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游 艺
1.小孩经常做什么游戏玩耍?村民自制的大小玩具有哪些?
薛堡寨:小孩做游戏玩耍经常打坡牛(当地叫地牯牛)、打揪千、踢毽子、跷跷板、摔跤、拔河(输了灌酒,赢的一方再抽两个人决赛)、扳手劲、老鹰抓小鸡等。村民自制的玩具主要有毽子、弓、剑、箭、木刀等。
迭堡寨:小孩经常玩打毽皮子、老鹰抓小鸡、传草鞋、滑板车、滚铁环、驻泥巴等,在户外场院内玩耍。
寨科桥:打坡牛,老鹰抓小鸡,传草鞋等。
案板地:小孩冬天一般在院子里用架子、绳子打秋千,同时腊月八烤街火,还在村中公共场地烤火,唱歌。
枕头坝:小孩经常摔跤、打坡牛、打秋千。玩具主要是自制的。
腰坪山:小孩喜欢扮跳“池哥昼”舞。
麦贡山:小孩经常打坡牛、摔跤、大象拔河等。
入贡山:白马人的小孩从小喜欢学习大人的样子跳“池哥昼”玩耍,用纸壳剪成面具戴在头上,敲打破烂的铁盆当乐器鼓点,伴奏跳“池哥昼”。
强 曲:小孩经常荡秋千(阿五)、拔河、跳沙包、打键皮子、耍木刀。
草坡山:小孩经常打坡牛、打秋千等,自制的玩具主要是木制车、坡牛、弓箭等。
阳尕山:小孩冬天一般都在院子里打秋千,腊月八开始逐家凑柴烤街火,在村中公共场地烤火、唱歌。
2.大人常做什么游戏和比赛的娱乐活动?
薛堡寨:说古今、聊天、摔跤、打秋千、拔河、社火。
迭堡寨:老人常做游戏是烤街火、聊天、唱歌,并教孩子们怎样对唱歌。
寨科桥:摔跤、扳手腕。
枕头坝:摔跤、扳手腕。
腰坪山:摔跤。
夹石山:打扑克、打麻将。
中岭山:打扑克、打麻将。
麦贡山:摔跤。
立志山:常做摔跤比赛。
入贡山:在地里摔跤、喝咂杆酒比赛,对酒歌,弹唱民间小曲。
强 曲:摔跤、荡秋千、荡木秋千、举石头、射木制弓箭。
草坡山:打篮球、扳手腕、摔跤、打秋千、拔河等。
阳尕山:大人常做的游戏是在烤街火时对歌唱,并且教孩子们学习唱歌。
3.有哪些传统的棋牌或武术等体育活动?
薛堡寨:象棋、和尚棋(用十二个石子下)、拔河。
迭堡寨:有传统棋、打扑克。
案板地:主要是打麻将、打升级、打篮球。
枕头坝:主要是打麻将、打扑克、打篮球。
立志山:明朝以前全村人家家均出拳棍手(武术),以后失传。
阳尕山:主要是打麻将、玩纸牌升级、打篮球。
4.有哪些秧歌活动?
薛堡寨:火圈舞:在跳的过程中要互相对唱,对上的点火把,对不上继续唱,直到双方对上为止。十五迎灯:也要对唱点火把,人们从村子里出发就开始唱,排着长长的队伍,边走边唱,一直唱到庙梁上,所有的女的在庙下面唱,男的上面接唱,都是用白马人语言唱的,把女的接上去后,在庙周围跳三圈,再问三卦,祈求旧年过去,新年到来,风调雨顺,牛羊满圈。
案板地:一般跳火圈舞、唱歌、唱酒歌。
麦贡山:有地秧歌。
立志山:春节跳踩圈舞(即跳城郭)又称圆圆舞、圆圈舞、火垛舞、火圈舞。
入贡山:在春节跳火圈舞,即跳火廊,一人或两人在几十人的圈子里往外跳。
强 曲:腊月八以后,举行火圈舞等歌舞活动。
阳尕山:一般以火圈舞为主,唱山歌,对酒歌。
5.有哪些锣鼓活动?
薛堡寨:跳池哥昼、麻昼、甘昼有锣鼓队。腊月八开始才能打鼓,否则不吉利,铜锣和鼓同步打。乐器主要有大锣、小锣,大、小、中钹,长号(曾经有中号、短号,炼钢铁时损坏)。
寨科桥:主要是在跳池哥昼时敲锣打鼓。
案板地:锣鼓活动主要跳池哥昼等面具舞,随着鼓声和锣声的节奏跳舞唱歌。
枕头坝:锣鼓一般在跳池哥昼、火把节和婚、丧时使用。
立志山:从腊月八开始,每天傍晚敲锣鼓到各家户要柴火,生街火(篝火)跳唱,到正月十七日乐器归仓,要等第二年腊月八再开锣。
入贡山:从腊月初八开始,每晚上敲锣鼓到各家去凑柴生火,到正月十六就由会首保管。
强 曲:从腊月初八至正月十七日,敲锣打鼓,凑柴,烤街火活动。
草坡山:节庆、婚丧嫁娶均用锣鼓、钹、小钹、小锣等乐器。
阳尕山:锣鼓活动主要是跳池哥昼面具舞,是三下鼓一下锣,随着节奏跳池哥昼,唱白马歌。
6.有哪些传统的灯具?
