭技能、技巧是不能使一个人成为艺术家的。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更注重自身内在的艺术力量。这种艺术力量除天生的成分以外，另外就是要不断提高自己的艺术素养。只有具备高品质的艺术素养和完美的艺术形式，二者结合在一起，才能产生真正的艺术家。艺术素养的提高除了从本专业吸取养料之外，一个重要的途径就是要从文学作品中吸取养料。古今中外形式多样的文学作品是一个丰富的艺术宝库，如果是有心人，我们的艺术职业生涯可以从文学宝库中得到受益终身的涵养。文学是每个有文化、有教养的人的基本爱好，尤其是我们这些将以艺术为职业的人，不爱好文学、没有读书的习惯，难以成为真正的艺术家。但文学鉴赏的主要目的不是功利的。如果说文学创作的才能是属于一部分天才的，那么文学鉴赏的能力是人人可以具备的。小时候听爷爷奶奶讲故事，你听得津津有味，闹着再讲一个，那就是文学鉴赏的开始，你认为好听，就是鉴别;产生了愉悦的情绪，就是在欣赏。儿童是真正的文学鉴赏者，他们把听故事当成与吃东西同等重要的事，物质生活不能代替精神生活。
那么，到底什么是文学鉴赏呢?
以审美的态度看待文学作品，就是文学鉴赏。怎样的态度才是审美的态度呢?人对这个世界，可以有多重角度、多种态度。以竹子为例，植物学家研究它的生物特征，这是一种认知态度;商人估算它的经济价值，这是一种实用态度。审美态度则不同于认知态度和实用态度，郑板桥的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作者赞美的是竹子坚定顽强的精神，隐寓了自己的强劲风骨，这就是一种审美态度。对待文学作品同样也有多重角度、多种态度。以《红楼梦》为例，有的学者研究其作者，得出前八十回是曹雪芹所著、后四十回是高鹗续写的结论，这是科学的态度;有一些人专门研究《红楼梦》，从中“看出”管理方法，这是实用的态度;而当我们看《红楼梦》时，林黛玉自言“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险恶的环境使我们同情，宝、黛的爱情悲剧命运使我们感动落泪，这种“同情”与“感动”便是审美的态度。
审美不是为了满足某种实际的需要，而是为了得到精神上的愉悦，它具有鲜明的审美享受性。一般情况下，我们运用我们的视听感官，是去完成功利目的的，比如我们吃饭、穿衣，时时刻刻都在运用我们的五官感觉;而当我们运用视听感官去审美的时候，比如我们看画、听音乐、读小说、欣赏大自然的山山水水……既不是为了挣钱，也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寻求对美的渴望的满足，为了在对美的欣赏中获得心灵的愉悦。为了欣赏美的事物、美的艺术，人们废寝忘食。古典小说那“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引得人们穷追不舍，鲁智深打死郑屠，他会往何处去?梁山好汉三打祝家庄，最后赢了没有?林黛玉焚诗稿断痴情，又赚了多少的眼泪?凡此种种，都是审美态度。
二
文学鉴赏是读者阅读文学作品时激起的一种审美精神活动。这种精神活动的发生依赖两方面的条件:一是文学作品，这是文学鉴赏的客体;二是鉴赏者，这是文学鉴赏的主体。作为主体的人，在思想感情、生活阅历方面千差万别，因此，鉴赏过程和鉴赏引起的审美精神活动也是千差万别的。对一部作品的评价，各人有各人的标准，可以说，文学鉴赏是一种十分个性化的精神活动，所谓“一百个人有一百个哈姆莱特”。但文学作品一经发表就有其客观性，文学经典更是千千万万读者在鉴赏中挑选出来的。评价文学作品还是有其客观标准的。
好作品有优美流畅的语言。虽然文学使用的是“常规武器”——大众语言，但它一旦成为文学作品中的文学语言，就具有艺术性，与日常生活中的语言有了本质的不同。把日常生活中的语言训练成为文学语言，其难度不亚于舞蹈、音乐、美术的技能、技巧训练。语言作为工具，“易学难工”。所谓“易学”，日常生活交往语言人人都会，用来创作文学作品却绝非易事，还需要专门的训练，此所谓“难工”。
优美的文学语言具有丰富的音乐性。诗歌中表现得尤其突出。中国古代的诗歌有严格的声韵格律要求，音乐性是诗歌基本的艺术表现手段。中国的戏曲则完全是与音乐结合在一起的。在小说散文中，成熟的作品也暗含着内在的节奏和韵律。作家运用长短句结合、平仄交替、双声叠韵的手法，使作品读起来琅琅上口，有无穷的审美享受。
