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红绣鞋

无名氏

一两句别人闲话，三四日不把门蹅^①。五六日不来呵在谁家？七八遍买龟儿卦^②。久已后见他么，十分的憔悴煞。

【注释】

①蹅（chǎ）：踏。　②买龟儿卦：出钱算卦。

【语译】

一两句流言蜚语就让他害了怕，三四天不把我家门踏。五六天还不见他到来，不知他去了谁家？害我一回回出钱占卦。久后就是见了他，我已经憔悴得不像话。

【赏析】

这首小令写一名热恋中女子的自白。她同情郎的交往受到了“别人闲话”的干扰。在女子心中起初并不当一回事，不过“一两句”嘛，殊不料情郎方面却反应强烈，三四天没有上门，到了“五六日”女子大觉不妙，不禁产生了“在谁家”的疑虑，这一笔极为真实而细腻。“七八遍”虽不无夸张的意味，但这却是发生在第五、六两天的情景，如此频繁地买卜占问，足见她恋情的深挚。这就不难理解“久已后见他么，十分的憔悴煞”的真实性。“一两句别人闲话”会导致“十分的憔悴煞”，足以说明封建礼教和传统观念对男女爱情的沉重压迫。值得指出的是，曲中的男方仅仅因为别人“闲话”就绝情地“不把门蹅”，难怪连女子对他也有“在谁家”的猜疑了，且“久已后见他么”尚属揣测之辞，未必真有见到他的把握。这又见出了封建时代女子在爱情婚姻中地位的低下。

这首小令的明显特色，是以一至十的数字（以“两”作二，以“久”借作九）妥帖地顺次嵌列在句中。元曲中不乏这样的成例，如郑光祖《倩女离魂》杂剧第三折《尧民歌》：“想十年身到凤凰池，和九卿相八元辅劝金杯。则他那七言诗六合里少人及，端的个五福权四气备占，抡魁震三月春雷。双亲行先报喜，都为这一纸登科记。”这虽是文字游戏，却诙谐有味。元曲讲求新巧，这也是巧思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