薛堡寨:有一种长方体灯,上面有各种花纹,用自己做的黄蜡,起照明的作用,四面糊有白纸挡风,过春节时挂在门前。
案板地:部分人过年院内栽有杆子,绑有灯笼,用来祭神(天神)。
阳尕山:一般过年时有天灯和大门上的灯笼。部分人过年时在院内栽有杆子,在杆子上绑有灯笼,用来祭神。
7.有哪些燃放烟火花炮活动?
薛堡寨:正月十五放花炮。每年都从腊月八开始凑柴火,烤街火,否则对村中不吉利。
迭堡寨、案板地:一般喜事、坟上、池哥昼、出嫁女大量放鞭炮。
腰坪山:从腊月初八开始山寨举行凑柴,跳火圈舞。
中岭山:腊月八凑柴烤街火。
立志山:正月十五晚上,全村男女老少都要上山冈或山神庙中点火把,意在请五谷神下凡保佑当年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火把要通过青苗地,意在烧虫害灭灾。到村子的街上或场坝地里生旺火,把众户背来的柴立起来,火把全部架到火里边,众人围着大火(旺火)跳唱舞蹈。
入贡山:白马人有从腊月八开始凑柴烤街火的习俗和正月十五迎火把的习俗。
强 曲:烤街火是将柴交叉立起来形成一个金字塔式,柴火尽量虚起来,这样火会越烧越旺。
阳尕山:一般在上坟或迎池哥昼时放鞭炮。
8.其他社火活动还有哪些?
薛堡寨:跳麻昼、池哥昼、甘昼。正月十六池哥、池母上门凑酒、肉、香蜡纸、五色粮食,送鬼,把五色粮食在每家的房里东西南北都要撒到,图吉利。
阳尕山:社火活动重点是池哥昼面具舞,主要表演艺人由会首找,各家出那些艺人有特定指派,也有逐家安排的,传人主要是讲解民俗酒歌,制作池哥面具。
9.村民中有哪些小戏在流传?
各村都没有小戏流传。但流传的歌曲很多,如采花、大十二花、小十二花、月调背弓、十个字等。
10.有哪些乐器和服装、道具?村里流行哪些小曲小调?过去有小唱本吗?有歌手吗?
薛堡寨:池哥穿羊皮、番鞋、羊皮衣裤、头上戴6~9个大铜铃,手里拿牛尾巴;池母穿花边衣服,手里拿十二根竹子,代表十二相,两只手共二十四个,代表二十四节气,头上戴的黑纱布把脸蒙全了;六生肖相衣服:狮子上下都红色,牛是棕色,虎为黄色斑纹,龙为绿白相间的衣服,鸡上身为红色。老年歌手有杨茂清,曾被推荐上西北民族学院,没有上完学。熟悉“池哥昼”、“麻昼”等民族舞蹈,了解白马人的历史和传说,会唱古老的白马歌曲。
迭堡寨:村里流行唱小曲小调,过去有小唱本。现在歌手有马勇、赵小乃、马春林。
寨科桥:我们寨子的歌手有田记林、田代全。
案板地:我们寨子的歌手有王瓜人、王柱塔、班改佑、余庆祝、班七英等人。
枕头坝:村里流行的小曲有酒歌、背粪歌、打柴歌、锄草歌、打墙歌等山歌,没有小唱本,村里原生态歌手很多,基本多数人会唱。唱得好的有杨线八、杨章保、杨海东、杨付元、杨玉平、杨桃花等人。
腰坪山:村里流行酒歌,民间小调。
中岭山:我们寨子的歌手有余玉秀、班立来、杨汗水保、班玉红等人。
立志山班贵荣:有民间小调,歌手有班武林。老人们在农闲或劳动回家后,煮起一罐五色酒,拿起琵琶,用白马语边弹边唱。特别是民间小调“采花”很受白马人喜爱,这与“池哥昼”中扮演“猴娃子”的人有关。相传他来白马河时带上琵琶,在山寨中弹唱,很多白马人也学会了弹唱。
白马人的“采花”词:
白马语 汉语
冬把没日玛客切 正月采花无花采
尼吧没日盖尼秀 二月采花花正开
松吧干补没日盖 三月桃花红似海
日外玛梨没日盖 四月马梨花儿美
爱外据谁没日盖 五月断鬼野花开
采告腰依没日盖 六月洋芋花儿开
记罢周没日盖尼秀 七月荞花开得好
借摆舍勒没日盖 八月黄豆花儿开
顾摆德贵朝知醉 九月家家造老酒
站摆谁斗漏知油 十月松柏绿油油
贵罢腊衣没日买 十一十二无花采
补以肉的浇子西 蜜蜂还是采花来
入贡山:有民间酒曲歌手和白马风情歌手,如班正联、班瓜儿、班记文、班运民、班运良、马瑞连、余林美、班保英、薛刚花、班玛苗、班继明等。
草坡山:白马人的歌都会唱,唱得好的有曹保林、曹玉勤、曹有义、曹有玉、曹风宁、曹小宁、曹付元、曹柱佑、班海英、曹林保、余布秀、班慈英、杨小及等人。
阳尕山:村子里的小曲小调分酒歌和山歌两种,同时还有庆典用歌。
强 曲:村里流行祝酒歌、劳作歌,无小唱本,有歌手,如余林机、杨正富、余进有、余江英、班西亚、薛瓜人、余丑英、余林柱、班七力、余孝娃、余春春、薛花、余冬莲、余布西、余张英、朱孟娃、杨柱等人。
麦贡山:村里年青人流行唱白马歌曲。歌唱得比较好的有班玉强、马金莲、杨东秀、班凤娥、班勤英、杨玉秀等人。
11.村民中有哪些民间乐器?