优美的文学语言是极具表现力的。造型艺术、表演艺术对形象的塑造是直接的，也是局限的。一幅风景画只是大自然万千景象的一瞥，一座人物雕像也只是活动着的人物一瞬间的姿态。而语言艺术有间接造型的特点，它借助读者的想象可以从多方面揭示形象的丰富内涵，多方面地展示社会生活，能够摆脱物质材料的束缚，融合时间空间的范畴，打破外部内部的限制。凡是人的思维、想象所及的领域，语言艺术都可以自如地表现，比其他艺术形式有着更大的空间和活动自由。因此，文学作品中的词语总是超出字面的意义，在有限的文字中赋予丰富的内涵，于是有了杜甫“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自誓，有了苏东坡对王维“诗中有画”的赞赏，也有了贾岛“僧推月下门”还是“僧敲月下门”的苦吟。
好作品有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文学语言是用来塑造形象的，优美的文学语言总是伴随着鲜明生动的形象。文学作品塑造的形象，就像我们生活中的人那样鲜活生动，我们似乎可以触摸他们的肌肤，感受他们的呼吸。《三国演义》中的人物“三绝”——诸葛亮是“古今来贤相中第一奇人”、关羽是“古今来名将中第一奇人”、曹操是“古今来奸雄中第一奇人”，至今读来我们还啧啧称奇;“人道是金玉良缘，我却信木石前盟”，读完《红楼梦》，谁不为宝玉与黛玉的爱情悲剧一掬同情泪;读鲁迅的小说，永远会有一个拖小辫的阿Q留在我们的灵魂里，甩也甩不掉;走进沈从文的《边城》，你会忘不了水一般明净澄澈、诗一般美丽纯真的翠翠。
文学不仅创造了许多鲜活的人物生活在我们的精神世界里，使我们的精神世界不至于寂寞，文学还创造了许多精彩的画面长留于人类的集体记忆中，使我们生活的世界更加丰富多彩。
中国文学作品中许多场景和画面铭刻在我们民族的记忆里，至今都影响着我们的精神生活。谁都能体会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家国情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东坡这种达观的人生态度，至今还是我们在碌碌尘世中的精神支撑;庄子“汪洋恣肆”的生花妙笔，引导我们逍遥于自由无碍、自然无恃的广阔境界;在尘嚣的世界里，我们可有陶渊明“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沉静?现实的纷扰，我们能保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闲吗?没有文学的人生是贫乏的人生，拥有文学，你就拥有了古今中外别人的人生阅历，你就有了更丰富的人生体验，拥有了多彩的人生。
好作品有真挚的情感。文学作品通过对客观社会生活的反映，表达作者真挚的思想感情。这样的作品才会引起共鸣，才能感染和打动读者。王国维说真正的大诗人，“又以人类感情为其一己之感情，这种感情出自诗人自己之感，又是与人类普遍感情相通的”。这种诗人对人类深厚的爱，“俨然有释迦、基督担荷人类罪恶之意”。因此，我们读曹雪芹的《红楼梦》，读托尔泰斯的《战争与和平》，读一切真正诗人的作品，我们都能深刻地感受到洋溢在字里行间的对人类深沉的爱。
作品不论大小，只要情感真挚就能打动人，就是好作品。“红杏枝头春意闹”，是宋代词人宋祁《玉楼春》中的一句，其中的“闹”字，生动地渲染了杏花怒放的大好春光，传递了人们踏春的无限兴致，这种兴致虽越千年，还能真切地感染我们。一句好词使一首词、使一个词人青史留名。归有光的《项脊轩志》，通过老屋几经兴衰，表现了物在人亡、三世变迁的感慨，表达了对亲人的深厚情感，读其文我们无不为之动容。归有光的散文“无意于感人，而欢愉惨恻之思，溢于言表”，也使他灰暗惨淡的人生有了光彩。
总之，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是作家通过优美流畅的语言，来塑造鲜明生动的形象，表达真挚的思想感情，这三者在一部好作品中是有机地统一在一起的。
文学鉴赏是一种无功利目的的审美活动。在鉴赏过程中，通过对艺术形象或艺术意境的情感体验和审美观照，实现情感价值的满足。我们对文学有太多的功利追问，有过于密切的金钱取向，什么时候能回到我们的童年，听故事的时候不会想到吃东西呢?
