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邯不是孬种

原文

高祖自汉中东出，司马欣、董翳望风稽颡，独章邯坚守废丘，逾年不下，至于浇水灌之然后破，此岂脆敌哉！惜其不知所事，身名俱灭，严尤之于王莽，道覆之于卢循，皆一律也。

——《章邯未可轻》

陈胜、吴广举起起义大旗，正如秋天旷野上的一把火，马上燃起了六国人民的反抗情绪。这时候，躲在黑暗角落里的那些六国旧贵族开始大肆活动，而普通的老百姓也纷纷杀死秦国派遣的官吏，以响应陈胜、吴广。因此，起义爆发不久，在关东广大的区域上已经是烽烟四起了。

眼见形势大好，陈胜不久后称王，派诸将四处攻城略地。周文负责向西挺进，进攻秦朝关中大本营。他不久便发展到十几万人，逼近咸阳。二世大惊，赶紧征发在骊山修建陵墓的徒役为兵，又把掌管山海地泽收入和皇室手工业制造的少府章邯叫来，命令他带兵前去镇压。

章邯临危受命，二话不说，带着部队直接朝周文冲了过去。幸运的是，他没有辜负二世的信任，没费什么劲就打败了周文，逼得周文自杀。他又带兵出关，攻打吴广部将田臧，也是轻松搞定，田臧战死。又带兵直扑陈胜，主要的将领不是被章邯杀死就是被派出去抢地盘，所以一战之后，陈胜便败退到下城父，竟被跟随自己数月的车夫庄贾杀死。

平定了陈胜，章邯又接着打败魏国魏咎和齐国田儋的联军，魏咎自焚而死，田儋被杀。这时，几股比较大的势力都被章邯打败了，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起义军中就剩下项梁的队伍了。章邯打败了项梁的别将朱鸡石和余樊君，不过还是败在了项梁手上。章邯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他暂时退守，等待机会。项梁打败了章邯，又接连赢了几场，便骄傲起来。章邯马上抓住机会，来了个偷袭，于是大败项梁，项梁战死。

项梁也被干掉了，章邯觉得黄河以南的义军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于是移军河北，攻击赵国。可惜，他把赵王赵歇和丞相张耳围在巨鹿城，打算将他们饿死。不过这时候，项梁手下的项羽和刘邦趁章邯北上的时机缓过劲来。他们兵分两路，项羽北上救赵，刘邦西向攻秦。章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项羽，几战皆败北，于是只能退守。

章邯的大军被项羽盯住，不能移动半步，而刘邦的军队则一步步逼近咸阳。二世着急了，几次派使者责备章邯。章邯很害怕，就派长史司马欣去咸阳，打算对二世解释，结果在司马门待了三天，连赵高都没有见着。司马欣明白二世和赵高肯定已经不信任他们了，于是迅速返回军中，听说这件事后，都尉董翳劝说章邯向起义军投降，否则肯定会被赵高害死。这时赵国大将陈馀也给他送去了一封书信，陈说利害。章邯越想越害怕，于是便率领二十万秦军投降了项羽。之后，有人对项羽说，那二十万秦军现在都在议论，害怕起义军失败，秦朝杀害他们的家属。这样下去，恐怕会不好控制。项羽一狠心，就把投降的士兵将领都坑杀了，单单留下最高统帅章邯、长史司马欣和都尉董翳。

随后，他们跟着项羽入关，都被封为王，章邯为雍王，建都废丘；司马欣为塞王，建都于栎阳；董翳为翟王，建都高奴。事实上是三分关中，把原来秦国的地盘分别交给他们掌管。项羽大封诸侯的第二年，刘邦便从汉中杀出，先后攻杀了三王，把关中平原抢到自己手里。于是，章邯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纵观这一过程，章邯的表现是非常抢眼的。偌大的秦朝，也就只能靠他来维持，而一旦他倒向项羽，秦朝的灭亡也就完全没有悬念了。他并不是一个小角色，甚至可以说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

张燧在这一段中通过一个事例来表达了他对章邯的肯定。刘邦派韩信使用暗度陈仓之计，从汉中杀出来，没费多大力气就摆平了司马欣和董翳，而章邯虽然也被打败了，不过他却逃到了废丘，并坚守长达一年之久。到第二年，刘邦没耐心了，命人引水灌城，才最终杀了章邯，平定三秦。

由此张燧认为，章邯比另外两个王强得太多了，只是可惜他没有选择恰当的立场。凭他的能力，如果不是首先跟着秦二世，后来跟着项羽，那肯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