薛堡寨:锣鼓、土琵琶、二胡、号等。
迭堡寨:有三弦、二胡、锣鼓。
寨科桥:有琵琶。
枕头坝:现在主要有琵琶、锣鼓。
腰坪山:琵琶。
中岭山:土琵琶。
麦贡山:琵琶、二胡等。
立志山:锣鼓、三弦、琵琶。
入贡山:二胡、琵琶、三弦、竹笛等。
强 曲:三弦、笛子、琵琶,古时候还弹“口口”。
阳尕山:琵琶、三弦、鼓锣、钹、镲等。
12.有什么说书、讲笑话、说故事的活动?有说故事能手吗?都流传那些传说故事?
薛堡寨:烤街火、说古今。平时讲古今的有金泽民、杨茂清,一般讲岳飞传奇、三国演义、封神榜。会讲笑话的有杨富保、杨桃林等。
寨科桥:田付才,男,73岁,懂得较多,但是10多年前得病后发不出声音。年青人中有田纪林、田尕娃、田海全、田玉全、田付全等五个能唱一些白马人的歌曲,本村的白马人汲取的汉文化更多一些。寨内白马人中年龄最大的是田玉生,约80岁,能讲一些本村的历史、传说,如“田老爷”、“汤布阿迈”等传说和“秦州客”的故事。
秦州客的故事梗概是:秦州客本是文县铁楼乡寨科桥人,由于打仗流落秦州。在秦州呆了几十年后,非常想念家中的亲人。于是,想回家乡拜年。但是,没有什么好拿的东西,就拿了些菜子。秦州客害怕把种菜子的方法忘记,又装了些草木灰,便于记得起种菜子的方法。回到家乡时,正是农历正月十六。当时,村里正在跳池哥昼、送神。在这种情况下,一般是不允许外人去的。秦州客说自己是田家(田家是这里大户,出过田老爷。据民国32年在寨科桥芝麻山所立的碑文记载,田老爷是七品官,名叫田万民,其父田三奎,田老爷妻子系杨氏)人,在外面多年,很想家,回来拜个年,但因路途遥远,所以今天才到。当时,大家不相信,让他跳池哥昼,以验真假。他熟练地跳起了池哥昼,大伙这才相信他就是本村人。在第二天的跳池哥昼队伍里,便多出了一位“秦州客”。
案板地:王瓜人、班连生能讲古今,但班连生已去世。
枕头坝:有讲笑话、说故事的活动,讲阿尼嘎沙传说、尼格同比故事等,有说故事的能手,如杨代八、杨桂林。历史上白马人各大村子都有“勒贝”,就是系统掌握白马人说唱文化艺术的传承人,如我们村杨桂林的先人,听说强曲、入贡山历史上也有。
腰坪山:老人们讲阿尼尕沙的故事。
立志山:白马河流域白马人的传说很多,主要有创世传说、牛歌的传说、洪水的传说、新娘鸟的传说、白马老爷的传说、熊猫和兔子的传说、大熊猫为媒的传说、白羽毛的传说、红海的传说、阿尼铁尾的传说、斩脉气传说、一箭之地的传说、阿尼嘎沙和伏羲姊妹成亲等传说。我们寨子故事知道多的有余流源、班贵荣等人。
立志山班贵荣:白马山寨不仅是歌的海洋、舞的世界,而且还有许多美丽动人的传说,仅我知道的就有不少。
创世传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没有天和地,到处是一片漆黑,后来,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闹声,不停地滚动,试图寻找着光明。仔细一听,有两个声音在争吵着,说的是绷天和绷地的事。一个说:“杀拉甲伍,你先把地绷好,我再绷天。”另一个说:“罗拉甲伍,你先把天绷好,我再来绷地。”木日扎该急忙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钻过去,看见罗拉甲伍正在绷天。天绷好后,杀拉甲伍又绷地。天和地都绷好了,都是圆球形的,天在上,地在下,然后天地合一。可是天绷小了,地绷大了,怎么也盖不严。罗拉甲伍抱怨杀拉甲伍说:“你看,我叫你先绷地,你不听,这下子地绷大了,你看怎么办?”杀拉甲伍没有办法,只好使劲挤地,把地挤小点,这样天和地就合严了。谁知,地被一挤却变了形状,地面上有的地方鼓了起来,形成了山坡、高地,有的地方陷了下去,形成了沟壑、海子。木日扎该看到了这一切,在木日扎该后面钻出来的红头黑身的木日兹哥(蜈蚣)也看见了这一切。后来,木日扎该和木日兹哥把罗拉甲伍怎样绷天,杀拉甲伍怎样绷地传了出来,人们知道天和地的来历。于是,大家公认罗拉甲伍是天老爷,杀拉甲伍是地老爷。
天和地有了,地上的动物、植物也有了,但地上就是没有人住,显得空空荡荡。于是,天老爷先派来些“一寸人”。一寸人又矮又小,实在太软弱,老鹰见了要叼他,乌鸦见了要啄他,小蚂蚁也要咬他。一寸人手无缚鸡之力,不会种庄稼,慢慢地自消自灭了。老天爷又派来了“立目人”。立目人太懒惰,也不会种庄稼,天天坐着吃坐着喝,身边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立目人也渐渐饿死了。老天爷又派来身高力大的“八尺人”。八尺人的饭量太大,种的庄稼一年的收入不够半年吃。他们就靠捕野兽、禽鸟和采野果、野菜来补充粮食的不足。后来,这些都吃光了,八尺人饥寒交迫,昼夜痛哭,也逐渐灭亡了。老天爷没有办法,后来才派来现在的“人”,一直绵延至今。