三
一般来说，我们阅读鉴赏文学作品，大致上是由初步的感知发展到深入的玩味，由片断的理解发展到多样而全面的欣赏。文学鉴赏的过程是一个包括感知、想象、感情、理解等多种心理功能综合的动态过程。这就是说，每一种心理因素都有自己的独特的功能，各自发挥自己的作用;同时它们又相互渗透、相互依赖、相互作用，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审美心理过程。
文学鉴赏始于对作品的语言媒介的审美感知。审美感知是对作品有个整体了解，对作品的内在意蕴有个把握，从而产生一定的愉悦感。审美感知是文学鉴赏的第一步，没有这种初级的感受，更高级的情感和想象活动就失去了基础。
同欣赏造型艺术、表演艺术和综合艺术的作品相较，欣赏文学作品，特别需要人们有较强的想象能力。因为文学作品是用语言文字符号的组合写出来的，表现为一句句话或一行行字，本身并没有形象性;然而人们在欣赏中却能产生丰富的形象感。这种形象感的产生，是根据作品所规定的“再造条件”，进行了“再造想象”的缘故。我们阅读文学作品进入“入神”状态时，我们的想象便会不自主地飞翔，读者根据作品的描绘和自己的生活经验和阅历，在头脑中把形象再现出来，获得审美享受。叶圣陶先生曾以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为例说明:要领会这两句诗，得睁开眼睛看，看到的只是十个文字呀。在想象中睁开眼睛来，看这十个文字所构成的一幅图画。这幅图画简单得很，景物只选四样，大漠、长河、孤烟、落日，却传出北方旷远荒凉的景象。
想象的翅膀需要情感的动力。文学鉴赏自始至终伴随着情感的活动。如果毫不动情，还叫什么鉴赏?我们看一出喜剧文学，时常为之捧腹大笑;我们看一出悲剧文学，则悲从中来，流泪不已。一部好的作品，读者读着读着，就进入了作品描绘的境界，就关心人物的命运，就感觉到人物的情绪;读抒情文学我们能体会抒情主人公的情感，读叙事文学，我们能体会所描写人物的情感和作者的情感。
在文学鉴赏中，有一个很常见的情感现象，就是共鸣。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产生了与作家相同或相似的情感体验，就是情感共鸣。共鸣产生的先决条件之一是作品本身的艺术感染力，读者的审美经验和心理也是产生共鸣不可缺少的条件。据著名演员陈强回忆，1940年，他在延安演出《白毛女》时，愤怒的观众涌上舞台，高呼口号，要求政府枪毙黄世仁。又有一个例子，一个老太婆观看《哈姆莱特》的演出，当看到最后决斗一场时，竟情不自禁地高喊:“当心呀，那把剑是上了毒药的!”这些典型事例，都说明了在审美活动中，特别是在欣赏艺术美的过程中，欣赏者往往会产生共鸣。文学艺术就是通过这种共鸣现象才吸引了广大欣赏者，抓住了他们的心，从而潜移默化地寓教于乐，发挥艺术的社会功能。余光中的《乡愁》，用了一组想象的画面来表现他浓浓的恋乡情结:在诗人笔下，乡愁外化成具体可感的邮票、船票、坟墓和海峡，读来感人肺腑，那种缠绵忧伤而又哀婉清丽的文字，令人深深共鸣。
在感受、想象、情感的过程中，文学鉴赏还伴随审美理解。文学鉴赏只有进入理性认识阶段，才能真正把握对象。在实际的理解过程中，不同读者对同一形象又存在着不同的判断。文学作品的意义是读者不断发现、理解构成的，是读者个人再创造的结果。审美活动中的“理解”，可以作种种猜测与解释，并不具有确定性。比如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刚一发表，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少人“疑心象是写自己”，同时又感到“象是写一切人”。从这里，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文学大师概括生活的惊人功力;另一方面我们还可以体会到，阿Q这一形象之中所积淀与包容的深厚的理性内容，并不是简单几句话，或某几个概念所能表述与概括得了的。
如此看来我们阅读文学作品，不是被动地被作品牵着鼻子走的，不是被动地接受作品中的一切的，我们会对整个作品表示喜欢或不喜欢，会对作品中一个个人物产生同情、崇敬、鄙视、厌恶等种种感情，会对作品所表现的作家的思想感情表示肯定或否定，会对作品的艺术形式的成败得失发表这样那样的看法。这样一来，被鉴赏着的那个作品就不再与作家创造的那个作品一模一样了，它已经过鉴赏者的加工改造，染上鉴赏者的感情色彩，渗透着鉴赏者的审美个性，变成鉴赏者和作者共同创造的一个新作品了。
鉴赏者的这种劳动，是一种创造性的劳动。它是在作家创作（初创造）基础上的“再创造”，也叫“二度创造”。但这种“再创造”并不是主观任意性的，它必须是以作品为基础、以作品提供的艺术形象为凭托的合情合理的想象活动。这种“再创造”主要受鉴赏者的生活经历、审美经验和文化修养的直接影响。如此，作品在不同的欣赏者那里就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同样一部《三国演义》，或论为忠义说，或以为反映三国兴亡，或道歌颂仁政，或言讴歌贤才。
