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

那个有洁癖的少女懊恼着，

因为一个年长的女人

告诉了她一些

想起来就要脸红的故事；

她望着清洁的流水说：

但愿我能从耳朵里

永远洗去那讨厌的声音！

没有谁在原野上，

月光照着小桥像霜。

假若我唱歌

山谷该会送来

悠长悠长的回声吧？

但是夜深了，睡眠

已落在远近的人家。

望着隔岸灯火

你的眼睛又做梦哪，

梦见你那遥远的爱人

站在云端里向你微笑

（今晚该不会再下雨了。）

我的静如坟墓的茅屋

亲切地迎纳我，

因为我是从末日审判里

第一个归来的旅客。

风呻吟而过，

猫啼唤而过，

月光穿过亮瓦

贴在墙头上，

又像是另一世界里的

会发光的影子。

我抖不掉睡梦里

这些塞上的冰雪——

我看见在寒风呼啸的荒街上，

我的女孩小灵娜

裹着旧毛绒大衣，

让皮靴在脚下拍拍作响，

望着古老的百货店前

那寂寞的玻璃窗，

扮一个顽皮的脸子。

六，廿二，晨。