老天爷把人和牛同时都派到地上,并安排人耕地,牛使唤,耕种庄稼,安度日月。但是,牛到人间说反了,叫“人使唤牛耕地”,老牛生性笨,又懒又脏,屎尿到处乱屙。有一次,牛正在耕地,它边走边屙起屎尿来,溅了人一身。人气愤不过,踢了它一脚,把牛的牙踢掉了,所以现在的牛没有上牙。牛还一跤跌在地上,把人身上拉着犁的绳子也绊掉了。老天爷看见牛这样脏、笨,就叫人把牛绊落的绳索反转来套在牛的身上。从此以后,也就成了现在这样。由于让牛拉犁耕地,牛虽然有力气,但是懒惰嗜睡。人使牛耕地的时候,就跟在它后面唱牛歌,牛不出力气时就用鞭子抽一下,人还在牛屁股上栽了一根刷子式的尾巴,专门来驱赶蚊子。
自从牛耕地以后,庄稼越种越好,年年五谷丰登,种出来的庄稼,粮食是人吃的,牛吃禾草。这样,年年粮食有余,人便大手大脚地浪费粮食,荞面巴用来擦屁股,白面饼也拿来擦屁股。老天爷罗拉甲伍知道以后很生气,他说:“粮食是拿来吃的,既然你们吃不完了,我就收回去了。”于是,他就下凡来收庄稼。以前五谷都长得繁盛茂密,罗拉甲伍跑来抓住往上一抹,想全部收走。这时候,狗跳来咬往罗拉甲伍的裤腿,一边哀叫,一边流泪。罗拉甲伍看见后,起了怜悯之心,就顺手把每一庄稼抹来剩下顶上一把。因此,五谷顶上长一个“吊吊”,只有荞子还是枝繁叶茂的,因为罗拉甲伍抹荞子的时候,刚一抓就被有棱角的荞子秆划破了手,鲜血不住地流,连荞子秆也染成了红色。罗拉甲伍没有办法,只好放过了荞子。因为粮食是狗哭着哀求才被留下来的,所以后来狗就和人分粮食。现在五谷种子上面都有一条线线分成两半,就是当年划分的界线。白马人不吃狗肉,因为是狗苦苦哀求,老天爷才给白马人留下了五谷粮食。
牛歌的传说
古时候,苍天慷慨地赐给人类大量的白米,整个大地都像下雪一样覆盖着一层白米。有个妇人无意中踩了几粒米,惹怒了天神。天神就派牛到人间宣布惩罚:每个人每天都要梳三次头,只能吃一顿饭。但是,牛却把天神意旨传错了。他告诉人们:每天梳一次头,吃三顿饭。天神闻此大怒,要把牛打下凡来,罚他作苦役,以使它忏悔,同时帮助人耕田种地。
牛苦苦哀求天神开恩,牛说它在人间会受虐待,天神就让牛长出角自卫。牛又说它怕蚊子会叮它,天神就让牛长出尾巴,以驱赶蚊子。最后牛说它怕耕地打瞌睡会挨打,天神就让人们唱歌,用歌声驱赶牛的睡意。直到今天,每当白马人吆牛耕地时,总是唱着悠扬动听的牛歌。
洪水的传说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洪荒时代,有一次地震地动山摇之后,洪水泛滥,人烟灭绝,只剩下藏在牛皮里的两兄妹。为了不使人种绝迹,姊弟两勉强结为夫妻,结婚后生下一根麻绳。他们认为这是天神对兄妹婚姻的惩罚,便气愤地将麻绳砍成了几节。谁知,这些麻绳竟然活起来,变成了后来不同家族的人。
四山班家的传说
我们班家的先人经过多次与官兵交战,伤亡惨重,逃进原始森林。为了生存,族长笑依下令男者进山狩猎,打柴修房,女者在家纺织羊毛。由于自然条件恶劣,过着艰难困苦的生活。男人狩猎回家后,全寨人欢喜若狂,生起篝火,由族长将猎肉切块分给众人,烧着吃。这时酒歌再起,尽情狂欢,载歌载舞。
歌舞一毕,年老者席地而坐,边饮酒边回忆起征战的经历,从而勾起他们对征战中死去亲人的怀念,妇女们便哭声四起,用哭唱调(白马语称:阿玛)哭诉亲人的功绩,慰藉他们的灵魂,男者更是悲痛欲绝,用悲壮苍凉的酒歌深深地念悼亲人。
凡给年老者敬酒必须跪着敬(白马语称朝呆),歌声悲壮而有情;给中年者敬酒站着敬,歌声调式有力,催人奋进(白马语称朝意);年青者敬酒彼此对唱一问一答,或一人领唱多人合唱,欢快而有朝气(白马语称朝西开窍)。
笑依生下两个儿子,兄为达嘎,弟为达玛。笑依亡故后,兄弟俩统领族人,继续生活在原始森林中,妇女们织出羊毛线腰带,偷偷下山在汉族人那里换些米面、棉货将就度日。多年后,达嘎、达玛兄弟俩去打猎,途经贝根个(即白马山),发现了一只猛虎,他们俩齐心追杀,达玛离老虎很近,达嘎稍远。两人同时射箭,老二见老虎中箭而亡,急忙跑到跟前,发现是老大射中的,而自己的箭均射在老虎背部皮毛处。那时白马人把射死老虎的人称为英雄(白马语尼贝),达玛急忙将达嘎的箭拔出,将自己的箭插入老虎胸部,又将达嘎的箭插在老虎背部皮毛处。达嘎走到老虎跟前,发现老虎身上致命的箭是弟弟的,便争辩起来。达嘎说:“虽然我站得远,但我清楚地看到是我射死老虎的。”达玛驳斥说:“你看嘛,明明是我的箭射死了老虎,你还争辩什么?”老大说:“不行,我俩对天发誓!”