综上所述，我们对文学鉴赏的内涵有了一个理解，说得简单一点，文学鉴赏就是读者通过对文学作品的具体感受、体验、欣赏和鉴别，从而获得审美享受的一种精神活动，它明显地带有某些艺术再创造的性质。
四
鉴赏绘画，必须有能明辨色彩的眼睛;鉴赏音乐，必须有能明辨音律的耳朵;要鉴赏文学作品，则必须具备一定的文学素养。文学素养主要是在文学作品阅读欣赏中培养和提高起来的。
养成阅读习惯是培养和提高文学鉴赏能力的基本途径。人有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双重生活。人要吃饭是满足物质生活最基本的需求，只有每天吸取一定数量的养料，才能保证生命的正常运行。阅读就像吃饭一样，是精神生活的基本需求，每天都必须为我们的精神生命提供养料，才能保证精神生命的鲜活。不阅读精神生命就会枯萎，精神世界就会荒芜。一个没有精神生活的人，他的生命就没有意义。一天不阅读会有一天不吃饭的饥饿感，这是衡量我们成为文明社会一员的重要标准。
吃饭不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吃要讲究营养，读书也一样要讲究营养，要有利于精神的健康。所以读书还是要有所选择。读书读什么?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我们提倡“经典阅读”。文学经典作品是世世代代的读者筛选出来的，是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优秀文学作品的代表。阅读经典是与伟大作家进行交流，这种交流对培养我们的艺术素养、陶冶我们的艺术情操是一条便捷的途径。
阅读经典对我们来说存在一定困难。首先是文学样式的不同，正如王国维所说“一代有一代的文学”，每一种文学样式都经历了“始盛终衰”的过程，“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而后世莫能继焉者也”。生活的时代不同，地域不同，政治制度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文学作品所反映的内容和形式都不同，必定会给现代的读者带来隔膜。而当代作品反映的当代生活，阅读起来就觉得轻松、亲切。常常会出现这样的矛盾:同学们喜欢的作品并非优秀作品，而公认的优秀作品，同学们读起来并不喜欢。这反映出我们的文学素养还不够，也就相当于我们还不具备“音乐的耳朵”，我们还不具有文学鉴赏的眼光。要破除欣赏经典作品的隔膜，还必须穿越语言、宗教、文化习俗等方面的障碍，还必须学习基本的文学理论，有文史哲方面基本知识的准备。例如，你要能欣赏中国古典文学，你就要有阅读古文的基本能力。知识是一架梯子，借助它可以翻越障碍，去领略风光无限的文学美景。
所谓“一代有一代的文学”，当代文学肯定会成为我们的阅读主体。随着印刷技术和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写作与出版已趋大众化。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写作，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发表作品。一方面它促进了文化的普及，写作的普及，是时代的进步;另一方面，却并不意味写作水平的提高。写作发表的泛滥，很可能使文学水平下降。书籍的时代我们有一种铅字崇拜，发表的文学都是经过层层把关才变成铅字，文章的水平有了一定的可靠性。在网络时代，写作与发表可以同时实现，写作也完全变为私人写作，作家的数量可以超过读者。在这种情况下阅读，文学的鉴赏能力就显得尤其重要。在食品丰富的时代，常常遇到垃圾食品的麻烦。在写作泛滥的时代，必须依靠自己的选择和分辨能力挑选作品。完全的时文阅读，会降低我们的文学品位，冲淡我们的艺术素养，我们每天自认为开卷有益的阅读，可能成为食痂之癖。
在阅读中应该保持一定数量的经典阅读，包括当代作品的经典阅读。为此，我们在本书中按照小说、戏剧散文、诗词的分类，选择了一部分古今中外的经典文学作品，提供给大家阅读。为了帮助大家克服阅读经典作品的障碍，邀请了在艺术教育一线的有经验的语文老师为每一篇作品撰写了鉴赏文章，旨在为同学们指引一条路径，去领悟经典文学作品的魅力，同时也分享老师们个人鉴赏文学作品的经验和感受。通过阅读培养大家对文学作品的兴趣和习惯，初步具有文学鉴赏的眼光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