两弟兄撮土为台,以草为香,跪下赌咒说:“天地神灵,山神土地,不为别的,我兄弟俩今天打猎,老虎是谁射死的,以后谁就生四个儿子,占据四山;没有射中的只生一子,改姓外族,逐出部落!”赌咒完毕,俩弟兄就背着猎物往回走。走到梁子坪(现在的文县铁楼乡旧寨村中岭山外1里多的地方),他俩坐下歇憩,脱下毡筒鞋(白马语称熬),将鞋中燕麦糠抖落在这里。第二年,这里长出了燕麦。他们就到这里开荒种地,建起山寨(至今达嘎墓仍在甘肃文县铁楼乡旧寨村中岭山社梁子坪处)。后来达玛只生了一个儿子,再未生育,达嘎媳妇生了四个儿子。达玛见赌的咒显灵,羞愧难当,便带领小部分族人改姓为“朱”,居“朱林大渠”(今文县铁楼乡强曲村朱林坡)。达嘎就把四个儿子分别指派到四山(白马语称达嘎尤盖),老大占据入贡山(白马语称肉),老二占据麦贡山(白马语称泊),老三占据立志山(白马语称乐日),老四占据中岭山(白马语称追)。姓氏为“班”,统称“四山班家”。俩兄弟也为这件事大伤和气,老二赌气从此再不与达嘎族人往来。达嘎四个儿子遵循父命,统领自己山寨人,勤耕勤种,离别了困苦的山林生活,喂鸡养牛羊,人人耕种收粮食,摆脱了饥饿,过上了新的生活。
新娘鸟的传说
传说白马青年王岱波与姑娘娥满早互相爱慕,早已订下婚事。土司的儿子暗珠看上了娥满早,买通“杀巴”,谎称山神的旨意诱骗娥满早的父亲,想娶娥满早为妻。王岱波和娥满早准备私奔,不慎消息泄漏,王岱波被暗珠暗箭射伤。娥满早悲痛欲绝,每天到王岱波的床前唱歌问候和安慰,但王岱波终因伤重而死去。
王岱波的遗体火化时,尸体不燃。娥满早送去亲手给王岱波做的一套衣帽,带着酒和清油,对着尸身哭唱。她一边哭唱一边把穿戴的衣物从头到脚,一件一件地放在王的尸体上,凡放衣物的地方就燃起火苗,一直到尸体全部火化。随后,打扮如新娘的娥满早在一阵狂风迅雷中跳进火中自焚。死后两人的骨灰粘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后来将他俩生前最害怕的蛇和癞蛤蟆丢入灰中,骨灰才分开来。
暗珠叫人把他俩隔河埋葬,但两座坟却长出了两棵枝叶茂盛的香柏树,同向河心伸去。树上有一对“阿西波西煮”的小鸟(新娘鸟)在欢跳。暗珠派人砍去了香柏树,坟上又各长出一蓬青翠的箭竹,同样枝叶相向长在一起。后来暗珠又将坟和竹一起挖掉,一阵雷雨过后,二人的精灵先化为一道彩虹桥跨在河上,后化为一对红肚黑羽的“阿西波西煮”,飞进深山老林去了。
白马老爷的传说
白马人崇拜自然神灵,信奉山神、水神、雷神等。我们最尊敬的是山神,山神中最著名的神是“白马老爷”。在白马山寨,能听到这样一个说法:“最早见到阳光的山是雪山宝顶,最受人们尊敬的神是白马老爷。”
传说白马老爷是个神仙,他要从文县赶到四川峨眉山去参加神仙的聚会。神仙只能夜行昼停,白马老爷踏着夜色,披星戴月,急急匆匆赶路。当他路过白马河时,突然雷电交加,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天崩地裂,暴涨的山洪眼看就要淹没庄稼、冲走牛羊,一座座沓板房屋眼看就要倒塌。面对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白马人哭天喊地,但又无可奈何。白马老爷见状,立即停下来作法术。顷刻,风停雨住,雷哑水退。白马山寨的庄稼、牛羊和房屋全都保住了。人们感激不尽,齐声颂扬白马老爷。这时,雄鸡一声啼鸣,唤来满天霞光。白马老爷见天已大亮无法前行,化作一股烟云不见了。眨眼间一座山峰突现在人们眼前,白马人说那就是白马老爷的化身。白马老爷日日夜夜守护着白马山寨,保佑白马人生活安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远远近近的白马人都要敬白马老爷,从古沿袭至今。
熊猫和兔子的传说
白马河流域的山林里是动物的天然乐园,生活着大熊猫、梅花鹿、兔子等各种各样的动物,大家和睦相处。有一天,大熊猫和兔子在深山密林里玩耍,熊猫一不小心踩中了猎人的弩箭,肚子被射了一个洞,小肠流出来了。兔子看见了,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它让熊猫去冰上冻冻,兴许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就长好了。
熊猫信以为真,到冰河上去冻,结果把小肠挣断了。从此,熊猫只有大肠,没有小肠,所以它的粪便总是大团大团的。兔子后悔是自己出的点子害了熊猫,羞愧不已,哭红了眼睛,又一头向山崖撞去,结果撞豁了嘴。从此,兔子成了红眼睛、三瓣嘴。
大熊猫为媒的传说
古时候,一个英俊的白马青年和一个美丽的白马姑娘情投意合,互相爱慕,难分难舍,海誓山盟。按照白马人的习俗,他们要成婚,男方必须备酒请媒人向女方家提亲,征得女方父母的同意才可以结为夫妻。居住在深山里的男青年,打发能说会道的百灵鸟到女方家提亲,被拒之门外;他又打发英俊潇洒的金丝猴到女方家提亲,也被拒之门外;他再打发雍容华贵的锦鸡到女方家提亲,还是被拒之门外。
男青年没有办法,就请求憨厚老实的大熊猫去提亲,女方当即就答应了。从此憨态可掬的大熊猫便成了白马人心目中最为崇敬的动物。白马人与大熊猫世代和睦相处,亲密无间。有时大熊猫下山钻进白马人的小麦地里啃吃麦穗,从不会遭到惊扰,即使钻进山寨来觅食,白马人也是“宾客相待”,爱护备至。
入贡山:有讲白马古历史的活动和能手。如班正联讲则搜背记、阿尼嘎萨、银鱼将军、斩脉气等的故事和毛鬼神的传说。
入贡山班保林:我们白马峪的白马人遗留下来的传说很多,还有一些是汉族的,其中流传最广的是肖家女子的传说。说的是我们乡肖家山村的故事。
清朝道光年间,肖家山有个没有考中而被人们称为秀才的老童生,他很有文才,家庭也比较富裕,人们尊称他为肖仓正。他的真名叫肖启昌,因为给我们白马人的土司干过管粮的差事,所以人们称他为肖仓正,真名反被遗忘了。
这肖仓正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长得十分秀丽,像三朵出水芙蓉,人见人爱。大女儿叫大姑,嫁给了下墩上人。二女儿叫二姑,嫁给了演武坪人。三女儿叫三姑,是三姐妹中最出色的,她聪明灵秀,美艳动人,浑身散发着青春魅力。肖仓正家庭富足,生活宽裕,但是没有儿子,打算把三姑留在家中,为她招一个女婿,继承香火。所以,他们老两口十分疼爱,精心教育,还让她读书。三姑心灵手巧口才过人,女工茶饭样样精通,读书写字门门领先,父母引以为荣。肖仓正常在人前惋惜地说:“可惜我的三姑是女儿身,如是男孩,一定能成为秀才、贡爷哩!”三姑的美貌和才学,不仅白马河人人熟悉,而且远近乡邻也人人皆知。
三姑长到十八岁,已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心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计划找一个有才有貌的小伙子,周周到到地侍奉父母,和和睦睦地度过一生。肖仓正也暗暗盘算,要给掌上明珠找个高门大户有才学有人品的女婿。慕名前来求婚的人络绎不绝,肖仓正都一一回绝。
白马河口的马家坝村有一个姓马的富户,是远近有名的大财东。他生了一个独子,名叫马守业,长得尖嘴猴腮,被父母娇生惯养,好吃懒做,读了十几年书,还不会写一张约据。马守业有一次去肖家山,远远看过一眼三姑后,就神魂颠倒,每天缠着父母,逼他们找人向三姑父母提亲。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配不上人家,但经不住儿子寻死觅活的恐吓,便出重金请媒人去肖家提亲。肖仓正一听媒人开口,就火冒三丈,以要将三姑留家招女婿为由顶了回去。三姑早就了解马守业无德无才,对父亲充满了感激。
这时,三姑已有意中人。她二姐住家的演武坪,村里有个小伙子,名叫刘祥武,长得一表人才,学得正直勤快,嘴甜心善,深得全村人称赞。刘祥武有次在二姑家一见到三姑,就被吸引住了。从这以后,他有空就去二姑家帮忙干活,求二姑从中玉成,托人一次次去肖家提亲。二姑也觉得他们两人是天生的一对,给三姑常吹耳边风,还向父母说刘祥武的好话。豆蔻年华的三姑对刘祥武也是一见钟情,三天两头名去看二姐实为看刘祥武,两情相悦,暗定了终身。
马、刘两家不断提亲,使肖仓正十分为难。他反复盘算:刘祥武人好,然而他的家境却不好,家里贫寒不说,还有一个父亲瘫痪在床,招女婿也走不脱。马家虽富,但是儿子马守业人粗笨。他思来想去,还是把定盘心放在了马家:把娃给刘家,要受一辈子苦。把娃给马家,要享一辈子福。三姑哭着求父母不要答应这门亲事,父母说她年轻不懂事,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懂事就知道父母的苦心了,马家老人一死,家业不都是你的了吗?三姑出嫁前夕,约会刘祥武,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人虽去了马家,心还在你的身上,等机会我们再结夫妻,如不逐心愿,我要以死报答你。
三姑嫁到马家后,整天以泪洗面,夜里身不挨床,穿着衣裳独坐,困了就爬在桌边睡一下。马守业看着如花的妻子,干着急。劝又劝不动,打又打不过,请父母帮忙又难以下手,只得独卧。婚后三天,三姑就独自回娘家,住着不肯去马家,常与刘祥武相会。肖仓正夫妇百般劝说三姑回婆家,女儿就是不听。父母想尽了办法,也没有一点效果。父母天天催马守业去接三姑,他想接来也沾不着身,迟迟不愿去。
转眼三年过去了,父母又劝马守业去接三姑,他们想这样长时间了,三姑也该回心转意了。马守业来到肖家山,三姑父母热情周到地接待马守业,并安排三姑跟马守业回马家坝,三姑坚持不去。为了让女婿“葛磨”女儿,三姑的母亲想了一个主意,打发三姑和马守业去肖家山脚白马河对面尖角地锄棉花。
马守业和三姑到了棉花地里,你东我西,无话可说。后来还是马守业先开了腔,劝三姑回去,三姑反劝马守业另娶。言来语去,两人骂了起来。天快黑了,收工回家。先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暴涨的白马河水还没回落。马守业摇摇摆摆地走上了用两根木头搭成的桥,走在后面的三姑恶从心头起,双手举起锄头使劲向马守业头部砸去,马守业没来得及叫唤一声就倒在河里,被咆哮的河水冲走。但是,马守业的尸体没有冲进白水江,偏偏停在了马家坝河滩上。
第二天早晨,马家坝的乡约去河边担水,发现马守业摊在河边,脑后有洞。马家坝人一致认为,是肖家打死后扔在河里的。正在这时,肖家山一个姓杜的小伙路过,马家坝人拉住杜小伙,逼着让把死人背去肖家。杜小伙强不过众人势大,将尸体背在肖家山村下河边,上山去报信。
马乡约知道人命关天,害怕殃及自己,便急忙赶进县衙报信。知县盛泰符接到报案大吃一惊,在任内连出三条人命,担心丢掉乌纱帽,还要落个治理无方的恶名。盛县令立即坐上轿子,带着一班办案人员急急忙忙去肖家山。肖家山附近几个村的乡约手忙脚乱,安排接官事宜,唯恐有把柄,县太爷找麻搭。
第二天天刚亮,县太爷就赶到了肖家山,验看了尸体,接着就审问三姑。三姑毫无惧色,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强迫成婚,没法摆脱马守业的纠缠,万般无奈才使用这种办法解脱的经过。盛县令问毕,将三姑带进大牢。这个杀人案很快轰动了全县,人人都想看看三姑风采。县衙审案的时间,不少人都去看,见三姑如见天人,有责怪父母的,有责怪马家的,也有责怪三姑的。
三姑是读过书的人,胸有文墨,能言善辩。清朝律法规定,妻杀夫是凌迟罪。三姑自知罪行深重,必受牢狱折磨,欲求速死。县衙每次过堂,三姑应对如流,控诉马家以富欺人,咒骂马守业无端纠缠,强加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知县有时也被问得无言对答,多次审问,难定其案,上报到州。州官也无法定罪,后来又报省决断。在审问和关押中,三姑的美和才以及遭遇,深深打动了官役人等,不少人怜香惜玉,三姑才没有受过大苦。三姑被押到兰州,省官审问三姑,看容貌,听辩诉,析义理,清律虽在,无夫妻之义,怎么定罪呢?三姑押在兰州大牢三年而没有作出判决,直至第二任藩台到任才判斩刑监候,秋后处决。
三姑被押上兰州后,她的心上人刘祥武整天心如刀绞,经常打探消息,却无法前去探视,只有天天等待青天大老爷放回三姑。一天,听到了“秋后处决”的消息,如雷贯顶,他绝望了,当晚悬梁自尽,忘记了卧床的老人践约去阴间等三姑了。
三姑父母吃尽了后悔药,立即派家人去兰州尽心。天天送好饭好菜,让三姑吃喝。等行刑后,搬尸回乡,不让女儿抛尸荒郊作孤魂野鬼。
三姑见到家中去侍候的人,询问刘祥武的情况。家人为了不使三姑心上再添新伤,不愿将实情告诉她。三姑从家人说话的神色中看出了破绽,经不住再三套问,不会说谎的家人还是说出了刘祥武的实情。
三姑还没等家人说完,早已昏倒在地。她苏醒后哭着说,祥武为我先走,我怎么能多活一天?从此,任家人和狱卒百般劝说,都没进一滴水,几天后死于牢中。
三姑文思敏捷,歌喉婉转,她被关押后将积聚在胸的怨气,化作满腔的仇恨,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用乡言村语偏成歌曲倾诉自己的哀怨,骂尽世道不公,官吏不明。从县到省,见景生情,编唱歌曲一百余首,在白马河流域广为流传。但是,没有文字记载,许多已被遗忘,现在仍有人手弹琵琶伴唱的是《肖家女子》,唱词大概是这样:
肖家山,边边坪,唉!花儿哟!肖家女子马家人,刘祥武我的人搞坏了。
肖家山的肖仓正(花儿哟),养的三个女光棍(花儿哟)。
大女嫁在下墩上(花儿哟),二女嫁去演武坪(下每句后同花儿哟)。
肖家三女一朵花,把娃嫁到马家坝。
马家坝的娃不爱,万贯家财闲求的。
肖家女子马家人,十八岁上接过门。
马守业的一只牛,拉断杠头不回头。
好话说得千和万,你把老娘干求看!
尖角地里锄棉花,肖家女子把人杀。
南山背后打空茼,把头挖个大窟窿。
乡约戴的凉壳子,马家门上舔勾子。
杜小伙的胆子大,死人背到上河坝。
魏家嘴的一道桥,马家屋里气难淘。
马家坝的柿子林,叫声马家你不行。
鸡公叫鸣立冠子,老娘陪你打官司。
干沟坪的竹子长,老娘和你打三场。
刘家嘴的路难走,一柏一石倒杨柳。
西园眺着大渡坝,苦蘸不过鹄衣坝。
南桥底里一潭水,肖家女子短命鬼。
进得城门放三炮,老娘坐轿好荣耀。
进得衙门头道门,金斗桅杆把头门。
进得衙门二道门,一对狮子把二门。
进得衙门三道门,脚镣手铐并五刑。
大老爷戴的红帽子,好像老娘血裤子。
所城赶比县城高,文县来的盛草包。
田土婚姻你不管,抓住人命不丢稍。
放到银钱你不要,光连人命打私交。
连审三案不服断,你把老娘往上判。
肖家女子马家人,二十一上坐木笼。
叫声大姐你回去,我给龟儿抵命去。
叫声二姐你在到,刀尖子上去跌跤。
又是衙役又狗腿,跟上老娘吃香嘴。
关家沟的卡卡崖,你把老娘好好抬。
你把老娘抬得端,去了给你装锅烟。
你把老娘抬得斜,想把你的腿蹩折。
文县出的八大景,老娘抬上分水岭。
叶老总的狗跳圈,老娘坐在八盘山。
尖山顶上出凤凰,凤凰成对我成双。
凤凰成双成对了,三姑离乡在外了。
老娘歇到老爷庙,男女老少看热闹。
临江街上人拥挤,人吃馍馍狗吃屎。
老娘抬到黑风沟,上坡下坡栽跟头。
一抬抬到月亮坝,上的上来下的下。
立亭上去稻畦子,跟的一帮狗腿子。
又在说来又在笑,偷了石榴抢核桃。
天上起的五彩云,想起奴家知心人。
干沟子来白土道,想起哥哥如刀搅。
弯弯曲曲到外纳,又想大来又想妈。
透坊峪来董家坝,大姐二姐丢不下。
扯的扯来抬的抬,滚坡就是银枪崖。
只要抬到固水子,你不抬了去求子。
汉王寺来罗家寨,肖家女子谁不爱?
东江眺着阶州城,先看木笼后看人。
城里游的三条街,都头老总才交差。
三道衙门三树槐,牛头马面两边排。
判官手拿生死簿,小鬼拿的招魂牌。
州官坐堂好威风,吓得三姑战兢兢。
关了二百三十天,抬上兰州见清官。
你把老娘抬得稳,去了给你烙油饼。
你把老娘好好抬,三姑一去永不来。
两水街上冒青烟,一群大雁飞上天。
奴家好比双飞雁,豺狼虎豹来拆散。
化马河里邓邓崖,老娘把你鞭子挨。
竹子长的一包节,打得奴家一脸血。
栽河的来滚崖的,老鹰老鸹拌凉菜。
过了宕昌爬上山,轿夫抬得喊皇天。
头上挽的乌云鬓,老娘抬上麻子岭。
风又大来路又滑,狗腿坐下喊妈妈。
岷县城里没睡觉,没柴烤火通街要。
会川喝的一盅茶,提心吊胆九甸峡。
老娘抬上黄土梁,伤心掉泪哭一场。
昏昏沉沉上云霄,眼睛一睁到临洮。
临洮镇上菜花黄,吃起干馍记起娘。
当初如听儿的话,免得女儿遭祸殃。
老娘抬到大草坪,一群饿狗守木笼。
连夜赶到马家店,五天抬到皋兰县。
这山眺着那山高,庙内和尚把香烧。
男女双双求儿女,肖家女子不后悔。
肖家女子好人才,赛过兰州九条街。
看看人家大人娃,想山想水又想家。
想起爹妈哭一场,丢不下的知心郎。
强 曲:有讲故事的活动,也有几位说故事的能手,流传的故事有王玉连、穆桂英、阿里格萨、红海子、李连花、阿里铁尾、漳腊城、毛仁故、娃金、小丫的传说等。故事能手有余李成、余守智、余林机、余杨富成、余代生等。年青人中有余林有。
草坡山:有说故事的能手,曹付元讲阿尼格沙的故事、白马爷的传说,以及阿尼嘎萨和久格额布的说唱故事等。
阳尕山:有讲漳腊城的故事、阿达阿娘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